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柔是我的命
世界大抵就是这样,几家欢喜几家愁。有的人因为一见钟情而沾沾自喜,有的人因为死里逃生而感念人生,有的人因为爱情破灭而闷闷不乐,这些情绪是人之常情。只是,还有的人呢,因为嫉妒生恨、兴风作浪而自食恶果。
木业办公室里,孙怡然在赵祚业面前站得端端的。从进门到现在,大概过去五分钟了,赵祚业不抬头不出声,把孙怡然叫过来却又晾在那里。
孙怡然看这个架势,也猜到叫她过来的原因了。自己在周梓瑞面前煽风点火,不仅教唆他对李柔动手,而且还悄悄给了他动手的刀。她第一次看见赵祚业这么生气,心里面虽然忐忑但却不后悔自己做过的这些事,站在这里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如何把这一切圆得可歌可泣。
“哥,对不起,学姐的事情我听说了。当初周梓瑞问我要录音,我鬼迷心窍了,我没有真的要害她,我只是,只是希望她能离开你。录音给他之后我马上就后悔了,可是他用这个威胁我,我就被吓到了。”孙怡然说话的语气柔柔弱弱,仿佛这一切真的只是她一时的糊涂。
“我已经跟大伯说了,你还是回D省吧。你爸妈会尽快来接你的。”是不是糊涂,赵祚业心里当然有数,只是给她留最后一点情面而已,所以才没有把话说明。
“哥?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就这么急着把我支走吗?”孙怡然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赵祚业,她从没想到赵祚业会这么绝情,会直接安排她回家。她如果就这样回去,那这一辈子就真的和赵祚业止步于此了吧。
“等会儿Cindy陪你一起去办离职手续。”
赵祚业在孙怡然面前一向还是很尊老爱幼的,时常照顾她,今天这种局面是她这二十余年相处以来从未见到过的,一下子慌了神。
“我?我跟学姐道歉可以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对你的感情你真的不清楚吗?为什么不能平等地给我一次机会呢?就因为我连一点点希望都没有,所以我才自己争取啊!我知道我这次做错了,我以后不会了。”孙怡然说话间眼泪直淌,倒像是真受了天大的委屈。
“仅仅是这次吗?”赵祚业问得不痛不痒,在孙怡然听来却是晴天霹雳。
“我……”孙怡然突然语塞。
“怡然,我记得你从小就是懂事听话的,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呢?”对于孙怡然的表现,赵祚业也不是毫无情绪,他也有一点寒心,毕竟孙怡然从小就经常出现在他身边,四五岁时就一声一声哥哥的叫他,一直以来她都是自己的小妹妹,像亲人一样。
“从小到大,身边的人都说我们很合适。我一直把你当成要嫁的人,你也对我那么好。可是为什么之后你也变了呢?”
“我一直把你和瑶瑶看成一样的,我什么时候和你谈过感情吗?”
“是,我知道你把我当妹妹。可是如果学姐没有出现,我们肯定会走到一起的,不是吗?赵家和我们孙家,都认定了这件事。”
“是,如果没有柔柔,可能我真的会随随便便结婚吧。但是很幸运,我遇到了,你也会遇到的。”
“我从小就喜欢你,我怎么遇得到其它人?”
“这个已经不重要了,也不需要纠结这个问题了。我今天除了告诉你离职这件事情之外,还有几句话要说。”赵祚业陡然抬起头,直视孙怡然的双眼,郑重说到,“从今以后,无论何人,无论何事,只要李柔受到伤害,我保证:男的就告到他牢底坐穿,女的就得承受一模一样的伤害。你理解吗?”
“这是威胁我吗?”这几句话,直接宣告了两人二十余年青梅竹马关系的破裂,孙怡然呆呆地站在那里,恍如隔世。
“是。”赵祚业果断点头,十分干脆。
“我们二十多年的感情,你就这么不在意吗?”
“李柔是我的命,你伤害我的命,你告诉我,我应该在意什么?”赵祚业一掌把办公桌拍得闷响,吓得孙怡然一颤。
赵祚业不想再因为念旧情而绕弯子了。他今天只想把所有可能会伤害到李柔的可能性都扼杀掉,用最直接有效的方式。
Cindy本来在办公室外处理工作,听得这一声巨响,连思路都打乱了。好大的火气,从她到木业来工作这么久,从来没见过赵祚业拍桌子,这孙怡然到底是做了什么?顶着皇亲国戚的身份都能惹得龙颜大怒,正浮想联翩的时候,就听见赵祚业叫她了。
进门后,赵祚业阴沉着脸,让她带着孙怡然去离职,顺便安排车把孙怡然的办公用品送回家。
孙怡然红着眼睛从木业离开,从小到大还没什么人冲她发过火,即便还是小孩子的时候,自己也是长辈面前最喜欢的。结果长大了,反而还颠倒过去了。做了十几年的梦,这一刻真的该醒了。
赵祚业处理完这件事之后,也心安了很多。自己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量孙怡然多少个胆子也不可能再伤害李柔了。
木业危机处理完毕,护妻任务也告一段落,咱们的赵总重整行装,要继续漫漫追妻之路了。这不,赵总又从工作岗位上擅离职守了,去咖啡店买了下午茶,屁颠屁颠赶到信达雅献殷勤。怎么说呢?木业大概是后爸养的,信达雅看起来才像是赵总的亲娃。
赵祚业把咖啡和甜点放到了休息区,然后招呼信达雅里李柔的亲朋好友们一起享用。
“赵总,你这样是影响我们公司的工作效率啊!你就不怕我们刘总把你轰出去?”同事打趣到。
“还有啊!万一刘总把气撒在李柔身上,你怎么办呀赵总?”一群人在休息区开着玩笑,他们早就把赵祚业认熟了。
赵祚业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到:“这可不关李柔的事,我今天是来看赵雪瑶的,刘总如果要找麻烦,那就该是赵雪瑶。”
“赵祚业!你你你!”众人都还没捋清楚这句话里的逻辑呢,赵雪瑶就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指着赵祚业的鼻子,气成了结巴。
“他缺心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李柔赶紧拉住了赵雪瑶,小声劝她,然后尴尬地冲着吃瓜群众笑了笑。
果然是不能做亏心事!赵祚业才刚说了这么句,就被赵雪瑶给抓包了,看样子以后甩锅的事情还是要谨慎啊。
“雪瑶是我的妹妹,她在实习的时候如果给大家添麻烦了,就请多担待担待。我这个大哥没什么说的,以后多给大家准备点下午茶,也算是辛苦大家了。”赵祚业说得也是心里话,他今天也有替赵雪瑶开路的想法。雪瑶在他眼中一直是个被宠惯了的小姑娘,实习生是最受苦受累的,多跟大家交代几句,免得她受气。
“那赵总可要好好请黎大翻译喝一杯啊!”一同事看见黎书严走过来,故意这么说,看热闹不嫌事大。
“嗯?”赵祚业下意识看向李柔,这个同事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额……”李柔突然有些心虚,不知如何开口。
赵雪瑶一看见黎书严,就赶忙跑上前,拽住了他的袖子:“这是我师父,赵祚业你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吧!”
这一天的相处,黎书严对于赵雪瑶的性子也大概有了了解,虽然还是有点不适应她这么热络亲密,但自身温雅的素质还是微笑着接受了一切,然后很自然地对赵祚业说到:“雪瑶做事挺认真的,你可以放心。”
“看吧!总有人会说公道话!”赵雪瑶冲着赵祚业十分得意地撅了撅嘴。
黎书严沉稳持重,周身散发着一个三十岁成熟男人的气场。而赵雪瑶呢?今年不过二十岁,正是青春活泼的时候。这两个人站在一起,说怪也怪,说配也配。
赵祚业笑而不语,场面有些焦灼。
李柔冲着赵祚业抱歉地笑了笑,然后说到:“这件事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是我没考虑周到。”
虽说情敌成了自己妹妹的师父这件事有点狗血,但也是无奈之举。信达雅法语最好脾气也最好的就是黎书严,李柔想让赵雪瑶多学点真本事,所以就这么着了。赵雪瑶和赵祚业之间的这层关系,黎书严是提前被告知了的,所以没什么问题。只是,李柔她还没跟赵祚业说过,这倒是个大问题了,毕竟赵祚业这个人在李柔的事情上最小心眼了。
“柔柔,这件事,我们回家再聊。至于瑶瑶,能跟着黎翻译学习肯定是好的,我没什么意见。”赵祚业表面上装得十分大度,但心里早就在想怎么算账了。让黎书严指导实习,他的确没意见。只是李柔提前和黎书严讲明白了,却没跟自己说,这件事他很有意见!
“赵祚业,你探完班了吧?可以离开了吗?别打扰我和嫂子工作!你一天天的不务正业,我和嫂子可是很敬业的!”赵雪瑶可不知道这三个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一心盼着赵祚业赶紧走,这样自己就可以继续和黎书严一起工作了。
“行!等会儿下班我再来接你们。你要好好跟着黎翻译实习,可别被人劝退了。”赵祚业走得干脆利落,说变脸就变脸,甚至有点喜形于色,仅仅因为他突然想起:如果赵雪瑶时时跟在黎书严背后的话,那李柔肯定很安全了。有这么个炸呼呼的妹妹在,他就不用时刻担心黎书严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不过,这天晚上回了家后,赵祚业还是装模做样生了气。好不容易找到李柔犯错吃瘪的时候,肯定是要大做文章。赵祚业第一次理直气壮指挥李柔帮他削了个苹果,就在今夜,小人暂时得志。
当然,这种局面也没有维持多久,当他让李柔把苹果递过来喂他吃的时候,李柔直接把水果刀插进了削好的苹果上。
“赵总,得寸进尺没有好下场的,你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