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铁马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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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始料未及

早晨,近日被猛虎军抓来的俘虏聚集于一处,他们统一蹲在地上。在人群内站着五位青壮,他们手上拿着一篮子饼,在身边挑选兵士。凡是被选中的人,他们就会从篮中拿出一张饼子递给他们。

那些被选中之人,顺着青壮手势到人群外站队。在经过一刻钟的挑选后,他们分成六组,每组由一名队长带领。很快,两名甲士赶着骡车来到他们身边。每队队长上前从车上抱下些长枪砍刀,分给手下兵士。而剩下那一组,都是没被选上的,他们每人拿着一把小锄头,所做之事,倒是有些恶心。

猛虎军换上高成后,也确实转化了战术。不比李隆基的粗暴,高成则偏向保守。他做了一件李成志为所未闻之事。就连大眼事先都没预料到,这家伙居然派人“扣砖”。凡是扣下一块砖的,中午才能有饭吃,若是没有,那就饿着,反正死了就死了,仁义之名他们也不需要。

在铸墙之时,大眼也只在土砖外,加了两层小条砖,当时赶时间,只用糯米水简单的加实,如今回想起来,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李成志满身缠着黑布,被大眼掺扶着来到寨墙上,看着眼前场景,他打趣道:“还是那死矮子好啊,你看这新来的老头,整日就会整些幺蛾子,要打不打的,一看就是生不出娃娃的。”

大眼微微一叹:“大哥,这都啥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照这架势,不出一月,我估计咱们这墙得给他凿个底朝天。”

“是啊,这家伙知道那些人冲不上来,所以就想着直接用人命凿开,真是个疯子啊。”李成志扭头看着身旁的守城器械,问道:“咱们寨的资源,还能坚持多久?”

大眼微思片刻,缓缓说道:“粮食还够三月所需,但守城器械就有些不足,就他们这种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攻寨法子,我估计最多还能坚持一月。可若是把那些已造房屋拆了,则可在腾出半月所需。”

“嗯,一个月也差不多了。”说着李成志在次看向寨外,“走吧,回去后叫弟兄们都来,咱们来开个短会。”

一柱香后,在一间昏暗的木屋内,铁马军各将领被手下或残废,或抬来。他们围坐在一张方桌旁,在方桌正中,摆放着一盏煤灯。围坐之人身上都缠满着些旧衣麻布,用以包扎伤口。各色的布料,显得他们更像是各色的粽子,在一起开设一场花样集市。

“说说吧,你们各自的情况。还有训练的如何了。”虽前些日子伤亡惨重,但也成功遏制住了猛虎军的攻势。而那高成,自接管战场以来,也没有派出过大批甲士攻寨。所以李成志令各队队长教头,重新拾起了训练。

丁苗虽浑身缠满布带,但说话时,还是有意挺了挺脊梁骨:“刀队目前已经重新拾起了丁家五式。估计还得训练半年,便可彻底掌握。”丁苗最后还是选择了丁家五式,毕竟这是他们家祖传的刀法。肯定是有自己的优点,不过还是有待改进,可能丁家以前是江湖中人,招式中有些花里胡哨。

张丰躺靠在一张老爷椅上,前些日子就他伤的最重。李成志只是流血过多,而他则是中箭太多,也好在福大命大,未伤及要害。此时谈及训练,他正色说道:“弓队还是老样子,每日训练。不过最近负伤的有些多了。目前弓队可战之士仅有六十余人。不过也大批伤员,估计在过两月,弓队便可全员到齐。”

弓队的伤亡比较严重的,这也是正常的。毕竟每次都是他们顶着箭雨,跟猛虎军弓箭手对拼杀。而且最后那场火,虽未给铁马军造成太大伤亡,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兵士在慌乱之中,选择了跳墙。虽无性命之忧,但修养时日肯定是需要的。

“我们斧队到是没啥,就上了一次场。剩下这段时间他们就没冲上来过,每日训练也比较单调,看不出个啥来。”斧队到底有些特殊,都是些重武器,加之所披铁甲厚重,李成志也不着急让他们崭露头角。

“我们不知道练啥。”

众人看向陶煜,这王八蛋,混身上下被绑的跟个粽子似的,还搁这装。

“那就练体力去。大眼,汇报一下你的。”

“目前咱们粮食还够使用三月,至于那些从猛虎军抢回来的骡马,还剩下四十多匹,基本可以每日都给兄弟们打打牙祭。倒是守城器械有些不足,估计还能撑两月左右。而那些伤药以及入冬所用的棉被厚衣,则早已准备充足,可以不需担心。”

大眼说完后,众人也陷入了沉思。其实这些粮食说多不多,各资源也说少不少,按道理猛虎军也不可能死围两个月,说他不怕张家是不可能的,但若是张家真的见死不救,那就只能等死。

大眼环视众人,低头说道:“大哥,上次你从县城带回来的田华小姐,你看要不要给人家放出来,人家一个大姑娘,你老把人家关在一个昏暗小屋里,不太好吧。”

此言一出,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那天还抢了娘们,都给忙糊涂了。不过为啥最近一直没见着呢?

“是有个娘们,咋了大眼,你看上了?那就送你了,你要是那天没事干,就生点娃娃吧。免得一天天烧火做饭都要找老子去帮忙。”李成志并没有在意所谓的男女之事,在他看来,自己是个有良心的土匪。但是大眼要是喜欢,那自己可以蒙上一点猪油。

大眼急忙起身摆手,想要狡辩说什么,结果张丰见他这种表情,坏笑道:“大眼啊,客气啥啊!虽然我没见过那娘们,但最起码是个大家闺秀,肯定是不赖滴,放心吧,就是舍了童子身,你也不委屈。”

李成志也算看出来了,这大眼肯定是看上人家了,“大眼,你到底是不是看上人家了?你要是看上了,你就自己看着办,不过你可别嫌弃人家差点被嫁给座山虎。人家姑娘也是可怜,说到底还是我们铁马军对不起她。你要是能娶了她,也算做了件好事。不过你小子可不能霸王硬上弓啊!”

大眼红着脸道:“恩,知道了大哥。”

吴名一直坐在李成志身旁,见着人人都在打趣,他坏笑着说道:“大眼啊!你这一天天那么忙,怎么有空跟人家谈情说爱的?不会你们每天晚上都躲在仓库里打崩吧?娘的,你也太见外了,光明正大些嘛!大家也不是不通晓礼数。”

大眼一脚踹向这个傻大个,就他话多。傻大个也不生气,依旧笑嘻嘻的等着大眼回答。

“没有你们说的事,我就是每天我去给她送饭。然后咳咳,就这样嘛。”

吴名继续打趣道:“你王大眼也丢人了吧!就天天送个饭,你就给看上了?那他娘你不会看上我了吧!我还一天天跟着你一起做饭呢。”

“什么啊!哎呀,我就是看上了,你们就别问了。谁他娘在问,我就扣你们伙食。”

张丰微微抬手,指着大眼的鼻子:“嘿?你个大眼。公报私仇是吧?你这样在我们老家,是要被浸猪笼的。”

丁苗笑问道:“不过大眼啊,刚刚大哥叫你王大眼,你到底叫啥啊?不会真叫王大眼啊,那你爹娘也太草草了事了吧。你家是不是有个弟弟叫王大嘴啊?”

“娘的,生下来眼睛大就叫大眼啊?那二毛是不是生下来就两根毛啊?你这种肚子里没墨水的,悲哉悲哉。”

二毛本在一旁憨憨傻笑,听这话不是锅从天上来嘛?“你个王大眼,非要我爆你老底是吧?”

大眼刚想说话,吴名一把捂住他的嘴,急忙道:“二毛快讲!”

二毛清了清嗓子,说道:“以前我们刚认识大眼的时候,大哥问他,你叫啥啊?大眼就说,我就王斐。大哥一听就乐了,直夸他啊!好名字,王匪,匪王,你他娘生下来就是当土匪的料!跟老子走吧,老子让你当匪王。大眼那家伙当时就解释道,不是那个匪啊,非文斐的斐。大哥一听更高兴了,他娘的好名字,有文化的匪王,不过太嚣张了些,看你浓眉大眼的,就叫你王大眼吧!”

话一说完,众人顿时哄堂大笑,这真是典型的,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不怕你肚子里有墨水,就怕你遇到一个一点墨水都没有的!

李成志也没有感觉难堪,本来就是嘛。好死不死取这个破名,本来就没读过书,你还取这么个名字,叫王大眼,他不香嘛?

至于高成,吩咐完事务后,便带着骑兵队外出打粮了。既然这寨子已被围住,那么也没必要死缠着。而且在他眼里,周家完全不可信,这黔州,也不是久待之地。他早已不止一次奉劝座山虎,让他早日离开黔州入蜀。但也不知座山虎到底在想什么,一直拒绝,使原本规划周全的计划,只能一次次的推后。

夜间,李隆基大帐内,座山虎坐其床边,对他温言道:“隆基啊,我膝下无子,也只有你娘这么一个妹妹,所以这猛虎军,早晚是你的。我知道你有些不服气,但你也莫要与高将军逞强,如今正是你竖立威望之时,万万不可出现差池。舅舅这么说,你可明白?”

李隆基只是微笑着点点头,也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