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凌凤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林舒春的尸体,跌跌撞撞的打开房门,扶着卓子把熏香拿着茶水烧灭。体内的药物在迷情香的作用下,逐渐发作。
毛凌凤脑袋发晕,全身燥热难忍,她甩了甩头,咬破牙尖,疼痛让她暂时清醒。她连走带爬到院子外的水池边,咬牙往水里跳,将整个身子泡在冰冷的池水里,身上燥热得到缓解,头脑有清醒了许多。
知书和知画四人走走停停,走了一条街,看着满街烟火。突然知画心里异常气闷,总感觉到不对劲,好像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不由拉着知书道:“小姐一人在家,我总觉得不安,我们回去罢。”说完拉着知书回头便走。
暗四和孙得胜送两人回到县衙后院,目送两人进了院门。正待转身离去,猛听两人一声惊叫:“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来人快来人哪。”
暗四和孙得胜来不及多想,一脚踢开院门,见知书和知画趴在水池边大叫。
两人大吃一惊,急步上前,借着廊下微弱的灯光,看见大将军整个身子泡在水里。连忙伸手将她拉上来。
毛凌凤嘴唇发白,浑身颤抖着说道:“去…去…把房间处理干净,打…打一桶冷水再说。
暗四和孙得胜不明所以,飞身跑进卧室,见一个人在躺在地上,暗四上前一看,失声惊叫:“林大夫怎么会死在这里。”
知画拿着棉被将毛凌凤包起来,急声催促,快点扛出去,去找个大夫过来,快去呀!知画急的跺脚催促。
暗四扛起尸体就往外走,知书急的泪如雨下,吩咐孙得胜,“快去城外佛华寺,请老爷夫人回来。”毛凌凤来不及阻止,孙得胜已经走远。
知书知画扶着毛凌凤躺在床上,毛凌凤只觉的浑身难受,身体冰凉,可内心火热难捺,知道药性发作并末过去。颤声吩咐知画去打一桶冷水,两人面面相嘘,不敢多问,快手快脚打了一桶冷水。
毛凌凤示意两人扶她过去,两人吓花容失色,这么冷的天泡在冰冷的水里,那还不得生一场大病,不要说小姐身体虚弱,尚未痊愈,就算身体好的男子也经受不了,死活不肯扶她过去。
毛凌凤又气又急,厉声喝道:“我中了催情药,快扶我过去。”
“啊!”知书知画一声惊叫,不敢怠慢,两人急忙扶起毛凌凤走到浴桶边。知书颤声说道:“小姐,难道非得要这样吗?”这样泡下去可是会出人命的呀!”要不找郑公子,高先生过来。”
“嘣。”毛凌凤一手摔烂一个茶杯,双眼如刀,厉声喝道:“谁敢去叫他们,就马上滚开。”说完一口气提不上来猛烈咳了起来。
两人不敢多言,把小姐扶进浴桶,冰冷的井水像刀剑般的刺在毛凌凤身上,她忍不住叫出声来。两人站在浴桶边,束手无策,看着小姐痛苦的脸庞。后悔莫及,泪如雨下,双双跪倒在地。
暗四一出府门,一路狂奔,见到一间医馆,一脚踢门闯了进去,大叫:“大夫,大夫在哪。”
一个白胡子老头急忙从楼上下来,”我就是大夫。”
暗四一把挟起老头,“快跟我去救人。”也不管老头答应不应,转身几个纵跃,没了人影。吓的老大夫家人目瞪口呆。
暗四挟着老大夫,一路疾冲,跳进后院,来到卧室门口,将老人放下,老大夫一路连惊带吓,还没回过神来,就被知画拽进房间,两人跪在老人面前:“大夫您快去给小姐看看,这样下去可怎生了得,可是要出大事啊!”
老大夫定了定神,问道:怎么回事。”
知书和知画对视一眼,不知该如何说起。毛凌凤颤抖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请老大夫看看香炉里的熏香。”知书赶捧过香炉。
老大夫打开香炉盖,一股淡淡的异香传来,老大夫脸色一变,骂道:“无耻,”谁这么卑鄙。”
知书和知画再次跪在地上,“请老先生一定要救救小姐。”
老大夫满脸无奈,“请小姐,伸手,容老夫看过再说。”
知书连忙搬了张凳子放在屏风前,毛凌凤在屏风后伸出右手。
老大夫一看如玉的手臂上的伤痕,和手掌中的老茧。不由一惊,搭在冰冷手腕上仔细的把了把脉,长叹一声,“内伤未愈,元气受损,小姐如若再这样泡在冰水里,恐怕是雪上加霜,要大病一场,纵然不死,以后恐怕是要落下病根。只怕…。”
毛凌凤咬牙道:“请老先生直言无妨。”
老大夫叹息,小姐如果再这样泡下去,以后恐怕是难有子嗣。”
“什么。”知书和知画大惊,“难道就没有药可解。”
老大夫无奈摇头,“体内药物为本,催情香为引,两药相辅相成,药效翻倍。老夫医术浅薄,无能为力。只能等药性过后,缓解以后病情,身子不置于亏损太过。至于解药,小姐若有心仪男子……。”
“先生不必多言。“屏风后传来女子虚弱的声音,自带威严。
“好坚韧的女子,可惜了。”老人摇头叹息:“如此老夫告退。”
孙得胜一路疾驰,直奔城外佛华寺,直闯佛堂,毛叙琪和陈氏一听说女儿出事,大惊失色,陈氏几欲昏厥。急忙爬上马车,连夜回城,来到卧室,毛叙琪也顾不得什么礼仪,直接推门闯了进去。知琴和知棋更是心如火焚,一步挎到屏风后面,见小姐全身浸泡冷水里,冻的嘴唇发紫,脸色惨白。不由失声惊叫。
陈氏更是吓的昏了过去,一番手忙脚乱,陈氏悠悠转醒,扑到浴桶边,看着紧闭双目,牙关打颤的女儿,心如刀搅,摸着女儿的脸庞,放声大哭。
毛凌凤勉强睁开眼睛,安慰道:母…亲,不…必担心,女儿没事。说完昏了过去。
“快叫大夫过来。”陈氏大声叫道。老大夫诊了诊脉道:“药性基本过去了,快把煮好的药汤拿来,把冷水换了,给小姐把这碗药灌下去,慢慢的就会醒了。之后会发高烧,等高烧退去,生命就能保住了,以后再慢慢调养。”
众人又是一番忙乱,将药汤换好,已是天光大亮。众将得到消息,纷纷赶来,将后院挤的满满当当。
毛凌凤在药汤中渐渐醒来,听到外面吵闹声,吩咐知棋让他们回去,就说以无大碍,让他改天再来。
众将听到,心中虽然惦惗,但也不敢违抗将军命令,各自回营。
毛凌凤被人从药汤里抬出来后,不久就发高烧,昏迷不醒,到了第三天高烧渐渐退去,人也慢慢的清醒过来。众人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毛凌凤在慢慢的调养身体,可是心里创伤却难以愈合。陈氏看着往日开朗的女儿,变的沉默寡言,眼里时不时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每次看到女儿这个神色,陈氏都不知道该如何劝解,毛叙琪更是深深自责,如果不是自己一时心软,写了一封信将林舒春荐到军营,又怎会发生这样的事端。
知书知画和暗四孙得胜四人更是内疚自责,毛凌凤并未责怪她们,反而劝慰她们不要放在心上。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已过炎炎六月,毛凌凤身子己然大好,再次提笔,约西夷于一月后会兵。共同攻打南夷,兴古一郡七州归西夷所有。
李成坤欣然领兵前来,毛凌凤亲自出迎。李成坤看着两年不见的女子,脸上多了条疤痕,眉宇间少了些飞扬之色,多了一丝忧陏,如墨的青丝几不可见的多了几丝白发,身材也比以前廋了一圈。
李成坤轻叹:“你说你,这是何苦呢!”
毛凌凤垂眸:“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虽为女子,职责所在,不得不为。”
李成坤不解说道:“南夷已经是你囊中之物,为何要我相助。还让我一郡七州。”
毛凌凤凝眸:“南夷蛮勇,大多不愿投降,四十万大军,经几番征战,更在石城一役,我的精锐部队几乎损失殂尽,所剩无几。现在我能调动的兵力不足二十万,要攻打云南兴古两郡是不够兵力。”
李成坤:“你不是有自行暮兵的权利么,为什么不招暮新兵补充兵员。你在西疆的时候不就是自幕新兵么。”
毛凌凤:“此时不同往日,在西疆,是你兴兵犯境,为了保卫家园,百姓自然踊跃参加。现在虽说是南夷发兵扣边在前,老百姓却不知道,只道是我们侵犯他们,又那肯加入我们军队去攻打自己国都呢!不单如此,就连投降都很少,大都死战到底,不然石城一役也不会折损了我十万多人。”
李成坤失笑,你以十万歼灭敌军三十万精锐部队,使的南夷无力还击,难道还不知足。”
毛凌凤垂眸闪过一丝痛苦,“若我知道会损失那么多兄弟,发生这什多事,当初我宁愿不做这样的谋算。”
李成坤哑然,安慰道:“人算不如天算,有些事情,不是凡人所能料到,自古人心最是难测呢!这些又不是你的错,又何必自责。再说带兵打仗,那有不死人的,你己经做得很好了,我相信普天之下,能超过你的,恐怕廖廖无几。”
毛凌凤摇头:“西夷王此次作何打算。”
李成坤正色:“我此次前来,所有兵马听你调令,一切由将军发号司令,我愿冲锋在前。”
“真的,你就不怕我借机坑了你。”毛凌凤笑道。
“将军光明磊落,那会行此卑鄙之事。若我信不过将军,又怎会亲自前来。”李成坤不以为意道。
毛凌凤起身对着李成坤端端正正的行了一个大礼:“谢西夷王信任,也谢西夷王没有在我病重期间,趁火打劫,夺回一郡四州。”
李成坤大方的受了她一礼,脸带笑意问道:“那你该怎样感谢我呢!该不会就是嘴上说说吧!”
毛凌凤一呆,这人怎么打蛇随棍上,这下子她不该如何回答。
李成坤见她愣神,挪愉道:“要不以身相许如何,王后之位我可是还为你留着呢!”
毛凌凤正色道:“西夷王休要说笑,此事不必再言。”
李成坤捂着心口说道:“本王把心都掏出不来,怎么你就这般视而不见呢?
毛凌凤:“……。”
李成坤心中哀叹,掩住眼中失落道:“凤儿不愿为后,本王无法勉强。不过,他话音一转,本王想做凤儿大哥,凤儿可愿意做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