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锦绣风流一代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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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酒醉忽遇后主花

只见江南后主说道:确实是如此啊!

寡人说道:若是果然如此的话,朕看来也是觉得太过奢侈了啦!

江南后主说道:起造宫馆,自古圣王也都有一所月宫啥的,又能耗费多少的事呢?便就因为臣不幸亡国,遂以为奢侈了呐!今也不必远引古人为证,且看就如陛下吧!先帝临国之时,可是何等的节俭,但却也曾为融浆夫人建造了潇湘缘绮宫,四边尽都是以黄金打成的芙蓉花,妆饰在上面,看上去又好似琉璃网户一般,又将文杏为梁,各处雕刻着飞禽走兽,动则就是价值千金,像这些也是陛下亲眼所目睹也!难道都不算啥子奢侈吗?幸亏天下太平盛世,并又传位陛下了,后来的日史官也是知道的,却仍旧宣称为节俭治国,值得思量啊!

寡人听罢,笑说道:卿可谓真乃是善解嘲开玩笑矣!扯淡,扯淡也!若是如此说来,则当年先帝下江南的时候,卿是一定尚且还心存有遗恨吧!

江南后主沮丧的说道:亡都亡国了,又有啥子好恨的么?不敢恨呐!但只是想起当时在桃叶山前正打算将要乘坐战舰北渡的时候,那时,爱妃卓庆蓉才刚在临春阁上撸袖试学毫笔,认认真真的写着小砑红笺,想要做答江令璧月的诗句,却不想尚未曾写完,就忽见拥兵直入,于匆匆逼迫之下,致使爱妃卓庆蓉的诗句文思折断未曾写完呵!现在想起来心中未免微有些不快也!为啥子不待那么一点点时间且等爱妃把诗写完了再拥兵直入呢?臣认为,好头颅岂可任人砍剐,但是,却还是任人砍剐了,此乃是憾事矣!

寡人说道:想必卿也携带着爱妃前来了吧?何不请她前来相见朕呢?

江南后主遂就将手往那船上一招,只见船中就有十数个女子,或是手拿着乐器,或是手捧着酒食,便都一齐就走上了岸来,待看见了寡人后,就又都一齐拜伏在地上。

寡人忙叫起来,龙眼定睛仔细的一看时,就见其中有一个女子,但见生得是玉肩双垂,雪貌孤凝,韵度十足,非常的俊俏,乃是真无价,不倩烟描月画,白白青青娇欲化,燕妒莺儿怕,别有文情蕴藉啦!

寡人见此女生得是十分的美丽非常,便见他是忍不住的就目不转睛的看了好半一会儿,让江南后主看见了,心中一阵酸酸甜甜,很不舒服的样子。

遂又忙笑说道:陛下如此再三再四的一番注盼,想是已不认识此女了么?她便即是爱妃卓庆蓉啦!

寡人这才缓过神来,也笑说道:哦,原来这便就是爱妃卓庆蓉啊!真个是名不虚传呐!

卓庆蓉说道:贱妾貌丑,错幸后主的一腔留爱,又咋个还敢当陛下如此的至尊过奖啦?

寡人说道:昔闻贵妃之名,今睹贵妃之貌,现又与故人相聚,真乃是快事也!但却只恨一时无酒在此与二卿为欢啊!

江南后主忙说道:臣随行之时,倒是备有樽酒呐!却仅是白干红粱浊酒,此酒喝多了,打脑壳的很,只是恐怕会亵渎天子,遂不敢上献啦!

寡人说道:卿与朕乃是娃娃伴感情的故交,吃啥子酒并不重要,一时助兴,何必要拘礼呢?

江南后主听罢,便立即就叫爱妃卓庆蓉送上酒来,寡人见酒是未饮三分醉,忙接杯在手,只见杯上的绿色与杯中的酒光是两两相映,都化成一痕一痕的花彩,原来那只杯子是由一个绿回文的测海蠡精工制作而成,杯中盛的却是红粱的新酿,故此,才会有如此美色啦!

寡人看了后,龙颜是满心的欢喜,举杯起来就一饮而尽,卓庆蓉见寡人喝得快,遂连忙就又斟一杯奉上,寡人也是不推辞,举杯起来又是一饮而尽,当卓庆蓉再要斟上第三杯酒时,寡人却是就龙眼目视着江南后主。

说道:朕闻听得卓贵妃有一曲《后主花》乃是擅天下古今之妙啦!今天幸得相逢,何不为朕奏上一曲来呢?

卓庆蓉忙就辞谢说道:贱妾自从抛掷岁月,人间歌舞,却是早已失去记忆久矣!况且,近来贱妾也才刚从井中出来,腰肢酸楚,那里还有往日的姿态舞蹈啊!又咋个敢在天子的面前取罪呢?

寡人说道:贵妃是花艳柳媚,便就是不歌不舞,却已经是脉脉销魂呐!一旦歌舞跳动起来的模样,大可想见,又何必要如此过谦啦?

卓庆蓉听罢,也是无可奈何,遂就只得叫侍儿将锦茵铺在亭中,便又一齐奏起了乐来,只见她却是踏着主旋律的节奏慢慢的走到上面去,就又按着乐声的节奏,巧翻彩袖,娇折纤腰,轻轻的如同蛱蝶穿花一般,款款的好似蜻蜓点水的舞蹈了起来。

起初,

见她跳跃舞蹈的是一翱一翔,不慢不疾。

后来,

就只听得是乐声促奏,她便开始盘旋不已。

霎时,

但见红遮绿卷,看上去就如同一片彩云在满亭之中一阵乱滚。

顷刻,

舞罢,

只见众乐皆停,卓庆蓉却又高亢新音,轻翻别调,呖呖的唱起了歌来。

道:

新妆艳质本倾城,出帷含态笑相近,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院呐!

就见卓庆蓉歌舞升平完毕,直见早欢喜的寡人是魂魄俱销,极口称赞不已,随即就命斟酒二杯,一杯送与江南后主,一杯送与卓庆蓉,但见江南后主接杯在手,却忽然就潸然泣下。

说道:臣为了此曲一梦,却不知是耗费了多少的心力呵!也仅曾只受用了几天,遂就梦散云消声沉调歇啦!今天又再次听到了此歌曲,令人是不胜亡国之感呐!

寡人说道:卿国虽说是已经亡矣!但这一曲《玉树后主花》却已经是成千秋常在的啊!卿又何必要如此悲伤呢?

江南后主动情的说道:这一曲《玉树后主花》确是完全依赖爱妃卓庆蓉而传,臣实在是心中有愧呵!

寡人说道:《玉树后主花》一曲,由爱妃卓庆蓉歌舞升平之妙,自然也是美好的无法言说呐!然卿的这首词,乃是写尽了美人的娇情艳态,可谓是历历如画也!卿之美才,也是与贵妃不相负矣!

江南后主说道:臣才菲陋,仅这些个词句,也都是宫中无事,百无聊赖之际而借此消遣,慢慢的反复拼凑打磨而出,何足以当圣赞也!

寡人说道:卿酷好翰墨,刻苦钻研,埋头苦学,别来肯定是还有新诗新词吧?可否愿诵吟一二首出来与朕赏鉴呢?朕渴也!

江南后主说道:臣近来环境不畅,深陷四面埋伏之中,无兴作诗作词啊!却也只有《寄侍庆儿》与《小窗》小诗二首,聊以塞责,还望陛下勿笑啦!

说罢,

便见他诵《小窗》诗,曰:午睡醒来晓,无人梦自惊,夕阳如有意,偏旁小窗明。

然后,

又见他诵《寄侍庆儿》诗,曰:离别肠应断,相思骨合销,愁魂若飞散,凭仗一相招。

只见江南后主诵罢,寡人立即就再三再四的称赏。

江南后主说道:亡国唾余,臣咋个比得上陛下的雄才丽藻,高拔一时啦!

卓庆蓉便就恳求的说道:贱妾闻听得陛下的天翰淋漓,今幸得垂盼,愿求一章,以为终身之荣耀啊!

寡人笑说道:朕从来就不会作诗赋词,真是有辜贵妃之请呐!咋整?

卓庆蓉说道:陛下泛龙舟于五湖的时候,曾在酒醉后撸袖挥毫染墨,顷刻而成《望江南》,遂又御制成《清夜游》曲,却咋个会说不能呢?难道是笑贱妾丑陋,不足以当珠玉么?故此,才以不能而推却啦!

寡人说道:贵妃也并没有啥子罪于朕之深也!也罢!朕便当勉强应酬呐!

卓庆蓉随即就叫侍儿将紫端溪的小砚和湘管笔以及自制的乌丝锦笺,捧到了寡人的面前,只见寡人是拂笺沾墨随手就信笔涂鸦的题诗一首。

曰:见面无多事,闻名许多事,坐来生百媚,实是好相知呐!

但见寡人写罢,便就送与卓庆蓉,卓庆蓉忙接在手中,认真的看了一遍,就见诗意来的有些冷落,还微有讥讽的意思似的,不觉两脸上就都红赤了起来,好一会儿也都见她不作一声,江南后主见爱妃卓庆蓉是含嗔带愧的表情,心中也是有了几分不快。

便就问寡人说道:此女子的貌色与陛下的槿皇后相比较的话,谁更美丽一些呢?

寡人说道:贵妃比槿皇后鲜丽,槿皇后比贵妃窈窕,就如同春兰与秋菊一般啦!各自有一时之秀,这又如何咋个比得啊!

江南后主说道:既然是各有一时之秀,陛下的诗句之中却又咋个会如此有轻薄爱妃卓庆蓉的意思呢?

寡人听罢,一时觉得有点莫名其妙,遂就微微的冷笑说道:朕天子之诗,不过是一时的随兴泼墨而已,并没有啥子别的意思呐!又有啥子轻薄不轻薄的么?笑话!朕看卿可是想多了哈!

江南后主听罢,却是大怒了起来,说道:我曾经也为天子,有好了不起么?就不像你这般认识不到自己思想错误的问题,还如此妄自尊大,牛逼哄哄的架势啊!

寡人听罢,龙颜大怒,说道:你这亡国之人,咋个就敢在朕的面前如此这般的无礼呢?

江南后主也怒说道:你这牛逼的壮气,且看你还能雄几天呢?竟然敢欺我是亡国之人,狠!只怕你亡国结局的时候,还会有许多的不如我的地方啊!

寡人听罢,龙颜大怒,说道:朕巍巍天子,又有啥子不如你的地方呢?岂有此理!

说罢,

便立即就见他是怒发冲冠地走起了身来要上前去抓拿江南后主。

只见江南后主忙有些惊慌的说道:你要咋子哦?你敢咋子嘛?凭你我二人如此深厚的娃娃伴感情,你还敢真的要抓拿我么?你我之间可有好大点事情不能好好说个话的么?何必定要动抓动拿呢?难道我就怕了你不成呐!

说罢,

便见江南后主也要撸袖迎将上去抓拿寡人。

这时,

就见卓庆蓉在旁边看了,忙将江南后主拉扯住了,说道:你现在已经是亡国之主,不要与他的正气冲动呐!且走且走,待以后冥公台下,少不得还要与他相见啊!

说罢,

便见二人一阵赶紧转身,一趟子直往海边而奔去了,寡人仍旧气昂昂的大踏步赶了上来,当见赶走到海边时,忽然只见一阵阴风卷起,就在恍惚之间,二人连船在海面上一晃就都不见了。

这时,

寡人是猛然一惊,这才想起来他二人不是早已经死去多年了么?便就像是做梦才刚醒来了一般,浑身都吓出了一身冷汗来啦!赶忙就从亭中起身来问身旁的两个小近侍。

说道:你二人可曾看见了啥子呢?

近侍说道:奴婢不曾看见啥子,却只是看见万岁爷一个人昏昏沉沉的坐躺在上面打着磕睡呐!

寡人听了,心中是越发的惊悸了起来,抬头看天时,见早已是渐渐的昏黑下来啦!又不见有人前来接迎,遂就只得赶忙带了两个小近侍,走下了龙舟来,就叫快摇到龙鳞渠去。

话说,

寡人原本也是一时的酒后高兴,便就过海来想要闲耍一趟,因此,各院都是无人知道。

这时,

就见他这船上摇船的内相又少,海中又恰恰就刮起了一股大风来,顶着船头,摇来摇去,只是在海中不停的打旋旋,转圈圈,靠不了岸。

如此,

船在海中荡漾了有一二个时辰的样子,这才到了岸边上,寡人慌里慌张的就上了岸走起,只见各院之中都已经是掌灯多时了,寡人又赶紧就选取近处先来到了迎晖院中,就见张夫人忙接住了他。

问道:陛下这个时候了,为啥子灯也不点呢?却就独自从黑地瞎火里走来了呐?

寡人说道:妃子可不要说起啦!今天朕可是吃了一个大亏啊!

说罢,

遂就将刚才在海中遇见了江南后主和他爱妃卓庆蓉的事情经过一一说了出来,张夫人听罢,也是满脸惊讶的很。

说道:咋个会有这样的奇事呢?

这时,

只见青姽儿在旁边说道:万岁爷乃是天子至尊,人神之主,那江南后主与卓庆蓉不过是亡国之鬼魂而已,又咋个就敢到御院中来如此魅魇恐吓天子呢?以妾看来,这却都还是御院中的花月之妖鬼,晓得万岁爷是正在海边上寂寞之时,故此,便就托名前来与万岁爷开个玩笑以做片刻的耍戏啦!

寡人听罢,才又龙颜大喜,说道:姽儿脑壳倒是还有一些见识呐!朕也是怀疑是这个意思啊!

就见寡人心中这才快畅了起来,张夫人随即就又叫排宴上来。

但见饮了不多时,便见各院的夫人全都闻知了此消息,遂就都来到了迎晖院前来问安,寡人也都留下一起饮酒。

霎时,

便见是你劝一觞,我歌一曲,又让寡人依然是大醉酩酊,遂就在迎晖院中宿睡了,正是筵前一曲娇歌舞,依旧昏昏醉似泥啦!

次日,

寡人起了床来,正在进着早膳的时候,忽然就看见有一个太监前来报。

说道:前校尉蟋蟀,亲眼看见了一对鸾鸟前来朝呐!以为祥瑞奏闻,现正在苑外等旨啦!

寡人听罢,龙颜大喜,便放下竹筷就走出外殿,叫宣前校蟋蟀前来。

不多时,

只见蟋蟀宣到,寡人便就问道:你是在啥子地方看见了一对鸾鸟的呢?

蟋蟀忙奏道:今天在朝堂上是由该臣值日,臣刚在殿前一番巡视的时候,忽然,便就看见了有二只彩鸾正从西苑飞来,恰好就停落在了大殿的顶脊之上,歇了好半一会儿,这才见又飞去了,此乃是国家莫大的吉祥也!故此,臣特来向陛下奏闻。

寡人说道:你又如何咋个就会认得这是一对鸾鸟呢?

蟋蟀说道:锦毛彩羽,五色炫耀,百鸟见之,皆会飞鸣绕集久久不去,这如若不是一对鸾鸟,却又咋个会有如此这般的奇异之现象呢?

寡人说道:可还有一些啥子人也都看见了喃?

蟋蟀说道:臣的一名军士与看宫的太监,在场的人人都看见了,现都正在苑外等旨,万岁可宣他们前来细问啦!小臣却是又咋个敢瞎编乱说的前来妄奏呢?

寡人听罢,便就叫宣人来,只见那些军士和太监都一齐说道:确实是有大鸟两只,高冠长尾,浑身毛羽,就如同是锦绣一般,的的确确是一对彩鸾啊!

寡人见众人都说的是一样的话,龙颜大喜,说道:彩鸾来朝,真个是国家吉祥的象征啊!也幸亏你等如此诚心守卫,故此,才得以看见了啦!

说罢,

遂就亲口拜蟋蟀为朝散大夫,其余的军士和太监等都各有重赏,众人又一齐谢恩而出,各衙门的文武百官闻知此事之后,尽都上表称贺。

这时,

却见也有几个忠直之臣心中明知是两只野鸟被妄报为了一对鸾鸟,便就想要打算着准备上疏一番辨明,无奈,那两只鸟儿已经是飞去了,无可对证啦!遂也就只得隐忍住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