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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神秘的汉朝楚王陵——工夫不负有心人

获得汉朝楚王陵墓的线索纯属偶然,发掘陵墓的过程却是经过多年的勘测与艰辛探索。结构独特、气势恢弘的楚王陵,以及其中种类繁多,精致绝伦的随葬品,为我们揭开了楚国的神秘面纱。

【兵马俑带来的线索】

1984年冬天,一部推土机在江苏省徐州市东郊四千米处的狮子山西部取土时,偶然地铲出一批兵马俑,这是继1965年夏天陕西咸阳发现汉兵马俑、1974年春天在西安临潼发现秦始皇兵马俑之后,我国出土的第三批兵马俑。

这批汉朝兵马俑的出现,引起了考古学家的思考:这样规模宏大的兵马俑为何葬在这里?从已经发现的咸阳兵马俑和临潼秦始皇兵马俑来看,这一定是汉代某个王陵的陪葬物。

于是,考古学家们开始寻找,目光渐渐地集中在这座状如卧狮的山丘上。他们草拟了各种有关陵墓形状的模拟图,利用各种仪器进行探测,还请来了地质勘查队钻孔探究,然而却一无所获。勘探工作进展得非常困难,当时山丘里住着几百户人家,隔几米一户民房,不能采用大规模的普探,只能采用“梅花桩”的勘探方法。尽管如此,探察还是要受到干扰,花钱征用民房的措施由于经费和各种原因也未能全面展开,这种漫无边际、没有把握的做法只得停下。考古队员在山丘上又寻找了6年,直到一位考古学家与老人闲聊时得知,他家有贮藏几吨地瓜的地窖,这成了寻找楚王陵的重要线索。

1991年的一天,考古学家在狮子山村里与老人闲聊,老人说,他家祖辈挖过一些非常深的大地窖,其中最大的一个地窖能放几吨红薯。这句话引起了考古学家的怀疑。在江苏徐州已发掘出汉墓群、兵马俑和东汉画像石墓,统称为“汉代三绝”。职业的敏感性使考古学家立刻意识到,这是一条非常有价值的信息。

徐州是汉高祖刘邦起家的地方。西汉建立后,刘邦分封诸于,将徐州周围36县划为楚国,分给了他的弟弟楚元王刘交,史称楚王。此后共延续了12代楚国,楚国的王侯们死后都葬在环绕徐州的山丘之中。因此,汉朝的皇陵群会出现在徐州的狮子山里。

【挖掘楚王墓工作】

考古队员在老人的配合下,在已废弃的地窖里开始寻找历史的遗迹。当探沟挖到地下3米时,发现了外墓道上人工开凿的痕迹,考古工作者们欣喜若狂。为了弄清陵墓的具体位置和外围结构,他们又做了勘探和探沟,花了两年时间,直到1992年才最后确定楚王陵的位置,它距离陪葬的兵马俑只有500米远。

楚王陵是一座坐北朝南的陵墓,有12个房间,使用面积850多平方米,它掏空了半座狮子山。陵墓采用的是汉代流行的横穴岩洞式,却又开凿了一个巨大的正方形天井,已发现的汉墓中从未有过这种构造,人们用铲车、吊车清理天井中的夯土和填石,就用了三个多月时间。

狮子山与徐州周围不少山丘一样,是座石头山。可想而知,在汉朝时,开凿这个巨大的天井,要耗尽多少人力和时间。专家们推测,这座规模宏大的楚王墓至少花了20年才完工。据史料记载,古代皇帝与王侯从即位起,就开始为自己造墓,并且把每年从府库中挑选的财宝放进墓里,以便死后也陪伴他荣华富贵。这座天井就像奢华而美丽的大厅,高达11米之多,而长达117米的墓道就是穿过天井通向山体深处的。

考古工作者们在发掘过程中都显得异常紧张,因为在这之前,他们开掘过八位楚王的陵寝。这些陵寝已经被盗掘过不止一次,真是“十墓九空”。他们不敢想象面前这座陵墓是否也像之前被盗墓者破坏的那些陵墓一样惨不忍睹。

【在劫难逃的楚王陵】

规模巨大、结构独特、设计颇费心机的狮子山汉墓也没躲过盗墓者的入侵。发掘之初,考古人员在天井中部的填土中找到了一个盗洞。内墓道是由四块一组,共四组石板严密地堵着,在一组石板上,可以清楚地看出当时盗墓者在其上凿成“牛鼻扣”,穿了绳子将每块重6吨的石板硬拉出墓道,这种全凭人力的作为令现代人难以想象。盗墓者走时,也不是仓皇逃走,而是先将盗洞填上、堵住。可见,当时盗墓者的组织严密、做事谨慎,一般被盗过的墓葬里总会留下点痕迹,可是这里竟一点儿也没有。1995年2月28日,主墓道内淤泥终于被清理完毕,考古队员们带着照明灯爬进了墓道。

楚王安眠的王椁长2.8米、宽1.4米,上面镶嵌着1600多块玉片拼合成的各种图案,空白部位绘着汉代漆画,已经被盗墓者砸开。裹着金缕玉衣的楚王已失去昔日的威风,被盗墓者毫无顾忌地拉了出来,剥下金缕玉衣,七孔中塞着的金玉和身上佩着的金印全都被拿走。

在古代,只有君王才配穿金缕玉衣,据说它可以使尸体不腐、灵魂不灭,因而是能让人“永垂不朽”的葬衣。陵墓里的楚王也穿了一件金缕玉衣,但是已经被盗墓者剥了下来,盗墓者只拿走了衣服上的金银,却没有动那些质地上乘、工艺精致的玉璜、玉璧、玉牙冲和玉龙,经清查共有200多件完整的玉器,这些东西任意拿出一件都是国宝。

原来在汉代时,对使用玉器有严格的等级规定,普通人没有名贵的玉器,如果谁有,就等于告诉别人这些东西来历不明,不是偷来的就是盗来的,会招来杀身之祸。正因如此,墓中的这些玉器才被完整保存下来。

【无尽的考古探索】

狮子山楚王陵是国内规模最大的墓葬之一,它集中出土文物1500多件,对研究汉代文化有着重要的作用。

发现这座陵墓的考古学家王凯后来说:“在我们徐州城内四面的山上,埋葬着西汉时期的12代楚王。狮子山的这个汉墓没找到时,我发过死不瞑目的誓言,后来终于找到了,遂了一个大心愿。可我现在的心愿是找到那剩下的四座汉墓,我从1977年调回老家徐州那天开始,好像就和这些汉墓结下了一种奇缘,为找到它们,我付出了22年的心血,这是一个系列工程,缺一环也不能算完工。剩一座我心里也不能安宁。真正能够让我称心如愿的,应该是找到所有的汉墓。否则我还是死不瞑目。所以,我要在有生之年继续找那剩下的四座王陵。”

楚王墓的发掘像许多遗迹一样,打开古墓只是窥视了历史的一角。考古工作者们走在一条曲折而又漫长的探索路上,没有谁能知道要走多久。我们等待更多的奥秘被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