书城现实告诉自己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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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父母不必为我们的人生负责

今天又在网上给婆婆买了一件外套,给我妈买了一堆日用品。

虽然她们总是口口声声说不要,结果还是自己舍不得买,穿得很旧了还在穿。又悄无声息地表示她们缺少的。虽然人控制不了自己说自己听了都反感的话,可是,人也不能用语言将自己完全保护到包裹起来。

我潜意识不喜欢我爸的做派,连我自己也那样。凡是看得上的、想要的,一定就要把它拿下。有时会看中它便宜,有时则觉得它马上必需。所以,这样忘乎所以的消费后,便是全身上下的袋子一样空。所以,我很担心我爸的养老问题,反过来说,担心我自己空空如也的荷包是否负担得起他早年辛酸奔波的身体。

偶尔,我常常觉得自己有一些愚孝。追溯起来,大概是早期年幼时,父亲太多次指责对我丧失期望后的附加值。他意识里的孝道就是要求我:他错了也是对的。这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我对待其他家人的态度,竭尽所能的。而在他身上,就算他平易近人地与我交谈地十分恳切,我也觉得他有一些假装。而在与他分开后,我还常常担心,是否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他不合心意,甚至是难过。当然,这与我们家族历来小气的性格无关。就是太过在意,以至于有些过了头,反倒不考虑自己的处境与感受,往往把自己逼到绝境跟前后,又反过来要求他们施以援手。

我跟我爸相处时最大的问题,莫过于他对朋友的看法。在当初因故离校后,他给予我对朋友、同学、认识的人的交往建议,第一条就是断绝关系,要不就是不要太过于善意,近似苛刻。这件事是我多年的心病和痛处。并不是觉得我爸坏、不近人情,而是在我自己对待子女的教育问题时,一贯沿用他的方法,自己竟然觉得有毛病却没什么弊病。虽然女人婚后的朋友,有近乎没有;孩子对待广阔世界的异性或陌生人要保持距离;但某些好的美的东西,也在担心是否会有所偏离。

我挺喜欢我爸的,小时候就觉得他很帅气,我老公也这么觉得,男人对同性的审美大概不会错。跟爷爷一样为了老婆孩子,舍弃了很多可以改变穷苦命运的机会。多才多艺,对什么事都有天赋;心思细腻,而且对我有求必应;最主要的是很爱我妈,就像我是多余的那种……

小时候,他给我买男式背心,带我在林子里用小手枪瞄准打鸟,给我买别人没有的游戏机,给我补救看彩色电视近视的眼睛……长大了,离校时打电话说“爸爸养你”,结婚后吵架半夜了都接我回娘家去,生孩子住院时彻夜不睡守着我和孩子……

很多年,我都责怪他没有能力供我上自费大学,他也怪我不努力,就算有能力了也不努力。到现在,我都还是怪,而他呢,心心念念的都是孙子孙女的前途。而我呢,他觉得我过得好就行了。

我爸的爱很自私,可是为人父母,能做到自己不存愧疚就很不容易。为人子女的,还要多多体谅,多多体贴。现在辛苦一点,有能力是也不会后悔现在的处境没有恰当的努力。

反正我还是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