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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美国洋妞?”我挑了挑眉。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是啊,安啦……说完全不回来也不可能啦。毕竟再怎么说根总在这里啊!”容稀说着轻轻叹了口气。

“哦。”我点了点头。

“对了,你阿姨的葬礼是今天下午吧?”容稀换了个话题问道。

“啊,我还没跟毛子通过电话呢!等一下我打电话给……”

“嘀嘀嘀……”正说着,口袋之中的电话已然响起。

我掏出,看了下显示号码。“是毛子……”

“那你忙吧,我去工作了。要出去的话直接出去就好。”容稀说了句,然后尽自走向了门边。

朝着容稀的背影深深的看了眼,我才接起了电话。

“葬礼下午一点开始。现在可以单独跟你阿姨告了别。你……来么?”

我微微垂眼。“你在殡仪馆么?”

“嗯。福泉路那一家……”

“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福泉路那一家……那里,也是我送走爸爸妈妈的地方……

“好,我等着你。再见。”许是因为地点和心情的原因,毛子的声音听来有一丝丝的沉。

“待会儿见。”我道着,缓缓合上了手机盖……

葬礼过后,天空下起了蒙蒙的细雨。

阿姨的坟墓就在妈妈右手边,她们姐妹最终还是团聚在了一起。虽然……用的是这样的方式……

容稀和云少昂他们也都出席了葬礼,可是结束之后我便让他们都先行回了公司。此时,墓地之前,只剩下了我和毛子二人。

“白水。”毛子轻轻的唤着,视线的方向却依旧还是停留在阿姨的黑白照片之上。

“嗯……”

“你知道吗?你阿姨最大的梦想居然也是开一家咖啡厅。”毛子说着,嘴边有着淡淡的笑意。

“咖啡厅?”我略略愕然。

“有个乖巧的女儿,一放学,会冲进咖啡厅里大声唤着妈妈。有个疼自己的丈夫,总是喜欢将一杯热热的奶咖啡送到自己跟前。宁静的午后,一家三口,静静的坐在自家咖啡店的后院秋千上,闲聊。玩耍……很平静,很温馨的生活……这是你阿姨一生的梦想。只可惜……直到死,还是没有能够实现……”不是伤感,不是心酸,也不是无奈。毛子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虽然……的确是一个事实……

“毛子……”我呐呐的轻唤着

“手术室里,你进去之前,我答应你阿姨……尽可能的帮她实现梦想。”毛子说着,视线终于望向了我。

可也不知道是因为下雨的关系,还是其他什么。这一刻,我竟然觉得那双眼,我看了二十多年的眼。里面的东西,我根本看不清,看不懂!迷迷蒙蒙的……

没来由的,我心中添上了一丝不安。“帮她实现……梦想,毛子,你的意思是……”

“我打算到曲城也开一家猫王。”毛子平板的叙述最后的结果。

“曲城……再开一家猫王?”我愣然。曲城……坐火车也是近十个小时的曲城?那不是意味着毛子也要……

“是的。曲城,你阿姨生活的城市。”毛子淡淡的道,再度转开了视线。

“什么……什么时候?”

“其实上一次在曲城我就有见到过一家不错的门面,那里生意经营不下去,似乎有卖的打算。当时我本能的主意了下,决定,是最近的事。已经和对方联络过了,只是价钱方面还没有详谈。若是价钱方面谈下了就会立即的开始正式动工了……”

我微微的瞪了瞪眼。“这么……快么?你,你要去曲城?那这里……”

“小胡子,还有我店里比较信任的员工都会在。放心吧,这里即使我松开了手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没想过把猫王开成连锁,可是当有一天这样的日子到来时,我也并不排斥。这个城市……我已经呆的太久,是该换换地方的时候了……”

“可是你在这里二十多年……”

“白水,我不是不回来了。只是可能将生活重心转移而已。”毛子淡笑着打断了我的话。

我沉默了下来,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毛子的声音还在继续着,这一次,说的却是云少昂!

“白水,你知道吗?前天,云少昂打了电话过来问你的下落,我说你阿姨过世了,出了医院。他立即的赶到了医院,我没见过,他也有那么着急的时候!你被绑架的时候,云少昂很冷静。冷静到我以为,他对你,甚至是不在意的!可是,你知道他有多疯狂吗?竟然差一点活生生的将韩城给打了死!你一定不知道,韩城在被带到警局时,肋骨都是断的吧?呵呵……”说到这里,毛子低低的笑了两声。

“还以为他是温吞的好好先生,那一次,却是比凶残的恶狼还恐怖!白水……”毛子再度的转头对向了我。眸色之中一片沉凝的悲伤……

“我放弃了……是真的放弃了……你阿姨的死告诉我,人这一世,不是什么都能如愿的。感情,更不只是单方面的……有些东西,不属于自己就是不属于自己。可是,我是人,而且并不聪明,也固执,也死脑筋。那些道理我虽然明白,可是……却释怀不了。喜欢你,喜欢了那么久。久到,仿佛放弃,我的灵魂也会碎裂了一半!可是……我不得不放弃吧?”

毛子露出了一抹涩然的笑容。那笑,那眼,直直的印进了我的心里,一瞬间,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也是颤抖的……

“我知道,你爱的,真正用情的,从始至终……只是一个云少昂。我虽然不明白那家伙哪一点值得你倾心。可是经过这两次,我就算不明白,却也知道。那个家伙对你的感情……不会输于我!即使……他和你相遇,比我晚了二十几年……”

“毛子……”一滴晶莹从我眼角缓缓滑落,雨,还是蒙蒙的。而我,也只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模糊到……我甚至都已经看不清毛子脸上的表情。

“白水……原谅我现在说不出对你和他的祝福。我爱的女孩,倾心所爱的女孩,我无法看着她就那么的投进别人的怀抱。无法想象她和另外的人走入红毯……而你,和他是迟早一天的吧?所以,请原谅我的自私,原谅我的懦弱。我没有办法以着好朋友的身份,笑开怀的对你说……祝福。但是白水……如果,我说如果。如果在另一个城市生活我能够慢慢释怀,慢慢淡忘……那么,你,依旧是我毛子此生……最好的朋友……”

我不知道毛子什么时候离得开,我也不知道我在坟前的雨中究竟站了多久。雨水淋湿的,究竟是我的脸,我的身体,还是……我的心……

“白水。”听着云少昂低低的,小心翼翼的唤声。

我以着极度缓慢的动作抬起了头。“你,怎么来了?”我是想笑的,可是声音出口,那颤音,就是连我自己想否认也否认不掉。

“毛子给我的电话,让我来带你回去。”蒙蒙细雨中,云少昂的声音听来是那样的温柔。温柔到……我有想紧紧抱住对方的冲动。而事实上,我也的确是这么做了!

下一刻,云少昂以着无比温柔的神情和姿态……柔柔的,细致的吻上了我的唇……

次年三月。

“表姐好漂亮。”一袭洁白的婚纱,我坐在了房间的镜子跟前,再过十分钟,便是我和云少昂出发去教堂的时间。宋怜自然是我的伴娘,此时的她正轻笑着,将下巴搁在了我的肩膀上,看着镜子里的我。

“是么?”我微笑。“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

“这哪是拍马屁?是事实啊!不过……这么漂亮的表姐,只有我们能够看得到,真是太可惜了!你都不知道,你和云总的婚礼,连声和腾云的那些员工可期待了咧!”

“我喜欢朴素的婚礼,能有牧师见证就好了。再加上我还有小天和小尘这两个花童,有你这个伴娘。这就够了。”我笑,发自真心的。

“呵呵……是啊,只要能够和亲爱的人在一起。仪式什么的是都无所谓了。”宋怜笑着活泼的吐了吐舌头。

我笑。“说到心爱的人……你和叶承诺现在的发展怎么样了?”

“表姐干吗提到那个缠人精啊?”宋怜不满的皱起了眉,随即又急忙的缓了开。“啊,听说婚礼都要笑的,我居然皱眉。呜……表姐不要生气哦!”

“当然不会。”我轻敲了下对方的手臂。“怎么,缠人不好?”

“缠人当然不好啊!”宋怜半呐喊的。“你都不知道,我现在都没什么自由了。”

“呵呵……”

“表姐是真的!你说,叶承诺那个家伙怎么这样啊?我都说对他没兴趣了,他还死缠烂打的,要不是顾忌着夜伯伯,我是真的想狠狠扁他一顿呢!”说这话的宋怜一脸的愤然,看来叶承诺想要把宋怜追到手怕是还得费些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