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五代华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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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蔡宅琴音

夜晚的长安更显得繁华无比,大唐不夜城,实至名归。七月白天的燥热人们不愿出门,夜晚的清凉却让大街小巷市集的人们更加热情似火。

..........

萧天行正经过北市一条街,

“上好的瓷器!可做装饰,可做好酒的瓷罐.....”

“新出炉的胡饼,还热乎呢,你瞧。”那买胡饼的汉子拿着一块饼,充满期望的眼神盯着每一个过往的路人。

“给我两个。”萧天行上前,他忙了一天,有些饿了。

“好嘞!客官你要什么馅的?”汉子脸上充斥着笑。

“肉馅的。”

“好,肉馅贵些,五文一个。”汉子立马收好两个胡饼递到他手上。

付了十文钱,接过还热乎的胡饼。

“客官慢走!”

他咬一口饼,虽然里面只有一点点肉末,不过味道还是十分可口的。

“还不错。”萧天行不禁赞道。

一边啃着饼一边走出了喧闹的街道,来到了官僚所居住的区域,相比集市,这边可谓是相当冷清。这个时间除了打扫门庭的家仆几乎见不到什么人了。

只有“沙沙”的风声冷漠的吹过,萧天行不禁唏嘘不已,藩镇割据,宦官干政的后果岂止是皇权的削弱,朝廷的众官又能好到哪里去,可是这群纨绔子弟夜夜歌舞,不思进取,活在父祖辈的余荫下,可谓不知廉耻。

突然间,随着脚步的加快,萧天行听到了不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声音,走进一听,传来铮铮几声,似乎有人正在弹琴.琴声不间断的传来,甚是优雅,又回旋婉转。

过得片刻,繁音渐增,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群卉争艳,花团锦簇。如歌的琴声,如春风绿过田野,如雨笋落壳竹林;如蛙声应和,似拍岸涛声,这弹琴的主人一定是珍爱生命,琴声中有十分渴望的情绪在其中。

你问萧天行是怎么听懂的?他可是大学里古乐器社团的社长,是有几分底子在的。

琴音渐渐降低,变得十分低沉,像是渐渐的百鸟离去,春残花落,只闻雨声萧萧的冷落,弹琴主人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极低。

这是为何?刚刚明明是那么欢快的旋律。

琴声低而不断,有如游丝随风飘荡,却连绵不绝,更增回肠荡气之意。

仿佛在表达回首岁月的消逝,年少青丝转瞬的白头而孤苦伶仃,举目无亲的迷惘而在风雨中泥泞,最终若有若无,最终四弦一声,终于万籁俱寂。

弹完了?

萧天行觉得十分奇怪,这琴声一开始十分欢快,向往生命,后面又十分悲戚,最后居然没了?没错就是没了,心没了的那种。

藏着巨大的好奇,他忍不住,到这宅子前询问,结果门口没有看到人,突然拜访不认识的人是十分没有礼貌的一件事,而且这里是朝臣大官府邸的居住地,冒犯了什么宰相,尚书。他爹不揍死他。

只好作罢,看到对面有一个家仆在打扫门庭,不禁一喜,赶紧小跑过去。

那家仆见一人飞快的向自己跑过来,本能走进家门,把门关上,但萧天行一下子就跑了过来,一脚拦着门。

“别关门啊,我就问你个事。”

那家仆也没办法,见他不像是贼,只好重新打开门,

“什么事?”

“那家是哪位官员的府邸?”萧天行指着对面的宅子问。

“哦,那是当朝御史大夫蔡庆书大人的府邸。”

这里就是蔡府?想到一个月后的诗会,不禁暗道巧合。

御史大夫?好大的官,萧天行不由想。

“那为何会有琴声传出?”萧天行又问。

“那是蔡大人之女蔡婉,这位千金每天不定时都会弹琴。”家仆好像说着一件习以为常的事。

“蔡婉....蔡婉..”萧天行反复念着这个名字,好似要记下来一样。

“这位千金患有肺痨,没几日可活了,这位大人,您就别想了。”这家仆看他魂不守舍的,以为他是迷上了这千金,好意提醒道。

“肺痨?”萧天行惊道。

“对,这位千金自小就有肺痨,整日呆在家中,不许出门,好多大夫都治不好,靠着药吊着命,已经没几年可活了。”

萧天行知道在古代如果一个人患了肺痨,那不异于是提前宣告了死刑,这种病在这个时代是治不好的。

难怪,那琴声的含义是这样的,萧天行呆呆的想,好可怜的女子。

“好了,差不多了,这位大人先这样吧,时间久了,我家大人会责罚我的。”家仆催促道。

“打扰了。”萧天行退到那蔡宅,不禁深思。

自己与她无亲无故,那么担忧她干什么,万一是一个丑八怪呢?想罢,萧天行摇摇头,重新踏上了回家的路上。

............

萧府

“父亲,孩儿回来了。”萧天行推开门,发现父亲正在处理公务。

“正好处理完。”萧正放下一本奏折。

“这么晚才回来了?天黑好一会儿了。”萧正不满道。

“孩儿这不是为军务繁忙嘛。”

“那好,近几日军中的事叫给萧健季平他们吧,你明日就给我去国子监。”萧正不容置疑的说。

“不是说还有三日吗?”萧天行苦着脸问。

“为父的话你有异议?”萧正目光十分锐利。

“孩儿不敢,儿子明天就去国子监报道。”萧天行急忙软服。

“那就好。”萧正神色缓了下来,自己这个儿子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就蹬鼻子上脸了。

“父亲大人,儿子有一事相求。”

“说。”

“孩儿想给军中添点伙食,还要收留些难民,希望父亲叫老家运些物资过来,最好多叫一点士兵护送,以你老人家的脸面,叫郡守出点兵应该是没问题的吧?”萧天行小心翼翼的问。

萧正脸色阴晴不定,像是要发作,萧天行急忙闭上眼睛,但最后萧正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说:“说吧,你到底要干嘛?”

“孩儿只求自保。”萧天行立马跪下,不敢看父亲。

萧正想到白天在朝堂,众朝臣面对掌握军权的宦官的无力感,不禁握紧双拳,又叹了口气,说:“只许这一次,下去吧。”

“是,父亲。”萧天行得到命令马上逃出书房。

好险,父亲居然答应了,自己居然没有挨骂,看来父亲可能发生了什么吧

萧天行想到,今天发生了许多事,先是早上朝见皇帝,中午调教军队,下午募兵,晚上训兵对诗,真是累死我了。

忙了一天,该睡个好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