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前一天晚上,空中飘下稀稀落落的雪花,江南的雪并不常见。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一间破旧小卖部走进一位目光涣散的年轻人,破旧的棉袄像是一个月没洗,头发上更是还粘着的一缕颜料。这样的造型不禁让人联想到一位落魄的画家。
这年轻人径直走到卖酒的地方,伸手却愣住了。
“小云啊,明儿下午我们也回老家了,这几天没进货,江小白都卖完了,要不要试试牛栏山?我像你这年纪的时候。干完一天活,工地上几个人晚上围起来,一袋花生米这玩意儿就能对瓶吹。”小店老板缓缓跟来,手里不锈钢的饭盆还冒着热气。
“净吹你这些丰功伟绩,别听他的。”老板娘一脸嫌弃的望着他。“小云啊,快过年了怎么不回家?还有少喝点酒,年轻人身体要照顾好!”
“没关系的。”年轻人犹豫了一下,看看了手里56度牛栏山“就这个吧”说完又拿了几包泡面。
结完账出了小店,年轻人深深吐了一口气。
年轻人是个自由工作者,其实就是在网上接一些散活,插画,设计logo,给人设计装修图,大学学的室内设计,但并不喜欢这专业,也不喜欢和人交流,大学期间也没怎么打游戏,学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不想醉生梦死的混日子,却也没有目标不知往何处努力。不谈恋爱,自嘲自己丑,没女孩看得上;朋友问说不想女生和自己一起受苦;家人问说没遇上合适的;基友问说还没有忘掉她。
其实都是借口,理由他也说不上来,也许是习惯了孤独。
回到家,打开一袋泡面,调料粉酱料包直接扔进垃圾桶,吃了几个礼拜,嘴里早就没味了,面饼锅里烫一分钟,立马捞出来,放到碗里滴点酱油,拍瓣蒜,拍了拍见底的蚝油瓶,又倒了不少醋。但一袋面根本就不够人吃的,吃完任觉得意犹未尽。
江南虽是南方,冬天一样冷的扎骨头,而且哪怕在屋子里,穿着棉袄也防不住。他不会喝酒,只是为了驱寒,为了找点灵感。
忙完活,直到凌晨一点,他才躺在床上,闭上眼,静静地思索着自己的人生。
过了一会,他烦躁思绪变渐渐的平静下来,渐渐地便睡着了。
这些年他一直会做一个梦,那里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那里的自己自信且天赋异禀,有着自己不敢有的傲劲儿,有着未曾被现代冲洗到麻木的情感。
... ...
神元历172年,六月中旬,苍岚国的大将军府上,所有人都在焦急等待着什么。
一位两鬓斑白,但腰杆却笔直的老人站在庭院里,双目紧闭,一动也不动。
老人叫段帅,是苍岚国的军神,也是当世少有的名将。5年前苍岚国与禹夏国开战,龙首渠一役水淹武玄登的40万中州军。那位曾大败西韩,东离,梁宋,三国联军的武将军,要不是现在的枪神杨天霄冒死突围,恐怕就要成为禹夏200年来第一位战死他乡的大将军。
“大将军,少夫人生了,是个男孩!”一位仆从赶来。
老人猛一睁眼,盯着仆从“当真?”
“千真万确。”
老人长呼一口气“太好了,我老段家不至于绝后了!”
“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小少爷不哭也不闹,而且气息非常微弱。”
“快带我去看看”
老人赶忙来到屋里,接过稳婆手里的的婴儿,小家伙果然不哭不闹,伸手探了探鼻息,还好只是有点微弱。
老人看了看床上的年轻的妇人,哀叹到:“可惜啊,岳陵一战,我儿走得早,没能亲眼看到他的儿子出世。小兰啊,以后抚养这孩子可苦了你了!”老人抬着头,盯着房梁强忍着眼泪。老人的唯一的儿子几个月前刚死于内乱。
“阿爹,别这么说,可怜的是这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父亲。”女子含着眼泪,看上去非常虚弱“能让我看看孩子吗,他爹走得早,也没能给他留下个名字。”
段帅赶忙把婴儿抱过去,妇人接过担忧地说“这孩子倒是奇怪,不似其他孩子,不哭不闹。”
“报!大将军,靖国公前来造访。”
“哦?亲家来了,我得去看看。”
“不用了,我来了。”只见门口有一个老人拄着拐杖,不断推开想要过来搀扶的仆人,“行了,行了,我还不至于走不动道儿。”
这位老人是苍岚国的靖国公臧易玄,早年师从枯河道人,学过皇极术,年轻时擅长占卜奇门遁甲,曾任苍岚国大司马,善领兵有奇谋。关键命好,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大女儿嫁给了段帅的儿子,二女嫁给了当今的太子李潮生,凭这层连襟关系,小儿子也有些本事成了镇守一方将军。
“我在家中无事,我卜了一挂,算出我小外孙要出世了,我赶忙过来看看我的闺女啊。”
“嘿,不得不说,老臧你这占卜是真神,我这刚准备派人告知你这消息,亲家就先来了。你这本事,不如给我透个底儿,这天下啥时候能统一啊?。”
“诶,我就算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这腿就瘸了,这种问题掐下手指我还不得遭天谴呐。”臧易玄看了眼段帅“诶,刚才进来,怎么看见亲家怎么满面愁容啊?”
“唉,又想起我那个儿子了,走前也没能给孩子留个名字。”“唉,不提了不提了。对了,听说亲家你最擅长望气之术,能否快看看这孩子,这小家伙,不哭不闹,呼吸微弱,也不知为何。”
“哦?快让我看看”臧易玄看了看这小家伙,思索了一会,又伸出手掐指算了算,“诶,这小家伙命格不一般那”
“怎么说?”段帅气切问道
“你发现没有,他虽气息微弱却能直接吞吐天地灵气,等他懂事后,境界必定一日千里,武力怕是十倍于你。”臧易玄捋了捋胡子,思索一会又惋惜地说到“唉,但目光浑浊,气运之气,深紫欲黑,怕是未来能力过人招天妒,天意要他活不过15岁啊!”
“可有法子缓解?”看到臧易若有所思,段帅就知道定有法子可解。
“以煞冲煞,不如给他先起名段殇,能给他再增十五年寿,不过之后还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听完臧易玄的话,段帅看着婴儿,眼神又复杂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