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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没想到,连红和云少昂的婚姻,居然是这样的。

没想到,我的“死”的真相,会是这样。

这些的这些,都让我难以接受。

我误会了容稀,辜负了云少昂,伤害了毛子……

我已经会心疼云天小时候的遭遇,只是,却再没有了时间。

我已经想要和云少昂共组一个家庭,却还是成了梦幻。

我已经完全相信了容稀,更觉得对他抱歉。只是……却再也没有了道歉的机会。

还有毛子……曾经误会了他,我想告诉他,白水,不会怨他,不会,可是,再也开不了口。

然后,我再次想到了爸爸的最后那句话,难道……这真的是命运吗?

属于我白水的命运?

我知道,我是感激容稀的。如果让我受辱,那么,我宁愿死在容稀的手里!

我想容稀选择那种方式是为了不让我痛苦吧?更不希望,我死的没有尊严!

容稀,终究还是了解我的!

当眼眸之中闪过一滴晶莹之时,我似乎又看见了云天的那幅画,那副,我昨天刚看过的画。

梦里,有我,有云少昂,有云天,有蓝婶,有卢伯的,有……妹妹的画!

蓝天,很蓝。草,很青。

云少昂在笑,云天在笑,所有的人都在笑……

“妈妈,不要弹琴了,来陪我和妹妹玩。”远方,是云天在呼唤。

“好。”我微笑的应,放下了手中的钢琴,奔向了远方有蝴蝶的草地。

“妈妈。妈妈。”这次,是一软软的女音在唤我。是,我那未出世的女儿。

“怎么了,宝贝?”梦里,我微笑的抱起了小女孩软软的身子。

“妈妈,我想听你唱歌。”小女孩道。

“唱歌?妈妈唱的没有你爸爸好听,让你爸爸给你唱好不好?”

“好!”

“云少昂,过来,你女儿想听你唱歌了!”我朝着另一方正和着卢伯下棋的云少昂高声唤着。

“哦!来了!”对方连忙应了声,然后放下棋盘便朝着我们母女奔了过来。

蝴蝶飞舞,花儿开的正艳,满园的春色,正浓……

那种幸福,能够让人晃眼的幸福……我看着,渐渐湿了眼眶。

突地,一阵清风吹过,而我……也一点一滴,飘碎在了空中……

这里……是哪里?

睁开有些酸涩的眼睛,我看向了脏乱而又陌生的四周。

泥土的墙壁,除了在电视上看过,现实里我还真没见到过就是了。屋子不大,三四平米的样子,塑料桶,塑料瓶却是占了屋子的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也就是我身下的这张破床了吧?说是破床真是一点都不为过,两块破板上面铺了些稻草。这就是我正睡着的……床。

然后,我低下头看了看我自己的衣服。还好,虽然是破旧了点,补丁多了点,但确实是件衣服。就是……脏的让我有点难以接受。

这是哪里?我疑惑的闭了闭眼。

我不是死了吗?不,应该说前一刻我不是还在天堂吗?我还见了云少昂,云天,容稀他们的过去,怎么,怎么一转眼就到了这里,我现在,这是算活着,还是算死了?

“丫头,你醒了是吗?丫头?”正是思绪间,一面容很是苍老的妇女从门口拄着拐杖走了进。不,与其说那是拐杖,该说是“导盲棒”更确切点。这个女人……看不见!

“丫头?醒了吗?醒了就应妈妈一声啊!”女人听不见人回答明显着急了起来,更是挥着手加快脚步往我的方向走了过来。可是因为看不见却不慎绊倒了一个塑料桶,身子也随之往下跌了去。我看着惊了惊,急忙上前把人扶了起。

“你没事吧?”扶着女人小心的在床上坐了下,我开口问道。

女人似乎愣了愣,然后沉默了下来,脸上焦急的表情也散了去。

对方不说话,我更是不知道该说是吗,于是,也就跟着沉默了下来。

良久之后的良久,女人出苍老的只剩下皮包骨头的双手,轻轻抚上了我的脸颊。

我本能的想拒绝别人的碰触,只是,这个女人轻到不能再轻的一句话,让我所有的动作都顿了住。

“丫头,让妈妈好好看看你的脸。”

女人的脸靠的我很近,太近了,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突地流进我脑海。这张脸……

然后的,我想起了那最后之前的梦,那个少妇,和……女孩。

于是,我惊愕的瞪大了双眼。虽然,是苍老了很多,对方的眼睛也已经失明。可是这轮廓……是她,是她吗?那个……我给过面包和矿泉水的女人?

女人的双手在我的脸上逗留了好久。之后,才慢慢放了落。“丫头,饿了吗?妈妈给你做午饭去。”女人笑了笑,这一笑,脸上的皱纹更是清晰可见。当初第一次才见到这女人时,对方还是个年轻的少妇,虽然那个时候,对方的身上已经带了一股隐隐的沧桑,却绝对不像现在这么严重。现在……已经不是沧桑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的了。

“好。”明知道对方看不见,我还是点了点头,并且微笑了下。

在女人出去后,我便也下了床。来到外面之后,我更是呆了。这周围,放眼望去,除了泥土还是泥土。平平的一片黄色泥土,连房子也看不见半栋!除了……连在我刚才出来的那个屋子之旁的一个小窝……也就是女人进的厨房!

这见鬼的什么地方?我看着狠狠皱起了眉头。

“丫头,饭好了。过来吃吧。”正思考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女人苍老的声音又传来了。

好了?我愣了愣,对方进去前后加起来也没超过三分钟吧?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虽是疑惑,我还是赶紧应了声“哦。”便赶忙朝着厨房走了去。

而进到厨房之后,我的愕然更是增添到无以复加。这,真的能叫厨房吗?一只锅,两只碗,两双筷子,一个小小的石头砌出来的……灶,一方矮矮的石桌,两张木头的小板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丫头,来吧,知道你身体不好。妈妈特意给你在汤里加了点油哦!让你补补身子!”女人说着,将其中一个碗推到了离我近一点的位置。

我朝着里面望了过去。这是……汤吗?

一点点被泡开的米粒,撒着几片绿绿的叶子,估计是青菜之类的。再然后,便是一点黄色的菜油飘在最上面。我再转眼朝着女人的那只碗看了看。对方比我的更是简单的多,除了一点点泡开的米粒和水,便再无其他!

“丫头,来吃吧。吃完了我们还要干活呢!”女人说着,小心的捧起自己眼前的那只碗,开始喝起了汤。

我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眸中一片酸涩。

我并不饿,也不渴。但是那碗汤,最终我一滴不剩的全灌进了肚子里。不为别的,我只是想知道,女人喝了那么多年的汤,是怎样的味道!

而当我喝完汤之后,见着女人开心的笑脸。我想,我是值得了的。

“丫头,我们今天拿些东西去城里卖,然后在城里过一夜。回来的时候,我们就能有好吃的了,你说,好么?”女人笑嘻嘻的望着我的脸。那双眼,虽然没有焦距,可是奇异的,我却觉得里面依旧闪着光。

于是,我轻轻的笑。“好。”

之后,女人背了大大的一麻袋,里面装着的,全是塑料瓶,塑料桶,我也背了一个小麻袋。两人这一走,到城里,却是走了了整整五个小时,到了那里,天都快黑了!

我想,这是我一生中走过的最长的路!

那么两麻袋的塑料,最终也就卖了二十五块钱。而我们在卖东西的时候,却是受尽了白眼!

分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当女人将着皱巴巴的二十五钱塞到我手心的时候,那一刻,我是真的很想掉泪。只是最终,却还是强自忍了住!

之后,女人熟门熟路的带着我找了一处天桥。“丫头,我们今天晚上就在这里过一夜,那边过去有一家面包店,里面的面包可好吃了。你去买两个过来,妈妈在这里等你,好么?”

我朝着女人指的方向看了看,然后轻轻的应了声“好。”便往另边走了开去。

“啊,对了,丫头。”女人慌忙又住了我。

“嗯。”我应着转过了身。

“两个面包,你只要把妈妈给你的那三张钱中,小一点的给人家就好了,知道吗?不要全部给人家哦!”女人细心的叮咛道。

我听着,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却还是没多想什么,只是点头应了声“知道了。”

“面包怎么卖?”我问着面包店里柜台之后的服务生。

“一元一个。”

“那给我来四个吧。”我道。

递出去五元钱,找回了一元。拎着买来的面包,我重新朝着天桥的方向走了去。

途中,经过了一处公交站。我恍然的停了下。

这个小镇离我所在的城市何止千里远!

“丫头,回来了吗?面包买来了吧?”还未走至天桥,女人便先一步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