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死，能救。”方落棠上前探了探她的脉搏，感觉到了微弱的脉动，想来应当是服药不久，因而还活着。
她来时虽然匆忙却带上了银针，连忙上手扎了几针将她体内的毒素给逼了出来，随后又给她灌下一株草药。
“看样子是将毒药藏在了嘴里，白日被拷问之时不好动手便想着入夜了在自尽。”方落棠给她喂药时感觉到了她嘴里的异常便也猜到了她自尽的法子是什么。
过了半个时辰，那婢女悠悠转醒，看到方落棠于江临萧的那一刻脸上终于露出了恐惧。
“放心，在你说出背后的凶手之前，你还没有这么容易死掉。”方落棠紧了紧身上的披肩，冷眼看着她。
她到底医术不错，若是换做旁人，只怕当真救不活她了。
“你们，你们……”那婢女眼下是真的绝望了。
的确，她不怕被严刑逼供是因为自己早就做好了寻死的准备，若是自己不死，那么便会连累她的全族，不若便自己一人自尽也省却了被严刑逼供的痛苦。
“放心吧，我们不会再用这些个刑具了。”方落棠拍了拍她的脸，但是却摸到了一手的鲜血。
想来营康当真是没有半点留情，瞧着这婢女身上的痕迹，应当是用过一轮刑了，只不过这人倒是真的嘴硬，便是这般也不肯招了。
闻言，那婢女脸上的当即一喜，眼底的恐惧也少了几分。
就在她还惊喜的时候，方落棠突然拿出一颗药丸从她嘴里塞了进去。
药顺着喉咙滑落到胃，起初并无太大的感觉，但是很快胃里便开始翻腾的痛，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自己的胃一般。
江临萧站在不远处看着那婢女的脸色突变，蹙了蹙眉但是却并未开口。
原先方落棠并不准备经手此事，然而一日不找出幕后凶手那么太后便一日不能见好，如此她便不能回到药神宫，这般的逗留到底是对自己不好。
因而她今日回到院子后便连忙炼制出了这毒药。
“疼么？”方落棠轻声问道，好似不过问今日的天气一般自然。
那婢女额间冷汗不断的往外渗出，眼中有恐惧、痛苦还有无助。
方落棠知晓她这是害怕了，对于未知的恐惧是最致命的了。
“这不过只是开始，这药会顺着你的胃开始翻腾，起初，你不过只觉得好似有蚂蚁在啃噬你的胃，再后来，会蔓延到四肢，你会浑身无力但是却疼痛难忍。”
“你的身体会开始蜷缩起来，但是你不会死，你会开始失明，失聪，失去五感，然后痛苦的躺在地上，因为没有了五感，所以疼痛的感觉会越发的清晰，你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身体的每一块肉都在经历凌迟一般的痛苦。”
说到这里时，那婢女瞳孔突增，很快就疼的尖叫出声，手指开始抽搐扭曲了起来，看起来十分的痛苦。
“不要想着寻死，你不会死的，这种疼痛会让你生不如死，你会一直活着，便是想要寻死我也会将你救活。”方落棠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然而这些话听在那婢女的耳中却是万般的恐怖。
人世间最可怕的不过生不如死。
江临萧也没想到她竟然有这样的一面，鹰眼微眯渗出一抹光，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抿唇轻笑了起来。
“若是你现在说出是谁指使的你，那么我们还可以考虑给你解药。”方落棠见威逼已经够了便开始了利诱。
这药的确是厉害，但是若是真等她失去了五感，那么她想要说出幕后凶手是谁便也说不出来了。
地窖之下阴森的很，刑具摆满整个墙壁，周遭点上了几根白烛便更添恐怖之气。
那婢女显然已经被吓破了胆子，甚至已经开始感觉到了四肢的蜷缩，连忙哭着说道：“我招，我都招了，你快点给我解药吧。”
内心的恐惧是最能击破人的内心防线的东西，见她准备招了，方落棠同江临萧对视了一眼，随后往后退了几步。
毒药她只炼制了一颗，只有等她全招了之后再给她解药，不然便浪费了。
“说。”江临萧的声音仍旧冷若寒风，但配上地窖的场景竟衬得他宛若罗刹。
那婢女忍着腹中的疼痛开口道：“是太子，是他要挟奴婢下毒的，说若是奴婢不从便要了奴婢全家的性命，奴婢无法只能顺了他的意。”
“太子？”方落棠皱眉开口。
她知晓太子素来是针对江临萧的，但是却不想他竟然会对太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