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蠢萌凡女要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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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金钏霞枝

太学大期将至,同门们大都谋好了出路,有些出仕为官,有些回到家族之中,掌管营生,也开始为这即将开始的离别夜夜笙歌了。

适时父亲寄信过来,询问着浣熙的近况,浣熙只言,“身在帝都,诸事妥当,不必牵挂,自当多多照顾身体,不在身边,难以尽孝,有后母照顾,心甚安矣。”

浣儿也在思索这自己的未来,那个只因有父亲而称为家的地方,不曾在浣熙的选择中,“一个人好不容易从监牢里出来,没有人再愿意再回到监牢当中。”,不是她不思念父亲,只是那里那里的父亲,不只是她的父亲,父亲安好,没了自己不用再去费心的平衡之间的关系,对于父亲来说怕便是极好的了。

多日已不曾跟慕容虎见面了,慕容虎来找过多次,浣儿及舍妹们都逐一推脱了,渐渐的浣儿的日子也似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浣儿似将这一时的玩笑忘却了,浣儿心无旁骛,只为读书而读书,无欲无求,只为一份宁静。

这日里渐近傍晚,这秋雨如烟尘,细细洒下,天黑的更早了,“快到冬日了吧”,浣儿拿着书卷,欲去书阁之中,却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带伞,看这雨并不大,浣儿在袖中寻找着可以挡雨的丝帕之类。

这是却有一把伞举于头顶,浣儿楞神,看了过去,却是一蓝袍男子,这蓝袍之上密密用这金线绣着虎纹,做工精细,看似官家的绣法,内敛并不张扬,细看便知非富即贵,举着把油纸扇,这男子脸庞俊秀,剑眉横立,鼻梁高挺,一双丹凤眼儿痴痴的看着正在找东西的浣熙。

浣儿楞了半刻,不知如何开口。

“我找你多次,你都不在。”,这蓝衣人辛辛的说道。

“哦”,浣儿应了声。

“那日你不是说你开心的么?”,蓝衣人接着说道。

“嗯”,浣儿含糊着。

“再有几日,我们都该离开太学了”,蓝衣人不无遗憾的说道。

“是啊”,浣儿叹了口气答道。

“你去哪里?还留在帝都么?”,蓝衣人道。

“随缘吧”,浣儿说道,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

“我家在城南慕容府,你可愿意去”,这蓝衣人直桶桶的问道。

浣儿心绪混乱,这个问话太过仓促,太过直白,浣儿只觉的耳根发烫,不知如何回答。

“我,我要回家的,父亲…父亲已…催促”,浣儿结巴的说道。

“哦,真希望你不要走…”,蓝衣人一脸遗憾。

“春去秋来,缘聚缘散,本是平常”,浣儿故作镇定的说,转身便要走了。

“等等…”,这蓝衣人忙拉住浣熙的手臂,“那日说要一起看戏的,不日你便要走了,走之前可否跟我一起看一场戏”,蓝衣一脸期盼的问道。

“这…这…”,浣儿犹豫着,不知如何作答。

这蓝衣人看浣儿并未当即拒绝,忙紧紧的拉着浣儿往街市上走去。

此刻华灯初上,街道两侧店肆林立,细细的雨丝散落在这一路的青砖灰瓦、楼阁飞檐之上,眼前的帝都街景平添了几许朦胧诗意。

只因这烟雨,街市上的人儿少了许多,商贩们的吆喝声也比平日里少了些,身前身后的人儿似都加紧着脚步,偶尔听得车马粼粼,这蓝衣人拽着浣儿,却放慢了脚步,他或许想在这为数不多的日子里,慢一些便能跟浣儿多呆些时刻。

“一城繁华半城烟,多少世人醉里寻”,凡尘中的畅饮流连、千娇百媚,浣儿似乎是做着告别,“慕容虎,对不起,我们就此别过吧。”

这慕容虎浑然不觉,拉着浣儿来到了一戏楼之内,匾额上用这大篆写着“瑞华斋”三个字,这戏楼灯火通明,除了慕容、浣熙不见其他客人,这店主见得二人进来,忙招呼着到雅座坐下。

随即又挂上“客满”的牌子,浣熙似有疑虑,慕容虎忙说,“这瑞华斋每夜只接一人场,省的喧嚣”。

“哦,原来是这样啊”,浣熙微笑道。

慕容拉着浣儿坐在这雅座之上,不一会儿,小二上了四盘小菜,配了一壶酒,慕容斟酒,两人对饮,刚才紧张的情绪在酒精的作用下,也放松了许多。

今日这戏是《碧玉簪》,只听唱到:“我玉林娶了这个下贱女,辱没了世代清白好门楣。她今日回转娘家去,早有约定,私下会。(白)贱人啊贱人,像你这样水性杨花女,有何面目王家来?任凭你李府官高有爵位,任凭你十里红妆、白银千两、良田千亩……你又是花容月貌,我不爱。我越思越想心头恨,倒不如一封 休书将她退。”

浣儿倒是看的认真,待看到误认秀英不贞,备加冷落和凌辱时,不觉潸然泪下。

这边慕容虎似乎心思都不在这戏词之上,只不时的偷瞟着,认真而已经入戏的浣熙,看着浣熙脸庞之上挂了两行清泪,楞了神,“这也会伤心啊,好善良的女子”,拿出手帕递与浣熙。

浣儿回眼,顿觉失态,只用自己的袖边轻拭了拭眼角,并没接过慕容虎递过的手帕,“该结束了”。

慕容虎有些尴尬,但似乎也是被拒绝习惯了,干笑了声“这戏惹得浣熙姑娘伤情,不若换一部吧。”

“不用,这个便好”,浣儿依旧是看着台上,头也未回。

“真不该带你来看戏,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慕容虎嘟囔着。

“什么?”,浣儿似没听清楚的问道。

“啊…没什么…”,慕容虎答道。

浣儿认真的看着。

待得结束,这雨似更大了些,“我送你吧”,慕容虎道。

“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吧,谢谢慕容君,就此别过吧”,浣熙坚定的说。

“店家可有伞相借?”,浣熙对着店小二问道。

“姑娘借伞自然是有的”,这小二一脸堆笑的答道。

再看慕容虎怒瞪这双眼看着小二。

小二会意,结巴的说道:“姑娘,小的疏忽这伞已借出了,风灯倒是有的。”

慕容虎这才嘴角露出些许笑意。

小二也忙去取风灯去了。

“天意如此吧,这夜已深,我送你,放心些”,慕容虎温柔道。

不一会儿小二将风灯拿出,这风灯呈方形四周都是羊皮纸,不怕风吹雨淋,这羊皮纸上还描画着梅兰竹菊四君子,倒也雅致。

“你提着风灯吧,我来举伞”,慕容道。

“这…”,浣熙有些结巴。

慕容虎不待浣儿回答,便将风灯递给浣熙。

浣熙提车风灯一路走去,这雨确实比之前大了些,慕容虎担心浣熙被雨淋湿悄悄的从后面将手伸过去,轻轻的搭在浣熙的肩上,并往自己这边楼了楼。

“如此于礼不符”,浣儿忙挣脱了,人站在了雨中。

“这街上本无一人了,况且下雨,我只是怕你淋湿了。”,慕容虎忙远远的将伞举于浣熙的头顶,自己露在雨中。

“一炷香我们便回去了,你愿意我淋湿了着了风寒,或是你淋湿了着了风寒”,慕容虎质问道。

“这…这…”,浣儿一时竟然笨嘴拙舌了不知如何作答。

“看来,只能我淋湿着风寒了,走吧”,慕容虎给浣儿举着伞远远的在雨中走。

两人半响不说话。

看雨似更大了,“你进来吧”,浣儿轻声道。

慕容虎故作没听到,仍在雨中走着。

浣儿怕雨全将慕容公子淋湿了,只能靠近他,慕容也很本能的将伞移近,两人都在伞下了。

慕容轻轻的将手搭在浣儿的肩上,嘴角隐隐的露出向上的轮廓。

两人来到女学门口,这女学门口本有一株千年桂树,此刻花开的正盛,被雨水冲刷的碎碎的黄和那油油的绿更显得清亮透彻。

“好香啊”,浣儿轻声道,目光在枝叶之间寻找那一簇簇的深黄若金所散发出四溢的香气,并深情的嗅着这被雨水冲刷的没有平日里那般浓烈的香气,好一个“玉树悬秋,交加金钏霞枝”。

一个亲吻印在脸庞,浣儿惊的目瞪口呆,半张着嘴,待得反应过来,浣儿忙转过脸去,准备逃离。

慕容虎却紧紧的握住浣儿的双臂,将浣儿搬转了过来,“小熙,你可知我的心意?”

浣熙转身,想要离去,却被慕容紧紧的搂在怀里。

“别再躲了,跟我走,莫要再回去了,明日我便禀告家人……”

浣熙鼻头一酸,只摇着头:“对不起,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说着,他却捧着她的脸庞吻了下去。

浣熙怔怔的睁大着眼睛,脑中一片空白,四肢似乎是瘫软了,想要推开,却是全身无力,似乎麻醉这大脑,此刻被雨水打湿的冰冷身体,因这热烈的吻,不由的温度攀升,眼前的人似幻化成楚然,心如刀绞,浣儿失神喃喃的喊了句:“楚哥哥…”。

慕容虎显然是生气了,硬生生的掰过浣熙这迷离失神的脸庞:“我不是你的楚哥哥,你看清楚些,我不是!”。

慕容恼怒的掰过浣熙的脸庞,再次吻了下去,似乎是在标记着些什么,亦或是这混合了桂花和酒香的滋味实在诱人,难以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