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里的梧桐越来越浓密,一串一串风铃似的果子从枝叶间垂下来,亭亭如盖的树冠遮挡住了炙热的阳光。在越来越密集的蝉声中,叶子陵迎来了她的毕业答辩。
答辩进行得很顺利,毕竟她的实验开始比较早,论文完成的也早,对于自己的小课题更是了然于胸,其余的时间还能顺手把周树的实验或者论文也给整的明明白白。
答辩一结束,毕业生们如蒙大赦,趁着还在校的这两天疯狂留念,好像要把这四年的光阴重新印刻一遍。
叶子陵他们班搞了个最后的散伙饭。
她前些日子都是去人家研究生的毕业聚会充人数,倒是没太大感觉。现在轮到了她自己,居然有几丝伤感了。
照理来说,她自己虽然说是毕业了,可一不出校门,二不用去工作,既然免推上了研究生,那只不过是换个宿舍,再换一批室友而已。再说了,虽然周树要去另外一个城市,可还有安然在,同一个学校呆着,有什么可伤感。
叶子陵成功说服了自己,硬是把自己的那点感慨和矫情给吞了回去。
他们这次聚餐选择了一家川菜餐厅,空间大,饭菜分量足,除了各色菜品,还有火锅,而且私密性也比较好。吃饱喝足之后出去走几步就是地铁,几站下来就是最繁华的地段,找一家KTV,众人也可放开撒欢,很是方便。
他们这一届,工作的占了大多数,其余有考研的,也有出国的,大多数人即将步入社会,然后在各个行业中摸爬滚打或者一路青云直上。
谁知道呢?未来的日子且长着呢。
周树,安然和叶子陵三个同窗四年,关系要比其他人更加亲密一些,相互之间也算见证了彼此的一些往事。
这几年看着叶子陵从一个充满浪漫幻想的小女生长成现在这个理智的样子,周树觉得时间真是很神奇,可以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一个人,但同时也会保留这个人身上与生俱来的特质。
他们三个或多或少都变了。
周树因为一些原因,和班里一些同学的关系不是很融洽,而叶子陵是第一个站在他边上的朋友,虽然她也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正是这种坚定勇敢的默默陪伴,已胜过千言万语。更何况,安然是她的朋友,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他的朋友。
缺少酒的毕业季也谱不了毕业这首离歌,餐厅菜品色香味俱全,但这帮离人真正在意的就只是这杯中之物。
三杯两盏酒水下肚,气氛被调动,桌上兄弟姐妹地乱叫一片,各自豪情万丈地憧憬未来。
叶子陵和周树不愧是好姐妹,“树叶”组合是一对“两杯倒”,而另外一个淑女安然,却是隐藏的“千杯不醉”。
周树刚喝了半杯就眼泪汪汪,抱着叶子陵的肩膀呜呜地哭,把叶子陵哭得一头懵,酒还没入口就被吓得赶紧放下,腾出一只手安慰道:“姐妹,别哭,哭了就丑了。”
周树抬头,鼻涕泡都出来了:“真的吗?我真的丑?”
叶子陵拿纸巾把他的鼻涕泡抹了一把,一脸嫌弃道:“有了鼻涕更丑了。你这样怎么去做大主播。”
“那你也丑,你都不哭,你没有良心。”周树打嗝怼道,他又转向安然,指着她控诉,“你也没哭!”
叶子陵笑了,理所当然道:“这个我当然有!来,这杯就祝我们小树乖宝宝工作之后,帅哥环绕!早日脱单!”
说着托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刺激的味道叫叶子陵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安然在旁边简直哭笑不得,她拉着叶子陵示意她小声一点,同学们都在呢。
叶子陵手一挥,管他们的,又没有碍着谁!平时憋屈着也就算了,这都毕业了,谁还看他们脸色!
趁着酒劲儿还没上来,叶子陵又去找其他朋友逗了逗乐,转过一圈回来时,周树和安然已经各自又灌了好几杯下去。
毕竟今日一别,再见也不知是何时,也就敞开喝了。
包厢里闹哄哄的,有人喝多了在唱歌,各种鬼哭狼嚎的声音萦绕在耳,幸亏墙壁隔音不错,否则该有人投诉了。
叶子陵肚子里还没多少菜,酒却喝的有点多,她有点难受于是靠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稍微散了点醉意,然后步履轻浮地往洗手间走。
他们的房间有独卫,可惜叶子陵敲了半天里面的人就是不出来,于是只能出去找公共卫生间。
迷迷糊糊找到地方,就往里面冲,谁知她刚冲进了两步,就被后面突然出现的一只大手拽住了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