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白姑娘又傲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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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尸王

后头传来深沉的低吼声,三人心跳如擂鼓,后背死死抵着大石一动也不敢动。

抚徵睁着两只眼睛眨了眨,脑中一片混乱:“刚有多少来着?”

“嘘——”

身边二人同时转过头来,手指覆在唇上示意她噤声。抚徵紧张地咽了咽喉咙,想半天也没数明白那里聚了究竟有多少那种东西,大约,是整个城的都来了吧!

这么多,他们三人平均分下来一人得对多少?

“要不……要不我们还是走吧。”心里打起了退堂鼓,抚徵起身就想开溜,冷不防手臂被一左一右拽住,愣是给拽了回去。

敖战怕她又出幺蛾子,紧紧抓住她的手臂不松:“来时的路你还记得?不要轻举妄动,当心打草惊蛇。”

“其实吧,我也觉得眼下并不是最好的时机,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再从长计议,如何?”秦无翳咧开嘴嘿嘿一笑,与抚徵相视一眼,十分默契地点了点头。

敖战紧抿着唇,不知该如何说这两人,来都来了,却还在没有出手前就率先打起了退堂鼓,也不知带着他二人来究竟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拖后腿的。

夜色深沉,参天的林子密密麻麻地挡住了头顶的月光,敖战只施法将他们身周的黑雾僻开,水镜外黑雾呼啸狂乱,疯狂地撕扯着竹子,发出沉闷的吼声,震耳欲聋。

想是料到他们没有僻开黑雾的本事,也不敢随意离开,敖战索性不劝也不拦。总之能平安离开那是他们的本事,若不能,也只能是乖乖的留在此处帮忙。

抚徵是个机灵的,心思一转大约也猜到了他不阻拦的用意,估量了一下自己的实力,还是决定先服软再说,于是扬唇微微一笑,讨好般的道:“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答应了,有什么危险出现,你须得先保护我。”

敖战缓缓转过头来盯着她,抚徵立刻敛了笑容眨巴眨巴眼,一脸的弱小无助:“毕竟我可是女孩子啊!”

“女孩子”这三个字显然在她身上并不那么叫人信服,平时动不动就出手教训人,实在是难以跟弱小挂上钩。敖战不想撒谎,索性连应一声都省了。

倒是秦无翳见一阵线的人那么快就临阵倒戈,也赶紧凑了上去:“那我呢?那我呢?”

比起外表装得柔弱的白姑娘,他才是真正需要保护的那一个才对吧!

抚徵斜睨着瞥他一眼:“男子汉大丈夫也要跟姑娘争庇护,你害不害臊!闭嘴!”

秦无翳一怔,只好委屈地闭上了嘴。

身后忽然间没了声音,连周遭都一并安静了下来,敖战立即示意他们噤声,果然静听了一会也未曾听见身后传来低吼声,顿感不妙。

“下雨了吗?”有冰凉的东西滴下,秦无翳抹了一把脸,看着手上的粘液皱了眉头,“怎么黏黏唧唧的,咦,还有点臭。”

敖战、抚徵望过来,视线再缓缓上移,忽然都愣住了。秦无翳还有些不明所以,正要跟着往上看去,忽听得抚徵轻喝一声:“别动。”

饶是反应再慢,秦无翳也该反应过来了,顿时背后一直,大颗的冷汗从额上滴下。

“嗬——嗬——”

头顶上传来沉闷的两声,秦无翳吓得四肢泛软,心惊肉跳之际手臂忽然被一道力气拽起,用力拉扯着退开了好远。而就在三人极速退开之际,用来隐藏身形的大石被一击击碎,眨眼间化作齑粉融入进黑雾之中。

秦无翳站定后还有些后怕,双腿不自觉的发颤,他抬眼望去,却见在原本他隐藏的地方站着一个走尸,却远比其他在城中看见的还要面目可憎许多。此尸的容貌已经尽毁,如同肉瘤般的横肉东挂一块,西挂一块的贴在脸颊上,发丝如同干枯的稻草凌乱的披散着,此刻伸出两只长满了长长黑甲的手还保持着攻击的姿势,口中的涎液还在不断地滴落,滴在何处,生长的草木瞬间尽毁枯死。

想到刚才滴在脸上的不是天上的雨而是这玩意的口水,秦无翳便忍不住的想要干呕起来。捂住胸口呕了半晌也没吐出个什么来,倒是想到一件事,身上瞬间汗毛立起:“这玩意,该不会就是……”

“尸王。”敖战、抚徵异口同声回应他。

“那他的口水滴在了我的脸上,我会不会也跟那些草一样?”秦无翳颤抖着手指着尸王脚下已经枯死了无生机的草木,顿时心头一惊。

完了完了,他好不容易才可以暂时保住这条小命,难道就要因为尸王的一点口水就丧命在这儿?真的是太背了!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敖战已经幻出了四棱断魂锏紧紧握在手中,虽在回答秦无翳,但眼睛却死死盯着那尸王,以防他突然袭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只是刚刚也是他大意了,明知身后没了动静就该早早做提防的,却连这尸王什么时候来了身后都不知道,也幸在他们都福大命大,不然恐怕就要全军覆没了。

“真的没事吗?可我看那些草都……”

“说了这么久,你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抚徵省得听他唠叨,不耐烦地瞪过来。

秦无翳静下来感受,好像除了尸王涎液的臭味,倒真是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不禁一喜:“还真没什么不舒服的,怎么会这样呢?”

他明明见到尸王的涎液滴在草木上,草木都在一瞬间枯萎干死,怎么到了他这儿就没事了?难不成,尸王涎液的毒性,竟对人不起作用?

“你是不是傻,来之前你才吃下了万年蚌的内丹,身上还有我给你的四方印,区区一点毒液就毒死你了,那这尸王得多厉害!”抚徵咬牙低低说着,眼见着尸王身后已经聚集了无数的走尸,忽然间脸色一变。

她兀自镇定着不动声色地凑到敖战身边去,歪着头与他咬耳朵:“情况不妙啊!”

敖战脸色凝重,咬紧了牙关,更不自觉将神器握得更紧了些:“护好秦无翳,你们都站在我的身后,情况若是不对,千万不要回头,赶紧撤。”

抚徵看着他,清明的眸子闪烁光芒,似要将他的真实想法看进心里去,但明知他不说谎,心便一下子软了下来,摇了摇头,还是掘强的道:“笑话,本姑娘是那种会丢下同伴逃跑的人吗?”

敖战奇怪的看过来,眼神问她:难道不是?

好像觉得以先前的表现来看,临阵脱逃倒的确是她的风格,但偏偏现在,她却不想走了。

“一起来的,必须一起回去,少一个都不行。”

抚徵眼神忽地变得凌厉起来,手腕一转,一支翠绿的竹笛便出现在掌心之中,她将秦无翳护到身后:“你道术不济,好好护着自己罢。”

秦无翳反手抽出背后的桃木剑,极力稳住手臂不抖:“可是我也想帮你们。”

抚徵瞪着他,心想这时候了他还要来拖后腿,可望见他明明怕得要死却还在强撑,这些打击的话忽然就不想说了。她握住秦无翳的桃木剑,极快地从上到下划过手掌,掌心破了道口子生生的疼,但原本的桃木剑上却多了她的血,登时金芒大涨。

敖战冷眼旁观,看看秦无翳桃木剑上的变化,再看着抚徵,眉头忽然皱得紧紧的。

恰在此时,尸王想是已经等待不及,仰头长吼一声,身后的走尸忽然前仆后继冲过来,挥舞着长着长长黑色尖甲的手,大大张着嘴,露出四颗锐利尖牙,似要将他三人疯狂撕碎再咬断脖子。

敖战握紧了四棱断魂锏,在走尸近前之际将二人护到身后,灵力灌注于法器之上,用尽全力横手一劈,蓝色的光芒似锐利的刀刃,拦腰将最先冲在前头的走尸劈成了两半。饶是如此,没有思想的走尸也不曾停下,一波倒下,新的一波便更加凶猛地冲了上来,且攻势强劲。

眼见着已经冲到了近前,再使出一招已是来不及了,三人只好近身搏斗。抚徵与敖战都十分默契的将秦无翳护在身后,出手对付走尸却是又狠又准,但那些走尸却跟铜墙铁壁似的,倒下了又很快地再爬起来,也不觉得痛,倒是人海战术很快就要消耗掉他们的神力,没有多久就将三人冲开,没了保护的秦无翳只好自己手持桃木剑对敌。

说来也是奇怪,平时倒没有觉得桃木剑这么好用,倒是在沾上了抚徵的血后现了灵力,刺在走尸身上竟叫他们生受不住,一击便痛苦扭曲着身体倒在了地上,挣扎着却再也爬不起来。

身边倒下的尸体很多,但继续扑上来的却有更多,抚徵大概是没有猜错,整座城的走尸都聚集在了这里,且不说尸王动不动手,就光是人海战术,他们今晚铁定都要被撂在这里。

一分心,抚徵的手臂便被抓住了一道血痕,登时黑血浸湿了衣衫,伤口之上浊气缠绕,立时便削减了她的战力。敖战一直分心注意着他二人的情况,眼见抚徵不敌,便立时击退了围在身周的走尸,一个起跳踩着走尸的肩落在了抚徵的身侧,替她拦下了致命一击。

他赶紧扶着抚徵起来,将她护在身后:“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抚徵脸色苍白,唇上的血色一寸寸褪去,捂着受伤的左臂疼得咬紧了牙关:“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的。”

“我不会让你死的。”敖战揽着她的玉肩,说得郑重而又认真。

抚徵疼得眼冒金星,他说什么她也没听清,只清楚的明白她不想丢下同伴临阵脱逃是一回事,可是却并没有想过要真的死在这里,好不容易活下来了,哥哥在等着她,华胥的族人也在等着她,她可不能死,绝对不能死!还有珝莀,要是知道她是为了管别人的闲事而拼了命,就算是刨坟也得把她刨起来臭骂一顿。

抚徵似乎已经能够想象到她知道消息后气急败坏的模样,脸抽了一抽,抓住敖战的手,道:“我不能等死,替我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