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铁马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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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乃张家人

回山洞后,铁马军没有急着练兵。毕竟人周家家主过生辰,咱们也得想法子送些礼物,但是家境贫寒,无奈只能用自己的法子,为他送上些祝福。

“诶诶诶,哪家的?交过路银没?”当贼,就得有个贼样。俗话说得好,债多不压身,为了吴名那事已经得罪了周家,所以也不怕在得罪得罪。

“你们是何人?可知我来黔州干什么的?”

“送生辰纲的?”

“哼,那还不速速给老夫放行。”

“那就对了,一人一两银子,不然就乱刀砍死。”

“你们,你们可知我是谁?竟敢如此大胆。”

“嘚嘚嘚,狗哥啊,先拉下去打一顿再说。”

最近这段时日,因为周家家主的生辰,各处大小家族都会派人送上礼物,也让铁马军发了笔横财。

“且慢,你们是张家人?”

“废话,我不是张家人,还是你这小老儿的爹?”

一般情况下,只要说出张家这两个字,那些前来贺寿之人,都会乖乖的缴纳过路银。

“管家,交钱。”

“嘿嘿,孺子可教。”

倒也是张家威严大,这几日下来,就无一人胆敢反抗。可想而知,两家的关系得是多差,才能让人觉得张家派人截道,是正常不过。

一个二个都盼着赶紧破财消灾,可又有谁能想到,这所谓的“张家人”是猪鼻子插葱呢?不过对于这些贺寿之人来说,几两银子都是小钱,没点家底,也进不了那圈子。

李成志正躲在一颗树荫下乘凉,而铁马军众将士,正忙碌的盘查路人与银钱。

“大哥,今个收成不错,又有二百两银子。”大眼最近可是乐坏了,以前在辰州吃了上顿愁下顿,哪里想的到来黔州之后,这才几个月就有了这么多家底,不光有甲士,还有存银,真是美哉啊。

“都说了,这些都是小钱,我们是干大事的人,不要老是一惊一乍的。”他发现自从那日老夫子与自己说了一大桶墨水,他别的没见长,胆子到是大了许多。

“大哥,你就装吧,我昨晚还听见你躲在被窝里偷偷笑呢。”

“去你的,那肯定是吴名打呼噜。对了,你去告诉兄弟们好好干,过几天我买头大肥猪回来,给大伙补补。”

“的嘞,我这就去跟兄弟们说。”

众人也是干劲十足,都是从小被有钱人欺负惯了,现在一说可以欺负那群丘八,恨不得上前就乱棍打死。

.............

此时县城内,火红的太阳下,是火红的灯笼。街道上张灯结彩,这才暑夏,但偏偏比新年还热闹。

近日周家家主周邴四十生辰,城内也算喜庆,凡是近日领着孩童到周家门口说两句喜庆话的,都能得二斤猪肉。

既然举办生辰宴,那么贺礼肯定是少不了的。有人送佳玉,有人送宝甲,但最多的,便是阳药与男童。

这位家主并不是天生残暴,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子嗣问题。他生下的儿子,大多平庸,而且都有些丑陋。可女儿就是另外一回事,不光冰雪聪明,还生的格外漂亮。

本来他这性子,开始还好些,但后来生多了,到自己生不动了,子嗣依旧全部中庸,这才让他开始惊慌。虽说中庸之辈格外平常,但在世家中,家主若是生子太过平庸,那么这家主之位,都很难坐稳当。

在反观他的死对头张家,二十个儿子,不能说各个都是人杰,但比自家这些,可就强多了。这件事,才让他养成了残暴的性子,本来开始还好些,只是轻微虐待,不会致死。可就是这样,没过几年后,他就变的更加残暴,对于那些聪明的男童,他恨不得将他们鞭打剔骨。甚至还玩起了花样,使得“男童”在黔州,乃至更远处,都掀起来一阵热潮。

那四名从铁马军逃出的男童,还是没有躲过命运,在没有生辰纲的情况下,他们被黄豹子送了出来,用以“促进关系。”

此时他们满身伤疤,躲在一处墙角瑟瑟发抖。在他们的身前,有一位青衫男子,长的很是斯文,但他握紧皮鞭后,便是恶鬼。

房间的墙壁上,摆满了“藏兵”,这些都是他最珍贵的宝贝。据说以前有人百金相求,他都没舍得贩卖。

他摸着一副藏品,上面还有他亲提的笔墨。周邴作为一个“读书人”,最出名的东西,便是“皮楷”。

以皮为纸,大秀正楷。

他身旁有一低眉老者,正向他汇报各处消息, “老爷,据说官道上来了一批打着张家旗号的少年,凡过路者,每一人需缴纳一两银子,您看这事,可需老奴去管管。”

周邴嘴角勾起,“不用,到时候你叫几人,在宴会中传播此事,就说张家颇为客气,出城百里相迎。”

老者做礼告退,房中剩下周邴与数名男童。他走向墙角处,那些男童见他走来只敢低头,连哭泣都不敢发声。

他用指尖勾起一名男童的脸,“一副好皮囊,不知在上面写下,人云亦云,如何呢?”

................

张家府书房内,一位老者坐于躺椅上,闭目养神,他的身前站着一中年男子,在男子的眼神中,有深深的敬畏。

“父亲,您终于肯回张家了。”

老者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举止有一丝陌生,“得有十五年了吧?呵呵,我都有些认不出你了,张怀骏。”

他拿手指轻轻敲打身下躺椅的把手,“看来你这张家家主,当的也不舒服啊,就连这躺椅,还是我当年的那张。”

“父亲,我.......”

“你不用说别的,从那日起,我们就不在是父子。确实,你用手段坐稳了张家,但你也坏了规矩。”

这位当时在老张村,显得格外精神的老者,如今眼中只剩苍老。没有了“年轻二十岁,天下无敌手”的豪言壮语,不再是那个老骥伏枥的“张死狗”。

老者起身走到门前,对门外管家笑道:“我也当过家主,用近三十年的付出,换张家的几套客房,不过分吧?”

那位管家看向屋内,见张怀骏目光如炬 ,吓得他急忙点头哈腰说道:“不过分,不过分。”

十五年前,现任张家家主张怀骏,做了一件轰动黔中各州的事情。这件事让他凶名远扬,也让张家元气大伤。而他的父亲,也与他断绝关系,直至今日,才返回张家。

老者走后,张怀骏坐回靠椅,“去查查,当年老家主带走的那个孩子,现如今在何处,是否有带回来。”

书房幕后走出一玉面少年,点头应诺后,便从暗道走出。

回房路上,有些老佣人一眼就认出了这位老家主。老人也很慈祥的点头回礼,对于这张家,他不是没有感情,只是恨。

“昔年我乃张家人,如今我乃无根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