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白姑娘又傲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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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黑虫

一声惊叫中断了二人的斗气,抚徵瞪着他:“青天白日的,你瞎叫什么?”

敖战低头,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她。明明这大堂里面就只有他二人,何况还近在咫尺,她却非要硬说是他发出的声音,简直是无理取闹。

抚徵晶亮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倏尔反应了过来。敖战也后知后觉,俱是脸色一变:“秦无翳。”

听声音像是来自后院,二人亟亟奔出了大堂。小院开阔,天已明亮,跨进院子一眼便瞧见秦无翳抱臂摔倒在枯井边,一旁还散落着木桶与粗绳,看他脸色苍白,不知因了何故痛苦难耐。

敖战长腿一迈,蹲在了秦无翳的身边:“你怎么了?难道,是起尸了?”

昨夜起了一次,照理来说白日应该不会有什么动静,但秦无翳这模样实在是怪异。

秦无翳张了口,一出声却变成了痛苦的嘤咛,想要回答两句,却也只是痛得紧紧蹙眉,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了。

“小心!”抚徵眼尖,惊声提醒。

敖战反应极是迅速,眼瞧着从地上的粗麻绳中爬出了一条拇指般大小的黑色蠕虫,那虫漆黑油亮,米粒大小的眼珠子嵌在头顶,像是能识人,定定望着敖战竟是停止了蠕动的动作。

心中隐约有丝不好的预感,敖战蹙眉,果然瞧着下一刻那黑色蠕虫似张了微微一条小口,两粒细小的尖齿闪出精光,它忽而飞身扑来,敖战身形一转,极是巧妙地避了过去。那黑色蠕虫见一击不中,像是发了火,不待敖战站定,又是极速扑了过来,目标准确,直奔敖战露出肌肤的双手上。

“嘭”一声,眼瞧着那黑虫直奔敖战而来,临了半空却被一支竹笛打落在地,随即一脚覆上,生生碾成了泥。

抚徵唯恐它不死,使劲儿用力碾了一碾,抬起脚,却见土中一缕黑气消散,钻入泥土中瞬间便不见了影。

“咦!”抚徵微微挑眉,蹲下身子,随手捡了支枯枝往那黑虫消失的地方戳了戳,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可奇了怪了,明明是一只大肥虫,怎的一碾却没了踪迹?

“此事有古怪。”

敖战心生疑窦,耳边又响起了秦无翳的痛呼声,他忙俯身去查看,撩起秦无翳的袖子一望,果见着他臂上有一个细小的伤口,伤口不大,肉眼极难发现,但丝丝缕缕的黑气却从处伤口之处向周围蔓延,转眼间已爬满了他的小臂,眼瞧着是大有蔓延至心口的趋势。

“呀,还真是被咬了呀。”抚徵也凑过来。

“……疼!”秦无翳紧握着手臂,疼得已经满额头的冷汗,脸色也渐渐苍白了下来。

敖战两指探上他的伤口,刚触上,伤口之中却似生出了一根尖刺,狠狠刺了他一下。

“怎么了?”见他迅速收手,抚徵眨了眨眼,有些迷惑。

敖战低头查看手指,明明他确确实实是被什么刺了一下,却没有伤口,但那一下就是疼得厉害,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抚徵又去看秦无翳伤势,见着那黑线已爬过了小臂转而攻上,不由惊呼:“里面好像有虫子,你们快看。”

“有没有什么办法?”敖战一时无计可施,只好问抚徵。

抚徵抿了抿唇做思虑状,那厢秦无翳已经疼得不行,勉强用还有力气的手拉住了抚徵的袖子,有些气若游丝:“救……救我。”

抚徵沉吟道:“这黑虫来得蹊跷,看样子是要往心口去,一旦攻入心脏,只怕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是回天乏术。”

两人齐齐望过来,期待着她的解决良策。

抚徵却狡黠一笑:“要我看来,不如当机立断砍了这条手臂,也可防得毒气攻心啊。”

“啊!”秦无翳睁圆了眼,“没、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抚徵掩唇一笑,敖战拧着眉,沉声道:“别闹了,拖下去恐怕要出大事。”

抚徵这才正了色,竹笛轻轻划过瓷白的肌肤,纤细的手指指腹瞬间破开了一条口子,殷虹的鲜血汨汨流出,她举手到秦无翳唇边:“喏,赶紧的吧。”

秦无翳还有些缓不过神来,又去看敖战的脸色,只唯恐抚徵又要戏耍于他。可敖战却没什么反应,反倒是抚徵耐性耗尽,索性伸指覆到他唇边,迫使他吸了她的指尖血。

说来也怪,凡人之血大有腥气,秦无翳虽未喝过人血,但偶也有不慎咬到舌头的经历,那滋味可不好受。可他一喝入抚徵的指尖血后,却觉那几乎钻入心肺的疼痛立时稍减了些许,便也顾不得排斥,捉住她的手便狠狠吸了起来。

“你你你……够、够了。”指尖被割破的口子传来丝丝疼楚,抚徵挣扎着要抽回手,“我说够了,够了,唉呀!”

她气恼,一手拍在秦无翳脑壳上,赶紧抽回了自己的手,伸指到鼻尖一嗅,满脸尽是嫌弃至极。

秦无翳嘴边还残留着一丝血,他舔了舔唇,那痛楚却一时不在,人也轻松了下来。

敖战深觉奇怪,撸起他的袖子一看,那蔓延的黑丝已经止住了攻势,甚至还有渐缓的趋势,也是一奇:“这是怎么回事?”

他颇觉得惊讶,就连龙族术法到了这上头都收效甚微,她的一点血却能有如此大的作用,实在是令人称奇。同时他也满腹疑惑,这姑娘究竟是何来历,竟然有这样的奇事?

敖战扶着秦无翳,眼神却时刻落在抚徵的面上,似要从那细微的表情中寻找出蛛丝马迹,那目光太过直白,丝毫不带掩饰。

抚徵与他视线交织,很快又别过头去,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一块手绢,捏着一角细细地擦拭着被秦无翳吮过的指尖。

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解释自己血有奇效的事情,一想起来就脑壳疼,索性还是装哑充楞,勉强混过去再说吧,反正这一门技术上,她可是强项。

院中一时安静下来,院角有一株枯树,因灵气耗损早已枯死辨不出其品种,树枝上零星几片枯叶被风吹落地上,更显萧条。

秦无翳深深吸了口气,原先憋在胸口难以喘气的感觉已经消失得荡然无存,就连臂上的伤口也不见疼了,虽然伤势未愈,那黑丝也没有消尽,但不得不说,抚徵的血还是真的蛮有奇效的。

他倏地爬起来,站在原地跳了又跳,又像回到了当初的精神抖擞,笑容当即爬满了面容,他凑到抚徵身边,极是讨好:“谢谢啊,不得不说,你的血还真像是灵丹妙药啊。”

抚徵懒得理他,侧过身去。

敖战也行来:“白姑娘可真是一个奇人,行事素来与我等不太一样,就连血液竟也有治疗的神效。”

抚徵死死捏着手中的绢子,白眼翻了一个又一个。

这个龙七好奇心可真不是一点半点啊,她以为冷着他就是了,他还瞧不懂人脸色,还偏偏给问出来,看样子是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是么。

只是这个问题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不成告诉她,因为她的先祖是女娲的后人,女娲向来被称为创世之神,血有再生之力,故而她们白氏女子皆有这个奇点?这不是不打自招吗?她可不费这个劲儿。

想不出理由,抚徵也懒得去想了,与其由着龙七问东问西,还不如直接岔开,省得他老来烦着她追根究底。

于是她转身,自主略过敖战看着秦无翳,道:“我说你这个小道士怎么回事啊,这大清早的出幺蛾子,你是嫌我们不够忙啊,还是嫌自己活得太长?”

冷不丁被一顿训,秦无翳颇有些委屈:“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起院子里有口井,就想打水给大家洗漱的。”

“这不是口枯井吗,哪里会有水啊?”抚徵指着那口井,秀眉始终拧得紧紧的。

秦无翳低着头:“我是看四周都没有水,就想试试,谁知道井里没有水,反倒有条虫子顺着绳子爬了上来,还咬了我一口。”

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那虫子着实是凶悍,咬在他臂上说什么都不松,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它拽下,却不想这伤势竟然这么厉害,险些丢了他的小命。

抚徵摸了摸下颌,也觉得有些奇怪:“虽说世间万物无奇不有,但是这个虫子像是个阴邪之物,既来自井中,说不定啊,这井里大有乾坤呢。”

“要不,我们还是别住在这里了,换一家吧。”秦无翳已经对这口井生了恐惧,那条虫不知还有没有同伴,要是大晚上的顺着爬起来,那他们不就都危险了?

抚徵睨他一眼:“你傻啊,不找到那虫子的来处,怎么给你解毒?你真活腻了?”

秦无翳大惊:“这……不是已经解了吗?”

抚徵懒得跟他多费口舌,一把撩起他的袖子,那被黑虫咬伤的伤口仍在,虽然已经往上蔓延的趋势止住了,但伤口并没有多大的改善,黑丝也没有消,若是细细看,那伤口之下像还是有什么东西,突突的向外挣扎,似要顶破肌肤冲出来。

秦无翳睁圆了眼,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他还以为,喝了血已经没事了,原来并不是这样。

“我的血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奇妙,只是可以暂时抑制住你体内的毒素不蔓延到心脏,暂且保你一命而已,你真当可以起死回生不成?”抚徵摇了摇头,又看向敖战。

对方仍在看着她,那满眼的探究赤果果的,饶是她并没有打算解答他的疑惑,他却仍旧执着。

抚徵抿了抿唇:“有什么问题,是不是也应该等到这小道士的伤治好了再问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