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蠢萌凡女要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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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一念过往

即墨道:“好好好,你难得有这般志向,这是极好的。”

轩儿微笑道:“如要入得太学当得诸生,需参加四月的入试,怕是我待上十日便得出发了。”

即墨道:“我准备好车马送你过去”

轩儿道:“多谢父亲大人,这几日我也是无事,想做些事,我看外面在晾晒蕨苔,我可能帮上些忙?”

即墨道:“你当真要做这些粗重之活?”

轩儿道:“孩儿并不觉得是粗重之活,早日间在大娘身边,也帮些忙,大娘说适度做些还可强身健体。”

即墨道:“你若愿意,便随了你。”

又换霍叔过来,“你且带轩儿出去,看看哪个位置他能做,历练历练。”

霍叔回了话,“唯,大人”,又用手做出个请字状,对着轩儿道:“公子,请随我来。”

霍叔又陪着轩儿转了一圈,在这摘菜之处,只听得几个妇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说些不堪入目的闲言碎语,“谁家爷看上了哪家姑娘,调戏姑娘,如何门缝里听得各种好事,免不得一番添油加醋,实在是有些下流”,只待轩儿听得小脸儿发烫,十足的羞的不好意思。

霍叔道:“乡下妇人,一张嘴乱喷,待我去收拾她。”

轩儿道:“随她吧,我们离开此地便好”。

霍叔一脸愕然看着轩儿道:“公子真是宅心仁厚,我倒是想到了一处地方,适合你做,那里很是清净。”

轩儿点点头。

霍叔道:“请随我来。”

轩儿跟着霍叔来到一个单独存放蕨苔的房舍,霍叔道,“公子就在此地把,公子一面帮忙照看这蕨苔,公子只需在这些要拉走的蕨苔上喷上一壶清水,每隔一炷香时,便是喷好了,会有人定时来拉些这些蕨苔去腌渍,若是不忙时公子也可在此地看看书。”

轩儿道了谢,霍叔又给轩儿演示了操作之法,才离开。

轩儿觉得甚好,心想,“若真是跟那些个妇人在一处,真真个待不下去了呢,霍叔倒是贴心,难怪跟了爹爹这许多年。”,欢快的干起这活来了。

教之以道,导之以德而不听,则临之以威武。临之威武而不从,则制之以兵革。故圣人之用兵也,若柿发褥苗,所去者少,而所利者多。杀无罪之民,而养无义之君,害莫大焉;殚天下之财,而澹一人之欲,祸莫深焉。使夏桀、殷纣有害于民而立被其患,不至于为炮烙;晋厉、宋康行一不义而身死国亡,不至于侵夺为暴。此四君者 ,皆有小过而莫之讨也,故至于攘天下,害百姓,肆一人之邪,而长海内之祸,此大伦之所不取也。所为立君者,以禁暴讨乱也。今乘万民之力,而反为残贼,是为虎傅翼,易为弗除!

轩儿读着这书,怕是不日里轩儿便要进入帝都太学,轩儿更是读多了自己往日不曾研读的《兵略》。

也许这数十年的女扮男装,轩儿更像习惯了自己的男儿之身,哪怕换上女装,他早已是个亭亭玉立的女子了,这一日已盼望太久太久,早已衣衫尽湿。

回眸往事,种种不堪,只是浣儿早已不在是当初懵懂无知的孩童了,或许是随着心里的这份执念,支撑这轩儿一心只为修仙得道,只为离开这遥遥西漠,这里或许曾有过温暖、或许曾有过宠爱,只是随着府中之人的增加,曾经只属于轩儿的宠爱早已不早,曾属于自己的爹爹早已不在是那个爹爹。

曾经那个仙界将军,玉树临风,只爱母亲一人的即墨锦已不知所踪,在这人世之中,日日遭受着凡尘浸染,似乎渐渐的他已贪恋着拥有的一切,或是名、或是权、或是色。

在人世,人们早已把他当做救世之主看待,世人也都是拍马溜须,这个金玉其外的府邸,浣儿只见得处处是冷若冰霜、如同冰窖、毫无暖意,每日忐忑小心的讨好别人,只为能对爹爹好一点。

或许是浣儿太过纯粹,纯粹的一念一想都如母亲般,如此空灵,或是再他人看来太过不通人世,浣儿不解人世吧,

她好思念江南的草屋,在这草屋之中,便是全部的温暖,向往大娘的红苕粥、向往福黎、还有大娘的手,每逢浣儿背部奇痒,大娘用她那双满是老茧的粗手,给她抓背,便能瞬间解痒,浣儿好想念这双粗糙双手,想念着大娘。

还有曾是她内心深处的那颗朱砂痣,曾陪伴她读书、曾送她回家、曾几番相救于她的楚然,带她徜徉这在江南湖水之间,或是在梦里带着他徜徉在天地之间,在梦里没有勾心斗角、没有痛苦伤心,就这么安静的飞着、看着,不必在意目的地,不必在意会说错什么,就这么静静的什么都不说,便是周身的温暖。

浣儿伸出手去,好想握紧如同流沙般的过往,越是想抓紧、握住,却发现手中空一无物,人常说:“物是人非”,浣儿却想说“人是物非”,她的心还是江南的那个浣儿,楚然也该是江南那个楚然,只是隔着万里,如何成了那个握不住的过往?!只剩得滴落的泪水被握的滚烫,似有些癫狂了!

多少次浣儿在月下的乞求,数年里浣儿的勤奋努力、寒来暑往,日日的努力,总不算枉费,终有所成,浣儿总算可以去京城里的泮宫,入大学而读了。

离开此地是她多年的梦想,从第一次后娘向爹爹抱怨浣儿不肯喊她娘亲开始,从将她视作扫把星的姊夫将她的腿踢的一月不得下床,这枚仇恨的种子便在她心里种下。

这娘亲的名字,岂是认人都可以叫的,这个名字是留给在天界无比善良、美丽的娘亲的,若没有了娘亲,怎可认贼做娘。

好好读书,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要在回来便是她所有的梦想,无论多苦多难,只因这个梦想、只因仇恨她才能活着坚持,坚持到如今,才得以拨云见日,她要浪迹天涯,自己走完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在爹爹光环阴影之中,活的生不如死。

到现在浣儿尽不曾恨过爹爹,是他给了自己生命,只是太多太多爹爹都不曾知道,她只知道只愿爹爹,爹爹好好的,有人陪伴,有人照顾,她便足以。

她在这个府邸早已是个碍眼的,可有可无,最无足轻重的人儿,或许浣儿早日消失对于爹爹、对于这个府邸、对于自己都将是最好的选择。

草原之上,尽是这满山遍野草绿花黄,轩儿长吸口气,这数年来,这气息从未有过如此的甜美清香,如笼中的鸟儿一飞而出,翱翔于蓝天之下,天地之大美不胜收,更仿佛张开手臂拥抱这蓝天,只见上天也尽在怀中。

挥一挥衣袖,轩儿策马畅行在这天地之间,长吸了口气、往日种种阴霾一扫而空,今日里终于梦想成真,离开此地,便是成全了所有的期许。轩儿心情极好、终于到了自己自由独闯天涯的时刻,父亲的叮嘱还在耳畔,只是这叮嘱对于浣儿如此繁冗,满眼都是她的自由,随心所欲、荡尽天下,快意恩仇!

一路上轩儿的银票带的足够多,父亲也亲自带了一杆人马护送轩儿进的帝都,一路上的风景亦是变幻莫测,跨过了大漠黄沙,终于来到了山林密集之处,只说是到了这终南山,钟灵毓秀、多是悬崖峭壁、雄奇险幽。

登上山巅,云海翻滚,轩儿似进得了仙境,一块块怪石屹立在山巅之上,远处的山峰若隐若现,天际之上惊现得大鹏鸟,展翅高飞,轩儿心生的万千羡慕,若有一天能如这大鹏行走于天地之间,才不枉费此生。

轩儿顿然想起了师傅,白泽仙人,师傅说了是可以修仙的,想起那日同师傅拜别的情形来。

“师傅,明日徒儿要去那皇城太学求取学位,今日是来跟师傅辞行的”

这白泽仙人不见得半分离别之意,本是端坐在轩儿正面的,却一个箭步飘到轩儿身后,竟用肩膀碰了碰轩儿,“终于摆脱你这个麻烦精了!”,一脸满足的笑容。

轩儿有些生气拉着白泽的袖子说,“我怎么是麻烦精了,师傅当真嫌弃我麻烦?”

“你酒也不会喝,三杯就醉,药理、功夫嘛也没多长进,还不麻烦?”,白泽斜靠在轩儿肩上,翘起一张二郎腿道。

轩儿自是知道师傅在逗她,“师傅我要闪开了,若是我上看了你便会摔倒,若是摔倒的话,就不象仙人了,也不漂亮了”轩儿故作正经的说道,还不时的斜着眼偷瞄着白泽。

“你,你这不孝的徒儿”白泽假意嚎了起来。

“师傅,师傅莫生气”轩儿忙转过身来,行了个大礼,跪在白泽仙人跟前:“感念师傅大恩,多亏了师傅传授修炼之术,轩儿如今在学堂里早已不是儿时常常被欺辱的轩儿了。”

“别同女子搬哭哭啼啼,陪我去那老君山上偷些桃子来吃,也算你孝敬师傅了”,这白泽一把拉起了轩儿,带着轩儿在空中飞了个圈,嘻嘻哈哈这说。

“我这师傅真真个比孩儿还顽皮几分,却也豁达的很,连着分离竟也弄出些乐趣来,我也不好再有这伤春悲秋之态了。”轩儿心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