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破敌玩味的话,让楚天玩味了很久。
他虽然获得周明王支持还取得和胜堂,却没有过多的往周龙剑身上思虑,但此刻被叶破敌一语点醒,楚天才发现自己背后不仅有周明王无条件撑着,还多了一个神鬼莫测的周龙剑为靠山盟友。
老狐狸竟然是周氏王朝的人,那就表示周明王的决定也有他支持,放眼天朝,楚天虽然对中央大佬敬畏三分,但骨子里多少还有些底气抗衡,唯独对周龙剑这老狐狸,他总是显得无奈和头疼。
老周的水,实在太深了。
叶破敌还意味深长的告诉楚天,周龙剑这种人没有派系没有阵营,如硬要说他有站队的话,那就是他永远站在强者这边,而当今天朝,最强的大佬莫过于一号,所以他永远忠于一号位置的人。
也就因为他这个底线,他才能深受一号信任,成为国家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器,周明王对楚天的支持,肯定也有老狐狸的点头,这就表明周龙剑在忠于一号之余,也把赌注压在楚天这颗新星上。
没有人喜欢赌注输掉,所以周龙剑会鼎力扶持楚天。
看透这一点,楚天的底气莫名充足起来,甚至比他执掌国安局还要愉悦,想到强大的老狐狸会在暗中帮自己处理手尾时,楚天忽然生出一种捣乱想法,看看周龙剑是不是预料之中那样帮自己。
当然,这只是年轻人的一种玩咖心态。
楚天陪叶破敌在湖边聊了整个下午,笑声不断惊走水中的鱼儿,直至夕阳西下,两人才拍着身子起身,举步向车队走去时,楚天忽然想起什么,低声问道:“叶老,无双的病情现在怎样了?”
叶破敌欢笑的脸上微微一滞,显然这是他一个不可开解的心结,他抬头望着渐渐隐去的夕阳,语气平和回道:“不好不坏,每个月依然要定时换血治疗,所幸倾城开的药让她固本培元不少。”
“因此身体比以前结实,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楚天心里闪过一丝愧疚,都是自己无意中害了叶无双,可惜主刀医生还没有回来,也没有研制出破解方法,不然化解掉叶无双的毒素,就可以散去自己的愧疚,也可以让叶家人的担心少一点。
转念之中,叶破敌拉着楚天开口:“走,跟我去吃饭。”
楚天微微一愣,低头望了一眼水桶:“要不改天吧?”
叶破敌哈哈大笑起来:“觉得鱼太小?我请你吃大鱼!”
鱼真的很大,大到楚天目瞪口呆!
晚饭没有回叶家府邸去吃,而是就在中南海一处贵宾餐厅解决,在太阳隐去最后一抹光辉时,饭菜也摆上了小石桌,除了叶破敌钓的两尾小鱼外,还有一条楚天看不出来的大鱼,几近一米长。
“爷爷,这是什么鱼?”
楚天给老人倒了一小杯酒,还好奇的问道,叶破敌轻轻一笑,意味深长的回道:“大鱼!你不是嫌弃我钓的鱼太小吗?所以我就请你吃这大鱼,来,楚天,把那酒杯也倒满吧,还有一客人。”
楚天微微一愣,这才见到桌上摆了三副碗筷,在叶破敌的左手边还有一个位置,正要询问时却听到门被敲响,得到应允后,楚天顿时见到一身便装的何大胆走进来,何司令一脸笑容如浴春风。
他走到叶破敌面前,瞬间挺直身子:“叶老好!”
何大胆的态度绝对恭敬,眼神绝对服从!叶破敌却笑着挥挥手,一脸和蔼的回道:“小何,来,请坐,大家身穿便装不要太多礼仪,何况今天找你吃饭就是闲聊,你搞得太严谨反让我纳闷。”
何大胆忙散去军人的气势,楚天适时的拉开椅子:“何司令,请坐。”
何大胆笑容旺盛的看着楚天,谢过之后在椅子上坐下,还不忘记打趣道:“少帅,叶老刚说这顿饭是闲聊联络感情,你叫我何司令可就压抑气氛了,如果你肯赏脸的话,叫我一声何叔好了。”
楚天轻笑起来,端起一杯酒笑道:“好,何叔,我刚才错了,这杯酒我自罚。”说完后,楚天就仰头把杯中酒喝完,他虽然不知道叶破敌找何大胆过来的原因,但能坐一起怎么说也是自己人。
所以自罚调节气氛。
果然,在这杯酒落下后,气氛慢慢热烈起来,叶破敌显然早知道楚天跟何大胆的交情,所以对两人的熟络并不感觉吃惊,倒是楚天有些诧异这饭局的用意,叶老不太可能纯粹请何大胆吃饭的。
酒过三巡,大家融洽很多。
叶破敌忽然停下酒杯,望着何大胆轻轻一笑:“小何,老王前天就正式宣告退休了,他当年是我军中的一名大将,而你也是他最器重的虎将,当年你从上海调入京城,他硬着头皮找我帮忙。”
何大胆微微挺直身子:“谢谢叶老,谢谢王老。”随后他又轻叹一声:“王老是大胆这一生中的贵人,如果没有他,我很可能就是一名无名小卒,如果没有叶老厚爱,大胆只能老死在上海。”
接着,他站起来一鞠躬,表示谢意。
叶破敌挥手让他坐下来,接过话题开口:“老王当年承你救上一命,一直心底充满感激,他完全把你当做王家子侄看待,你知道吗?他退休前还来找过我,他没拜托我照顾军中的王家子侄。”
“但他求我一事,他要我关照你。”
不仅是何大胆停滞了动作,就连楚天也捏着酒杯不动,楚天当然认识那个越战英雄王华华,也知道他性格豪爽做事干脆,但没有想到他如此器重何大胆,既然利用最后点余热拜托叶破敌关照。
叶破敌手指一挥:“他对你无话可说。”
何大胆深深呼吸一口气,虽然没有感激到痛哭流涕,但眼里还是掠过一丝晶莹,一声叹息:“王老厚爱了,我何大胆何德何能让他如此器重?叶老,如果可以,大胆愿把这情转给王家子侄。”
叶破敌摆摆手,语气平和:“老王跟了我这么久,照顾王家是我份内事,只要他们有能力、有才干,我就一定提拔他们;至于你向来就是个人才,我当然也不会埋没,你在这位置多坐几年。”
“熬点资历,会站在军方金字塔尖的。”
何大胆再次站了起来,恭敬回道:“谢谢叶老。”
叶破敌再度让何大胆坐下,随后漫不经心的开口:“大胆,虽然我们在外有上下级之分,但关起门来就是自己人,所以你不要这么拘谨;我过几年也要退休了,你这种态势怎让我放心托付?”
托付?
何大胆微微一愣,继而低声回答:“是大胆多礼了,对不起。”
“对了,叶老,不知有什么可以帮你?”
叶破敌靠在椅子上,手指一点楚天笑道:“你跟楚天也熟悉,也知道他做事风格,不仅在黑道危险重重,在中央也是危机四伏,现在有我和苏老压着,局面还算平稳,我担心我退休之后……”
“有人会趁机找他算账,所以我想你帮忙看着。”
楚天算是明白叶破敌这顿饭的真正用意了,显然要给自己安排一座再长远一点的靠山,何家虽然还没有真正进入一线大员,但谁都知道,手握兵权、功绩显赫的何大胆迟早有资格成为长老。
所以叶破敌点明双方关系,还把自己推到何大胆面前。
这时,何大胆轻轻一笑,目光坚定的回道:“叶老和王老都是何大胆的恩人,没有你们就没有我和何家的今天,所以别说我跟少帅早有交情,就是没有任何瓜葛,我也愿意承担叶老这托付。”
“叶老放心,何家跟少帅共同进退。”
何大胆的承诺,让楚天近远靠山彻底固若金汤。
因为彼此的坦诚相待,接下来这顿饭吃的很是惬意融洽,有些关系就像是白纸般,一旦捅破就彼此明亮起来,三人不仅把一瓶醇酒喝了个干净,还把面前的大鱼吃得只剩骨头。
临近八点,晚宴算是结束。
何大胆离去后,叶破敌拍拍楚天的肩膀,轻叹一声:“楚天,现在的你不缺权不缺钱,爷爷给不了你什么,只能在你背后多加一座保护山,何大胆虽然也是心狠手辣之徒,但人还不错。”
“多跟何家走动走动,那是你将来的一大筹码。”
楚天微微低头:“叶老费心了。”
叶破敌轻笑一下,抬起头应道:“费心的是你。”
“你为唐门所做的一切,我全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