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天启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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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殷痣

几天的时间眨眼就过,转眼白沙的伤势恢复了大半,自由行动已经完全没有问题,对于这种恢复速度,杵着拐棍的大彪一脸的羡慕。

船队上的事情已经按部就班的进行,等全部处理妥当之后差不多就可继续出发了。

白沙能够自由走动之后就想去岛上转转,这几天的确把他憋慌了,想要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碰上邋遢的老头。

那晚在风雷堂战死的兄弟被船员们安葬在了岛上的反面,自此长眠于地下,白沙准备去看看他们,带上美酒准备出发。全副武装的杜举则是充当保镖的角色跟在后面。

白沙负手走下船队,去岛上的反面还是有很长的路程,一时半会也到不了。

两人再次走进热闹的岛上,岛上有一条大道,从一大早就有无数的人摆摊设点卖东西。出售的东西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不过白沙对此兴趣不佳。

白沙走在大道上,时不时的寻找邋遢老头的存在,不过自从那天下船之后,邋遢老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了踪影。

船队上的船员也会时不时的相遇,恭敬的和白沙打着招呼,碰巧的是,白沙居然碰到了郑芝龙和李巧儿两人。

郑芝龙在一家茶铺喝着茶,李巧儿则是跑到不远处,好像是在挑一些胭脂水粉之类的女孩家家用品,根本就没有发现白沙已经来到。

白沙走进茶铺,要了一碗茶水之后就在郑芝龙身边坐下。

“船长好雅兴,居然陪着李巧儿买胭脂水粉。”白沙一坐下就开始打趣郑芝龙。

郑芝龙摇摇头无奈说道:“我出来办点事情她非要跟着,我打定主意了,下次出来办事情的时候无论如何也不会带上李巧儿,这女孩子一看见胭脂水粉就走不动了。”

普通的陶碗装着普通的茶水,喝起来别有一番韵味。

白沙问道:“你出来办什么事情?”

郑芝龙愁眉苦脸道:“风雷堂一战佩剑被折断,出来寻找一把趁手的佩剑。”

白沙现在一听到风雷堂三个字就浑身不舒服,就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谈论下去。

“我要去看看战死的兄弟,你要一起么?”白沙说道。

郑芝龙点点头,道:“想要找到一把称心如意的佩剑就看缘分吧,短时间应该是寻不到了,我和你一起去看看,祭奠一下。”

三人喝完茶付了银两之后,便离开了茶铺,没有人打搅买胭脂水粉的李巧儿。

等李巧儿回头看见郑芝龙已经不在茶铺的时候,急的赶紧四下张望,终于是发现了远去的几人,当下赶紧放下胭脂水粉,叮嘱小贩留好已经挑选好的胭脂水粉,说是等下再来。

没多久李巧儿就追上了走在前面的三人,气喘吁吁。

白沙无奈摇摇头,说道:“李巧儿,你这丫鬟做的真差,船长都走这么远了才发现。”

曾经贵为船长千金的李巧儿赧颜小声说道:“大副,我才不是丫鬟。”

白沙也来了兴趣,继续追问道:“那你说说,你不是丫鬟也不是保镖,整天跟着船长干嘛?”

李巧儿支支吾吾的,憋红了脸也没有找到一个能说服人的理由。

“哦,我看出来了,你喜欢咱们船长,想要以身相许吧?”白沙哈哈大笑。

“不是的……不是的,船长莫要听信大副的。”李巧儿急的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跺跺脚后气呼呼的转身逃跑,没有在跟着三人。

看着娇羞离去的李巧儿,白沙有用手肘杵了一下郑芝龙。

“你是木头人啊,怎么没有一点反应?”白沙觉得这样的郑芝龙很无趣。

郑芝龙道:“你把她赶走也好,不然老是惹人非议。”

“啧啧啧,早知道我就不说话了,让他一直跟在你的后面!”白沙道。

杜举安静的跟在后面,静静地听着两人的谈话。

穿过这条大道,在大道的尽头分出几条小道。其中一条林荫小道就是通往岛上的反面。

三个人顺着林荫小道走了一段时间之后,视野逐渐开阔起来。

岛上的另一面有一大片空地,没有树林,倒是坟茔扎堆,是一个坟场。一大片坟地的边上,可以看见一间不大的茅草屋,看样子好像有人居住在这里。

三人找到在风雷堂战死的船员的坟地,深深鞠躬之后在坟前倒上酒水。

这几个船员都是选拔通过的船员,都是惨死在风雷堂掌事甲的手下,他们当时心中的念头就是为大副报仇。才几天时间,小小的坟头上已经开始长出小草。

“兄弟们,一路走好,我不能为你们报仇了,因为凶手当晚已经被其他兄弟们杀死了。下辈子我还做你们的大副,你们还是我最好的兄弟。”说完白沙再一次深深的鞠了一躬。

杜举拿出酒水再次洒下,然后自己闷了一口,眼眶有些湿润。军人出生的杜举见惯了生死,也厌恶这种生死离别的事情,这一口酒,敬死去的船员。

白沙接过酒水,连饮数口,然后递给郑芝龙。

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还没来得及和白沙郑芝龙同享富贵就生死异乡,他们是最可爱的人。

也许有一天,自己也会被葬在一个小岛上。

白沙转身面向大海,看不尽的苍茫。

坟地旁边的小茅屋房门打开,一个邋遢老头向着白沙疯狂的招手……

白沙怎么也没想到邋遢老头就住在坟地旁的茅屋里面,难怪这几天没见到他的踪影。

本就在寻找邋遢老头的白沙看见对方之后,开始向着茅屋走去。

杜举将未尽的酒水摆在战死船员的坟前,握着弓弩跟上白沙两人。

三人来到了茅屋外面,茅屋外面有桌椅,邋遢老头也就没有邀请几人进屋。

被白沙拒绝加入船队的邋遢老头像是忘了这一档事情,又开始饶有兴趣的盯着白沙笑。

白沙被看得心里发毛,赶紧说道:“老头,没有酒总该有茶水吧,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邋遢老头屁颠屁颠的跑回屋里面,手里面提着一壶酒回来。

“茶水我这里没有,酒水用五十两银子倒是买了不少。”邋遢老头看着手中的酒水表情有些不舍,不过还是分别给三人满上了。

白沙看着邋遢老头的扣样,不满的说道:“五十两银子买的酒不少了,别这么小气。”

邋遢老头一愣,哈哈笑道:“小友有所不知,我虽然家徒四壁,吃了上顿没下顿,不过老夫可是爱酒之人,寻常酒水根本看不上,我喝的可是孙二娘亲手酿造的佳酿,限量版的,实话告诉你吧,五十两银子全买了酒水,不过没有多少,自然要省着点喝。”

白沙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满上!”

邋遢老头极不情愿的继续满上,不忘说道:“你真是不厚道!”

白沙没有继续浪费邋遢老头的佳酿,缓缓说道:“老头,我知道你不简单,不过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那天晚上为什么要救下我的手下邱天?”

邋遢老头也不藏着掖着,坦白说道:“老夫只是恰好碰上,我平日里本就对风雷堂的四个走狗看不顺眼,不过老夫不是菩萨心肠,见谁都救,只是看着一个筋穴通畅之人被打死未免有些可惜了,嗨,你还别说,叫邱天的小子挺有骨气,誓死不从。”

白沙仔细端详邋遢老头,暗想对方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能够风轻云淡的将邱天救下,而且胆敢称呼风雷堂掌事为走狗,看来邋遢老头也是筋穴通畅之人,而且是一个高高手。

邋遢老头小小的喝了一口酒之后,又开始赖着脸皮说道:“看在我救了那个叫邱天的小子的命的份上,干脆让我加入船队算了。”

白沙皱眉说道:“老头,我知道你不简单,我们船队上究竟有什么值得你挂记的东西?”

邋遢老头一脸真诚的说道:“还真有,我挂记的东西就是……你呀。”

郑芝龙忍不住一口酒水喷喷在了白沙的脸上。

白沙面无表情的看着邋遢老头。

邋遢老头微笑着摇晃着脑袋看着白沙。

一老一小两人大眼瞪小眼,最终还是白沙败下阵来。

顺着邋遢老头的话头,白沙继续问道:“我为什么值得你记挂?”

没想到邋遢老头扭捏作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是一种感觉,我的感觉很准的。”

这回连杜举都忍不住笑意。

白沙被气得不行,指着邋遢老头的鼻子说道:“从来只有我白沙欺负人,你这老头居然敢出言调戏于我,真是……”

邋遢老头看着暴怒的白沙,赶紧摆摆手说道:“你这小子还不乐意了,多少人求着我加入他们船队我都不答应,你倒好,三番五次的嫌弃我。”

白沙懒得理这个疯癫老头,一口喝完杯中剩下的酒,然后将酒杯反扣在桌面上,意思是今天的酒就喝到这里了。

“郑芝龙,杜举。我们走,少听这老头胡言乱语。”说完便起身离开茅屋。

邋遢老头并未挽留离去的三人,而是在后方笑眯眯的招手说道:“小子,你就不想知道老夫的名讳么,遇到危险亮出我的名号可响亮的很呐。”

白沙根本没有理会自言自语的邋遢老头,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邋遢老头大声吼叫道:“小子,你记住了,我叫殷痣啊!”

白沙身体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