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蜜和苏欣闲聊了一会,内容无非就是喜欢吃什么,看什么书,听什么音乐,甚至玩不玩游戏,追不追星......总之,在方晋看来,就是些无聊的谈话。
他心不在焉的听着,又开始觉得田蜜专家,就是骗人的聊天机器。
苏欣走出屋子的时候,脸色带着笑。上车,方晋没问她什么,直接去了他以前说过的那家粥铺。
“苏欣,你能吃海鲜吗?”
“哦,可以,我吃什么都没关系。”
方晋点了一蛊鲜虾玉米粥,一屉蒸饺,三张素馅薄饼,凉拌皮蛋,一盘小菜,一对烤鸡翅。每样点的不多,样数却不少。
鲜虾玉米粥,白粥软软糯糯,剥了皮的鲜虾露出点点粉红色,嵌着玉米粒和青豆,点缀了一点香菜。白的、红的、黄的、绿的,颜色鲜艳,看上去就让人食指大动。方晋给苏欣盛了一碗,苏欣喝下一口,鲜香浓郁,不由说了一句“这粥真好喝。”
“别的也不错,一样吃点尝尝。”说着又给她夹了张薄饼。
“第一次喝这样的粥,不知道怎么做的,我回去也试试,做给爷爷奶奶喝。”苏欣平时经常帮奶奶做饭,慢慢的也就会了。
“蒸饺有些腻,没有田奶奶做的好吃。”方晋自然而然的跟着苏欣一起叫奶奶。
“奶奶喜欢做面食。”
“你也会做饭?”
“小时候,奶奶做饭,爷爷打下手,我就在旁边看着。那时候奶奶总嫌弃爷爷做不好。长大了,我就替爷爷岗了。呵呵。”苏欣谈起老两口都是满脸的幸福。
“你还挺厉害的。”方晋说的是真心话,他不喜欢下厨。
“爷爷奶奶年纪逐渐大了,他们就我一个亲人,我要学会照顾他们的。”
“嗯,对。你不说请我吃饭吗,哪天给我包顿饺子吧。”方晋突然来了兴致。
“我觉得这的蒸饺挺好吃的。”苏欣小声说,头一直没敢抬起来。
“你再低头,都快掉碗里了。不给做拉倒。”方晋说着又给她夹了一支鸡翅。
他照顾着苏欣的吃饭速度,吃的也不快。
点的刚刚好,两人各样都吃了点,吃饱了,盘子也见空,就剩下点粥。
方晋起身结账,苏欣说,“这次我来吧。”
“不是说好记账嘛!”方晋有些不耐烦。
“方晋,这些天你帮我太多了。我有些过意不去。”苏欣觉得有些事还是说清楚好。
“我本来不想麻烦你,可......”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别扭呢。”
“我......我想和你谈谈。”
“嗬,谈吧。”方晋看着对面小姑娘严肃的样子,突然扯下嘴角,很想笑。
“方晋,我今年17岁,不,按奶奶说的,虚岁应该是18岁。”
“我知道。”
“我上高三,马上要高考。我将来想学医。我小时候就有这个想法,这对我很重要。”方晋看看她,有点羡慕,从小就知道自己要什么,多好啊。
“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我想将来挣钱孝敬他们,还想尽我的能力,帮助更多的人。你救过我,我从心底感激你,无意间又碰到了你,说实话我很高兴。但这次的事又是你帮的忙,我觉得过意不去。欠你的太多了。”
“欠字就严重了,就是举手之劳,没什么。”
“我......我是想说,我不是......,奶奶从小告诉我.......,就是......”苏欣一着急,不知道怎么表达,结巴起来。
方晋刚刚还觉得,这小姑娘第一次和他聊天,他挺开心的。可看苏欣语无伦次的样子,又想笑。
“你到底要说什么?”方晋双手交叉在胸前,像是在看苏欣的笑话。
“我是想说,我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哪样?”
“就是......就是在酒店门口,你......你和那个......”
“哈哈...哈哈”方晋看着小姑娘憋红的脸,眼睛一直不看他,笑出声来。
苏欣连忙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看她们,她才放心。“你笑什么?”
“你嫉妒?”方晋弯着一只手臂,轻抚着下巴望着她。
“哦,不不不”苏欣连忙摆手。
“奶奶说,女孩子要自尊自爱,不可以随便......”
“那以后不随便。”方晋就是喜欢逗她。
“不是......我的意思是,唉!怎么说呢,你或许以为,我应该像酒店门口那位小姐那样,可我不是那样的,也没有那样的想法。”苏欣有些着急的望着方晋。
方晋自从上次到苏欣家里以后,就知道苏欣对他是什么感觉,是一种感激,并不是感情。他一直知道她不喜欢他。可她绕了半天,说出来这事,他心里还是有些微微的难过。
“你想多了,穿衣服,走吧。”方晋说了几个字,就站起来了。
苏欣有些懵,“什么是‘想多了’,人家根本没那意思,我自作多情?没有更好,如果有,他能听出来吧。唉!”苏欣只怪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结果又说的不清不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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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店旁边有一个小公园,他俩刚吃完饭,方晋心里也有些乱,和苏欣说,“走走,一会回学校,消消食。”
“好”苏欣答应一声。
公园里,这个时候人不多。三三两两的,大多是家长领着孩子。方晋走在前面,苏欣跟着他,方晋本身长的高,苏欣乖乖巧巧的样子,也像是领着个孩子。
方晋心想,“我比她大了整整十岁啊。”突然涌上来的没头没脑的自卑,让方晋的心狠狠的缩了一下。
公园中心造了一个人工湖,湖水已经化的差不多了。里面好多小鱼游来游去。有孩子往里扔鱼食,小鱼们成群结队的来吃。
方晋靠在湖边的栏杆上,转身问她,“你怎么总不回我微信,你现在的状况,自己也知道,问题说大就大说小就小,以后每天回信。不然,真出事,爷爷奶奶不得怪我吗?”
“我上课不能带手机,发现就会没收。”
“每天下自习都要第一时间回话,听到没有?”
“其实,我的问题我自己心里.......”
苏欣还没说完话,就听“啊!你放开我!”
苏欣和方晋同时转头,见一个男的拽着女的头发,拉拉扯扯的。
方晋一把盖上苏欣的羽绒服帽子,按在胸口上。
帽子很大,厚厚的毛领,把她盖的严严实实的。苏欣愣了几秒,轻推了下。方晋又把那颗小脑袋按下去,“别动,有人打架。”
苏欣被拥的,翘起脚,比方晋的下巴高一点,靠在他身上,他像是个大大的盒子,把苏欣包裹在了里面。
屏蔽了外界的声音,虽然隔着厚厚大衣,苏欣还是能清楚的听到他的心跳声。
耳朵里,飘过几声女人的尖叫,男人的闷吼,声音缥缈,不清楚。
她现在哪顾得上害怕,只有窘迫,还有羞涩。她心里知道,有他在的时候,她不用担心任何危险,这宽宽的胸膛让她觉得特别安稳。
小姑娘乖乖站在他怀里,蒙着脑袋,两只手垂着,没再动,就好像是那只撞了树的小兔子。
“没事,你......你放开我。”苏欣嗡声嗡气的说话,呼出的热气,像是长了魔力,透过了厚厚的衣服,浮上方晋的胸膛。
就在那几秒钟,他突然下了决心。
方晋稍微放开她一点,苏欣抬起头,耳朵都是红的,亮亮的眼睛看着方晋,想直起腰。
方晋受不了她这样的眼神,像只受伤的小鹿,让他什么都想给他,能为她豁出命。他知道自己这辈子恐怕都没办法放开。
稍稍放开的距离,让苏欣喘了口气。方晋猛的一下,突然又抱住她,这次抱的更紧。苏欣忍不住“啊”轻叫了一声。
“别怕,别怕。我和你说几句话。”
方晋抬起右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又滑下来,轻拍她的背。
“你......你放开我说一样的。我们坐下说。”苏欣没有挣脱,像是在劝说方晋。
方晋仍然把她抱在怀里,一点也没有松开,“欣欣,别怕,我不会对你怎样。”方晋的语气很温柔,像是四月的春风拂过她的耳畔,让苏欣有瞬间的迷失。
“下面的话我只能说一遍,你别打断我,我怕我以后再没勇气说了。你说的对,我这人私生活不好,男人的臭性子,对女人不当事,想干嘛干嘛。所以......所以我在车里欺负了你。对不起!”
苏欣微微抖了一下,有点委屈,眼圈红了。方晋感觉到了,手更紧了些,心也紧了,他早知道她这么害怕,他把自己憋死也不会强迫她。他那时候还不知道,她在他心里已经扎了根,谁也动不得,她哭起来,他比谁都心疼。
“别怕,以后没人能欺负你,包括我自己。”方晋有些恨自己,又继续说。
“你现在还小,还在考大学,,这我都知道。我的心里住着一个小姑娘,我想等着她长大,守着她平安,给他幸福。苏欣,我喜欢你!”
方晋语调慢慢的,苏欣第一次和男人这么近,这种亲密的接触让她很不自在。
可是她的心,就像这是裂开的湖面,有一汪清泉流了过来。
苏欣从小惧冷,方晋的怀抱太温暖,自己是有些小小留恋的。
她听到他亲口说,“我喜欢你!”震惊的说不出一句话。
方晋拥着怀里的小人,想一辈子这么抱着她,可他逼迫自己放开手,抬起手把苏欣脸旁的碎发别到耳后,“别有心理负担,过自己的人生。走吧,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