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锦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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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虚假正义

作为一名赌神电影的资深影迷,赵奕当然知道赌坊的套路和规矩......虽然没有后世透视等高科技手段,但也是有作弊的手法的。

比较有名的就是灌入水银,通过往骰子中注入少量的水银,增加骰子的重量,从而控制骰子的走向,更有多年赌博经验的老千,能够摇骰子,听骰子,从而判断骰子的大小,摇骰子一般需要学习几年,听骰子更难,不光要时间,更要天份,不过赌场一般摇骰子都是庄家,所以形容赌场十赌九输并不冤枉!

其次还有“引人”,也就是后世所说的托,就是安排一个“自己人”,这个人手气很好,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关键时候来个大的,赌徒均纷纷跟注,不乏孤注一掷者,后面就是赌徒们输得一塌糊涂,而且你还输得心服口服,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

诸如此类还有很多,作弊的手法也是花样百出,赵奕心中也暗自打鼓,唯今之计,也只有见招拆招了!

华灯初上,义山府的夜晚繁华依旧,尤其是这青楼赌坊林立的街道,更是灯火辉煌,人来人往,赌坊和青楼本就是隔得不远,不过一小会,龟公停了下来,指着前方一长条形的二层小楼说道:“公子,咱们到了,前面就是正义赌坊!”

赵奕放眼望去,一路之上赌楼林立,喧闹异常,时不时从坊间传来喝骂和叹息之声,大大小小的赌坊对面,星罗棋布的开着几间小酒馆,酒馆内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人,估计也是赌徒的样子,看那抬头一饮而尽的模样,估计也是输光了家当,正在借酒浇愁,更有甚者,扑倒在酒桌之上痛彻心扉的嚎淘大哭......

不远的巷口处,几个约摸二十出头,衣着暴露的女子,正不停的向李大嗓等人使着眼色,仿佛要将他们拖进小巷生吞活剥了一般......

正义赌坊的门口,两个彪形大汉正驱赶着门口的乞丐,见到赵奕等人向赌坊门口走来,三五个乞丐将其团团围住,口中喃喃道:“公子,可怜可怜我们吧!”

赵奕心中暗自感慨,多少人进去以后一掷千金,进去之前却吝啬得几个铜板都不肯施舍,白白便宜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赌坊,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在酒馆里哭得伤心欲绝的赌徒和眼前这衣衫褴褛的乞丐,谁更可怜,是赌徒还是乞丐?

抬头望去,门栏之上龙飞凤舞写着“正义赌坊”四个大字。

“这害人家破人亡的赌坊,居然还敢叫称“正义”二字,真他娘的操蛋!”赵奕朗声骂道,于心不忍的他又从怀中拿出几十文钱,一一发放了下去,乞丐们无不感恩戴德,纷纷恭祝赵奕等人“时来运转,大杀四方”云云......

“都是自顾不暇的破落户,还有闲情管这些叫花子!”门口的两个大汉看着赵奕一干人等衣着寒酸,面露讥讽之色,言语轻蔑的说道。

“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说我们也就罢了,我们家公子是你们这群腌才能诋毁的么?”,李大嗓听闻,红着脖子,捏着拳头,义愤填膺的说道。

“哟,这是要来找事的呀!你也不打听打听,这义山府正义赌坊谁家开的,敢到这里来撒野!”,两个守门大汉捏着拳头,跃跃欲试。

“哈......哈......哈......”这害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之地,还敢妄言"正义"二字,委实可笑!”

一个飘忽不定、状若鬼魅的身影从墙角大笑着窜了出来,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只见一枯瘦老者抓住守门大汉的拳头,戏谑说道:“老叫花闲来无事,也想找点事做做,不知二位意下如何?嘿...嘿...嘿...”

“哎呦,疼...疼...疼...”守门大汉定睛一看,眼前一岣嵝乞丐紧紧抓住自己,那颇有些邋遢的枯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连绵不绝的笑声震得两耳生疼,裂开的嘴里依稀能看见几颗黄牙,一股口臭之气夹杂着酒气向他们扑面而来,直熏得他们透不过气来......可手上传来的剧痛让他们忍不住哀嚎了起来,便也只好将这股臭气全盘接收......

“小子,我看你颇为顺眼,刚才你说的话呢,老叫花也听见了,甚合我意!我呢,本就闲来无事捉捉虱子,现在也想找点事情做做,带老乞丐进去逛逛如何?”,老乞丐捏着二人的拳头,也不怕对方偷袭,扭过头来向赵奕说道。

赵奕还未曾从刚刚的惊愕中清醒过来,那墙角到这里怎么来着也有三十来米,这老头如何一下窜到众人面前的,又轻易将两个壮汉制服的,赵奕心想这是遇上高人了,看老者这副扮相,突然想起程轩云给自己提及的“丐帮”。

听闻这老者想要跟自己进去逛逛,正愁身边没有保镖的他不由得喜上眉梢,真是想睡瞌睡有人送枕头。

不过他也不敢确定,便轻声试探道:“老人家,我进去可是危险重重,要是打起来......”

老乞丐将二人往后一攘,两个彪形大汉便“噗通”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捂住拳头嗷嗷直叫!

只见他拍了拍手,一把抓住赵奕的手,拖着赵奕就往里走,嘴里直嚷嚷:“啰啰嗦嗦作甚,且快些,且快些......”

在不经意之间,老乞丐食指轻搭赵奕命门,内力探向赵奕的经脉,顿时,老者身形一顿,枯黄的老脸上满是惊愕,眼中乍现一丝光芒......

赵奕见老者停了下来,以为他没带银钱,有意巴结“高人”的赵奕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低声道:“老人家你放心,本金是有的,只是不多,你老人家省着点花......”

老乞丐转过身来,微微一笑,喃喃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话音刚落,只见老者的左手便向他伸了过来。

赵奕微微一愣,知道这是要钱的意思,心道:“这他娘的也太不厚道了吧,我就是客气客气,哪有这么快就要给钱的!”,不过转眼又一想:“也罢,反正自己是摸着石头过河,这捂在腰间的钱指不定是谁的呢!接济穷人总比便宜了这陈百万强吧!”也不顾李大嗓拼命的使眼色,二话不说,便拿出一贯钱交到乞丐手中。

“哎呦,小子还挺大方,你不怕我撒丫子跑路?”老乞丐笑盈盈的看着他说道。

赵奕脸上一个苦笑,低声说道:“老人家,实不相瞒,此行至此,是为我那不成器的爹,腰上这点银钱,还指不定是谁的,断不能便宜这陈百万!”

“如此甚好,老乞丐接下来的酒钱可是有着落啰!”,老乞丐笑容越发灿烂,看着赵奕更像是婆婆妈看媳妇,越看越顺眼!

进入赌坊的赵奕这才发现,这里真可谓是乌烟瘴气,许多袒胸露乳的大汉挥舞着胳膊拼命的吆喝,身上的刺青随着身体的抖动显得异常的狰狞,犹如闯进了“黑社会”的老巢一般,这也怪不得赵奕,纹身这个东西在宋朝可比现在流行多了.....

不用赵奕去问,刚刚那两个守门的大汉已经带着赌坊管事来到赵奕等人的面前。

赌坊管事轻撇赵奕一眼,转身看向老乞丐,向赌坊的伙计喊道:“娘西皮的,怎么放一个老乞丐进来,也不怕脏了二爷的地方,给我轰出去!”

赵奕刚要开口,只见老乞丐人影一晃,一只干枯的手便握住管事的脖子,只听他笑盈盈的说道:“门口的两条狗说要找点事做做,他们手就折了,老乞丐轻轻拧一下,你脖子就折了,要不要试一试?”

涨着脖子的赌坊管事哪里还敢放肆,口中支支吾吾连忙说道:“不要,不要......”

见这管事怂成这般模样,老乞丐笑了笑,随后收了手,后退半步,管事是真没料到老乞丐瘦若枯槁的模样,竟然有这般速度和力气,惊魂未定的他知道遇到高手了,当下对着老乞丐拱了供手,之后让开道,请他们进去。

来到二楼内堂,一个年纪约摸在五十左右的枯瘦老者端坐堂前,老者削瘦的脸庞,高挺微勾的鼻梁,轮廓清楚分明,两眼似开似闭,似有精光电闪,一看便知道是难惹的人物,周围赌坊打手、护卫如群星拱卫,基本不用猜,这定是那赌坊东家号称“陈二爷”的陈百万无疑。

“这位就是赵老爷的公子吧,果然是仪表堂堂,气度非凡!先前,手下的下人们不知公子驾临,多有得罪,还望公子海涵......,不知这位是?”陈百万略带疑问道。

早在内堂之中他便听闻打斗之声,手下之人来报,说管事一个回合便被人拿下,心中暗道一声不好,估计是碰到硬茬了,自己又不好出面现身,见赵奕众人前来,只好旁敲侧击轻声问道。

老乞丐哈哈一笑,兴冲冲的往旁边的椅子一跳,瘫坐其上,幸怏怏的说道:“老乞丐本就是山野之人,不劳陈二爷挂怀,我本好好的捉着虱子,听闻赌坊里热闹非凡,心痒痒的就想进来看看,你们忙你们的......”

陈百万见老者不是和赵奕一道而来,心中略微一宽,但碍于老者一身功夫,不由得心怀忌惮,连忙躬身一礼说道:“恭迎前辈驾临,小店蓬荜生辉,来人啊,看茶!”

李大嗓和龟公等人,早已被赌坊的下人拦在内堂之外,孤身一人站在堂内的赵奕显得不伦不类,十分尴尬。

不过赵奕又一心想:“堂上这货正图谋着要夺自己的秘方,我还跟他客气什么!”于是他大步流星走向老乞丐对面的椅子,一屁股坐下,翘起二郎腿向陈百万说道:“坊主如此厚此薄彼,岂是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