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白姑娘又傲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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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争执不下

抚徵醒来,大大伸了个懒腰,任着暖洋洋的金光撒在面上,化去了周身的疲惫,格外舒服。

轻轻睁眸,只觉阳光耀眼,抚徵抬起玉臂挡在眼前,待微微适应了些,眸光远眺,却发现四周风景早已不是最初在琅琊城中时的景象,青山绿水,溪水潺潺,好一番雅致。

深深呼吸一口,是山林中独有的清新气味,鸟语花香都甚是怡人。抚徵肌肤白皙,顶着太阳晒了一会两颊顿有胭脂色,只觉心情舒适,巧笑间嫣然明媚。

“我们怎么到这儿了?这是什么地方?”抚徵踮起脚尖折断开得最艳丽的一截花枝,放在鼻尖轻轻一嗅。

秦无翳叼了根野草坐在一棵硕大的紫荆花树下,乍闻此言,竟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敖战。只见他右手拢在袖中,面色极其不好,但不知为何,秦无翳却强忍不住噗嗤一笑。

抚徵扭过头来,玉指捏着一截花枝遥遥一指:“你,笑什么呢?”

秦无翳忍笑忍得很是辛苦,好一会儿才道:“你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需要记得什么吗?”抚徵捏着花枝轻敲额头,使劲儿地想了想,“嗯——我记得我们帮忙治水来着,还记得帮助琅琊城的百姓逃过一劫,后来太累了,你们又太墨迹了,我困得受不住,就倚在树上眯了一会,再醒来就是在这儿洛。”

瞧吧,她记性多好,一件不差。

敖战脸色铁青,迅速看了她一眼,又迅速别过头去。

“看来你是真不记得了啊。”秦无翳吐出嘴里的狗尾巴草,一跃站了起来,“那时候天就快亮了,大水也将至,所有人都已经撤出了琅琊城,你却还待在树上睡觉,怎么叫都叫不醒。”

“还有这回事?”抚徵讶了一声,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回忆起来,多半是蒙她呢,“我怎么都不记得了?”

瞧她这副模样显然便是不信,秦无翳跳上面前一块大石,弯下身子蹲在石头上,随手又扯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你还别不信,你从树上掉下来的时候正好就掉在了龙太子的怀里,你还搂着别人的脖子,一搂就搂了一天一夜,掰都掰不下来。”

“胡说!”抚徵跺了跺脚佯装生气,视线却飞快地扫了眼紫荆花树下一袭白衣绝尘的男子,又心虚地垂下头。

现在仔细想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来着。可她明明很讨厌龙族,怎么就能莫名其妙的躺在龙族中人的怀里睡了一天一夜,偏偏那个人还是他,真是倒霉!

“我说白姑娘,你究竟有多久没有睡觉了,竟然睡了一天一夜,怎么叫你都叫不醒。”秦无翳没敢说昨日他不止一次去探她呼吸,就怕她睡着睡着突然就没了气,但还好还好,她还活着,一觉醒来,又是这样的伶牙俐齿。

抚徵随手丢了花枝,大步往紫荆花树走去:“不记得了,也就五六日吧。”

“五六日!”秦无翳吃惊地跳下大石来,震惊的目光在不是凡人的二人身上打转,“你们神仙都不需要睡觉吗?还是说,你们通常都是这样睡一天一夜,然后又可以好多天不用睡觉?”

秦无翳实在是好奇得很,这神仙跟凡人就是不一样啊,凡人每六个时辰都要睡觉,不睡就没精神,是决计熬不了那么久的,可他们神仙的精神头却这样的好。这样想想,他忽然还有些羡慕。

“每个神仙的修行法门都有所不同,不能一概而论。况且,凡间的一日,于天上而言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两相之间根本无法比较。”敖战沉着开口,风吹花落,紫色的花瓣扬扬洒落在肩头,被他抬手轻轻拂去。

“欸,强调一点,我跟他可不是一路人,更不可相提并论。”抚徵目光凉凉一瞥身旁,嫌弃之意分外明显,“所以你别总把我俩扯一块说,他是他,本姑娘是本姑娘。”

敖战岂能觉察不到,只觉昨日忍着没将她丢出去实在是太过心慈了,现下看来真是不应该。

“你这个表情,好像是有话要跟我说啊。”抚徵转过身,双手负于身后,拿着挑衅的目光盯着敖战。

敖战已经憋了口郁气在心中没能疏散,此刻又听她仍是句句带刺,非但对昨日的事情没有半点儿感谢之意,甚至还变本加厉。怎么,她就这么厌恶龙族,厌恶到连秦无翳说句话都要立马撇清?

“白姑娘,照理说我不该说这些话……”

“那你就千万别说。”抚徵口出快言,一下将敖战刚开了头的话语截断,气得他脸色涨红,怒气一忍再忍。

“白姑娘,我实在不知龙族怎么得罪你了,我又如何得罪你了,为何你总要句句都针对龙族中人?在流波山时如此,在琅琊城时又是如此。我自问龙族行事虽不是尽善尽美,但总事出有因,白姑娘若不能说出其中因果来,这次,恕我不能轻易放任姑娘离开。”

敖战话语坚决,满腹困惑无从解,一腔怒火无处散,今日若不能叫她说出个因果关系来,他只怕也要枉作一回君子,轻易不能叫她再溜走了。

抚徵闻言只觉好笑,轻哼一声,莲步轻抬逼近敖战:“龙太子这是要放下身段准备以武力对付小女子了?是啊,我法术低微,论单打独斗的确不是对手,但既然龙太子不肯放小女子离开,难不成,是贪恋小女子美色?”

这话说得轻佻又大胆,敖战素来执君子礼,断断听不得这种话,当下别过头去:“轻浮。”

抚徵耸耸肩毫不在意,说着又逼近几分:“若不然又是什么原因?但若真是如此,那小女子也无计可施,只能就此跟着龙太子,上天入海,都寸步不离了。”

抚徵每进一步,敖战便退一步,直至撞上身后紫荆花树的树干,敖战再退无可退,眸中忽现冷光,手腕一转,四棱断魂锏已出现在手,离抚徵肌肤不过三寸距离。

抚徵不得不停下脚步,眼中的戏谑一瞬消逝,旋即寒意蒙上,就这般直直对上他带着疏离与厌恶的眸子,心陡然沉到了湖底。

“我无意伤你,但你若再不守规矩,我也只好抱歉。”敖战站直了身形,又疏离地往后退了一步,手中的四棱断魂锏却始终离抚徵颈上的肌肤不过三寸距离。

抚徵轻勾唇角:“若我还是不守规矩,你当如何?杀了我?恩?”

两相对峙,敖战也是气极了,这次也没打算轻易把这件事糊弄过去,左右是要一个说法。

抚徵却从不是肯好言相说的人,见敖战都亮出了兵器,她自然也不敢示弱。正待化出竹笛,她忽觉腕上一紧,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秦无翳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讨笑的拉开了正对峙不下的他们。

“龙太子跟白姑娘怎么又吵起来了?有话好好说,怎么都要动手了,伤了和气就不好了。”秦无翳拉着抚徵后退,又去扒拉四棱断魂锏,巧妙地挡在中间做起了和事佬。

“大家相识就是缘分,不仅在流波山联手击杀妖兽,琅琊城的灭顶之灾还是二位联手化解的,即便往日有什么恩恩怨怨的,当下难道就不能看在这些份上化干戈为玉帛?”秦无翳极力劝说,眼珠子左看看又瞟瞟,同时也在心里为自己捏了把汗。

敖战略一思量便将四棱断魂锏收回,脸色一贯冷漠,但怒火却消减不少。秦无翳略略松了口气,又去瞧抚徵……好吧,这白姑娘惯是个牙尖嘴利的,一时说服也的确难。

抚徵双臂环胸,一贯冷傲姿态不改:“龙族做下的事,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轻易说过去就能过去的,即使他不知道,但作为东海龙族的人,承受我的怒火殃及,他并不无辜。”

“所以东海龙族究竟做了什么,竟然令得白姑娘这样盛怒难消?”敖战问道。

抚徵当即转过身来,秦无翳唯恐他们又要动手,忙要拦着却被抚徵推开。只见她正要启口,却忽然又因为什么没能将话说出,直气得胸口起伏难平,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罢了。”憋了许久,抚徵似下定决心似的,恨恨一甩手。

秦无翳回头与敖战相视一眼,均从对方身上看到了茫然与困惑。

“都是三百年前的事了,已经过去很久了,可饶是如此,也别想我轻易就原谅你们东海。”抚徵伸手指着敖战含怒开口,一双明眸瞪得极圆,没过半晌忽觉眼睛涩涩的,只好没趣地收敛了架势。

“所以,白姑娘究竟是记恨东海什么?不若说出来,或许我能从中斡旋,要是能一解恩怨,岂不是很好?”

“你?!”抚徵带着轻视的眼神,可敖战却一脸认真,如此一来,她那些满腹的怨骂声倒不好说出口了。

半晌,她轻叹一声:“同是局中人,还来谈什么化解,不是闹着玩么?”

“白姑娘说什么?”她低声喃喃,敖战实在听不太清。

抚徵抬起头,俏丽的脸蛋忽而绽开一抹笑:“没说什么,没说什么。”

这态度骤然转变,不止敖战,秦无翳更是始料未及,张了张口,忍了忍还是没敢再说。

“咕咕!”

奇怪的声音骤然在中间不合时宜的响起,秦无翳和敖战面面相觑,同时朝着一个地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