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修道女主爱翻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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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懵懂

“许师兄”林绣师姐一喊,原本正跨过内殿的孙泽尔转向她们而来。

怀青正捏着一块糕点看见他正看着她,她顿时不由自主的谄媚道:“三师兄,吃茶点。”

旁边的人瞬间被她的反应惊到了。

孙泽尔自然地将茶点接过,又放了回去。

怀青顿时有些不是滋味,他还不如像以前那般,视而不见或者嘲她别有用心。

大家一下觉察出他们之间的氛围有些不对劲。

霍师兄故意忽略,假装很欣慰地说。“师妹出去一趟,学乖了。”

“也难怪,许师兄大老远去寻你。”林绣笑着说,以为他们只是跟往常一样闹了矛盾。

“是,许师兄待我极好。”

孙泽尔像被这话刺痛一般,神情微晃。

“这次去,找到家人了吗?”霍师兄自然地转开话题。

怀青神色一滞,竟愣住了。

孙泽尔终究不忍,回道:“没找到!不知去哪了?”

师姐遗憾地说:“若是有缘总会再见。”

“查不到他们去了哪吗?”霍师兄不信他们一无所获。

孙泽尔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他们能查到行踪的办法有千千种。他只好误导他们:“他们想走,也就不必特意去查了!”

怀青感激地看着孙泽尔,她说不出的话,都由他说了。

晚饭时,好不容易能饱吃一顿的许怀青有些食不知味,霍师兄和林师姐已经在他们身上来回看了几遍,她苦笑真的不知如何跟他们解释,只能默默地嚼着饭。

有史以来,他们第一次安安静静地吃完了饭。饭后,孙泽尔放下筷子,说想要闭关。

他们皆惊,孙泽尔何曾闭过关,即使是师傅三令五申都从未见过他从了,如今却主动说要闭关了。

“为什么?”

“闭关而已!”

“若只是想通了,倒是挺好的。”林绣说这话时,忍不住看向怀青。

其实不止林绣,怀青也怀疑他要闭关与自己相关。

“师兄,要不我去闭关。”若是如此,她倒乐意去闭关。

“不必,本不关你的事。”

他又说不关她的事,莫非她想岔了。

闭关的地方就在穆宗派的后山上,那里人烟罕至且要辟谷要静心,若是意志不坚之人,大概会疯掉。孙泽尔那样的人吃喝玩乐皆是喜好,怎能忍得住那种孤寂。

她整整一夜都有些心绪不宁,若是时光能回头她定不拿这事开玩笑,若是孙泽尔真因此而去闭关那要如何。

她在去他院子的途中反复徘徊,也许他仅仅是嘴上说说,若是真去说不定自己熬不住两三天去跑回来了,他说不她的事,她舔着脸去劝,岂不是自作多情。

她在廊上绕来绕去,想着倒不如去拜见师傅。她打算去见师傅却走到了后院,想是跟孙泽尔翻墙翻惯了,竟忘了去走正途,那便继续翻墙吧!

她撸起袖子,活络活络筋骨正要翻,身后却传来一身脆响,这声音是酒瓶落地的碎声。

她急忙寻过去,谁跑来喝酒!

这一看,正是晚上囔着要闭关的孙泽尔,莫非后悔了,在这喝闷酒。

她扯了扯垂下来的衣摆,他似乎没发觉以为是衣服勾到了翻了个身。

他躺的地方是假山的背部,虽隐秘但还是有些冒险。她寻着假山嶙峋处,爬了上去。

他一袭白衣在月光下散着幽光,但姿势十分不雅,大概是醉了竟任由自己这般颓废。

“孙泽尔,喝酒怎不在假山里窝着。”这朗月之下,不怕基地被师傅发现吗?

“闷,胸闷!”他捂着心口似乎真的极为难受。

怀青哭笑不得,那儿明明是心。

“为什么闷?跟我说说!”她干脆坐下来。

“你,你帮不了我。”他兀自摇摇头。

“你说谁能帮得了你,我去找!”

“没人帮得了我。”

“你说说看,没准我有办法!”

“你!”他终于睁着蒙眬的眼看了她一眼。

他笑了,说:“你倒是可能帮得上忙!”

“你说,我定帮你。”

“来,拿着你的剑,将我这儿的东西挖出来,挖出来就舒坦了。”

他指的地方是心口,他真的是醉糊涂了。

“这的东西挖出来就死了。”

他也笑:“你怎知这儿的东西没死,它死了。”

怀青摇头,这说话颠三倒四的,还能问出什么吗?

“你怎么不说话了。”他伸出手想抓住她,伸到半空就止住了,“说说话也好!”

“说什么?”

“说什么都好,闭了关,我就看不见你了,听不见你的声音了。”

他有些激动又灌了一口酒了,似乎陷入某种恐惧之中。

“还吃不到美食,喝不到美酒了,为什么一定要闭关呢?”

“为什么?因为我想知道自己会疯到哪种程度!”

“你已经疯了!”许怀青忍住驳他。

哈哈,他失声大笑,“你说得对!”

许怀青立即捂住他的嘴巴,师傅就在隔壁,他这般找死。

他的眼睛恢复几分清醒,反手将她的手擒住。“明明知道我推开有多难,为什么又来靠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能不能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他这话是对着她说的吗?“师兄,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误解吗?”

“误解。”他跳下假山,失笑道:“哪有什么误解!”

怀青不死心,追在身后道:“若没有误解,只是生气,那你打我一顿好了!”

他停住脚步回身看她,那目光使她心凉:“打你?”

他闭眼:“我觉得你还是把我这挖了吧!”

说完,他就迈着踉跄的步子走远了。他从未醉过,没想到醉了竟是这番模样。她这样想着,心口处也跟着堵了起来。

大师兄闭关了,孙泽尔也闭关了,只有二师兄和林绣师姐许久未出门。

所以当三师叔遣了门人过来求助,师傅问也不问就将他们三人遣了出去,说是历练历练。

新宗派的府门与穆宗派相比有些逊色,但剩在人多。

这次三师叔竟带着门人倾府相迎,他笑眯眯的脸上的褶皱都折成一朵花了,这朵花迎着他们走过来,绕过他们直直向着他们身后迎去。

看清他们身后没有别人,那朵花便谢开了。

“就你们三个!你们大师兄呢?”他不死心的抬头望了望天,大约希望洪生能从天而降。

怀青在心里偷偷地笑,这么近的距离,哪需要御剑。

“三师叔,大师兄闭关了。”霍师兄面色不改,恭敬地说道。

“你们三个,一个不能打,一个文文弱弱,一个秀秀气气。能帮上什么?”

霍师兄讪笑道:“确实,所以师傅说是让我们来历练历练。”

三师叔脸色更黑:“历练!这不是历练的时候。”

怀青很少看见三师叔如此焦躁,大概遇上了十分棘手的事。

他见事已至此,不寒暄也不迎客了继续站在府门前,负着手时不时望着城门方向。

他们三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跟着晾在原地跟着望向城门处。远处渐渐地有马蹄声传起,一匹接一匹,看来今天的主客不是他们几人。随着马啸声,一个风尘仆仆的门生翻身下马,脸色灰土:“禀掌门,玉清掌门说,说爱莫能助!”

“然后呢?”三师叔急忙追问。

没了。”

“她不来便罢了,连个弟子也不遣,不怕伤了师兄妹之情。”

那跪着的弟子低着头,不知如何作答,直到他招手方才退下。

第二匹马已至,三师叔甚至来不及等他下马,便问道:“何方掌门如何说。”

“何掌门说,对方势头正胜,不可硬斗。”

三师叔脸上的肌肉一跳:“我问的是他打算如何相助。”

马上的弟子落地,怀青从他胡子拉碴和黑色眼眶中辨出,他是三师叔的小徒弟——温衍。

他低着头,带着愧疚说:“何掌门说冒险营救,徒增伤亡。”

三师叔一听,原本挺得笔直的身子一塌,无望道:“若他们也不帮,其他小门派谁还会去理会。”

后面的几匹马接踵而至,他摇摇手竟让他们都散了,然后径直进了府邸。

他们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就地散了,赶紧回府。

“师兄师姐,这边走。”温衍迎了过来,伸手引路。

温衍是三师叔亲传弟子中最小最为乖巧的,三师叔疼他,总是将他留在府中照看,如今看他憔悴的模样真是叫人心疼。

“温师弟,你下去休息吧!”他们来惯了,知道客房往哪走?

他摇头,静静地在前头引路。

这一路上,见到的门人都是形色匆匆。

怀青想问,又不敢贸然去问。

到了客厅,奉茶的门人下去,温衍就突然跪地,大声哭道:“师兄们不见了!”

他们内心咚了一声,不见了大概就是生死不明。

三师叔的亲传弟子没有女弟子,他总嫌她们娇气,对于男弟子要求也苛刻,所以论本事他们都不会比明德师兄差,如今不见了,对方到底什么来头。

“前段时间,师傅的好友颜知府派人相传,说是地方有精壮男子无故丧命,不知是不是鬼祟作孽。师兄们奉命前去查看,一开始还有书信往来,说是没有鬼祟作恶的痕迹,亡者也不见外伤,不得其门,再后来书信也不见传了。”

“三师叔是不是猜出谁做的?”

温衍闻言,眼泪收住,微微出神似乎在回忆:“师傅将师兄们的书信又看了一回,脸色渐渐煞白,他说乐平公主!”

“乐平公主!”

这个名号已成为禁忌,市井里的人早忘了他们曾经有过这一位公主,她前世有多风光,后世就有惨淡。

“莫非传说是真的,她没有死。”怀青看向师兄和师姐,他们是官家子弟,有什么内幕大概是清楚的。

霍师兄摇头:“乐平公主至叛乱之后,便下落不明,上至皇家下至百姓都禁止谈及。”

“这事怎么会跟她有关!三师叔提到她怎么这么惧怕!”

许怀青提出的问题,没人能回答得了,好在用过晚膳之后,师叔召见了他们,召见的地方不是前厅而是他的练功房。

他召见的只有他们三人以及温衍,他背着手走来走去甚至烦躁,似乎犹豫着该不该将不明内里的他们拉下水,毕竟连其他掌门都避开了。

此刻许怀青想到自己的师傅,他已经许久不管世事,他那么轻巧地打发自己的弟子出门,有没有想过自家的弟子会一去不复返吗?

“唉!”三师叔重重叹口气,然后坐上自己的蒲团。

“三师叔有事,尽管直言!”

“那我便说了,不过今天的话切记不可外传。”

“是。”

怀青难得地打起精神,竖着耳朵听。

“乐平公主当年恃宠而骄与驸马修炼邪术,后来竟起谋逆之心,幸而国师带头镇压。驸马死了,乐平公主下落不明,后来魔族曾经的栖息之地有异动,探子查明应是公主潜伏在那。先帝有恻隐之心没有赶尽杀绝。”

“您怀疑此次事件可能与乐平公主有关。”

他点头:“我一开始没察觉,后来种种迹象表明,有这么大能耐还懂得这种诡异术法的只有她一人。”

他话落,室内静默了片刻,各怀心思。

许怀青想:这般棘手,她却是个无用的人。她看向师姐,师姐也正看向她,显然她也没主意。

“当年多个门派合力围剿死伤颇多,这次遇上,为了我的徒儿我不能坐视不管。”

这句话直接挑明,其他门派可以漠视,他因为自家弟子却不能无视,而他们是他请来的,若是怕了他也可以谅解。

“师侄明白,若能帮三师叔一臂之力,甚好!”霍师兄诚挚抱拳。

许怀青和林绣紧追其后,她们的心里早有答案,身为穆宗派之人,即使知道不可为或难为也得为之。

回去的路上,怀青问师哥:“有没有听说过乐平公主。”

他笑:“何止听过还看过。”

她一下来了兴致,追问秉性如何,外貌如何。

他失笑:“孩提时期,哪能记得,稍长些听母亲提及过。她出生于黎国鼎盛时期,命理师说她八字带火,黎国以土兴国,她的到来能带领黎国再创盛世。”

怀青忍不住插嘴:“应验了吗?”

“应验了,她和她的驸马用最少的人马将黎国国土拓展到最大。”

怀青惊呼:“他们用的是邪术!”

“是,先帝在她小时候百般疼爱,予取予求。不料她竟会谋反。”

林绣接口道:“我觉得她是被驸马蒙了心了,当初她是怎样的风华绝世,整个帝都为之倾倒,她却不屑一顾只要驸马一人。”

“驸马是怎样的人?”许怀青听着听着就偏移了重点。

林绣嘲讽道:“听说是个身份卑贱之人,那样的人上了位总是容易飘飘然,可怜公主修了一身邪术,竟落到蛮荒之地。”

一个皇家公主,一个卑贱之人,一个倾倒帝都,一个尘垢粃糠。这样两个人竟交织在一起。许怀青想着想着有些失神,待要追问,林绣师姐与明德师兄已经走远了。

他们一路絮叨,竟忘了身后还有一个她,她的内心突然生出一个古怪的念头,爱情是什么?她以前从未想过,今夜却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