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一件,千百件我也答应。”翟彻笑到。
九笙点点头,摆好架势,飞身上前,手中的短刃向他刺去。虽说翟彻一介粗人,毕竟驰骋沙场多年。内心虽然惊叹这剑中的力量,还是故作镇定抽出佩剑与之较量。
此时,翟彻才看出,短刃的材质正如同夙盈觞手中的佩剑,绝对是上好的一等一的陨铁。兵器相交,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九笙扬起嘴角,借力起身,从翟彻身侧翻身过去。短刃收回借助腕子的力量,灵巧的与翟彻的佩剑交锋。翟彻也才终于明白,这小生绝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对峙间,不自觉的握紧手中的佩剑,看来,绝不能掉以轻心。殿下将士,看得出翟彻的异常,之前的欢呼玩闹,如今寂静异常。
“翟将军,接好了!”九笙说着,眉眼带笑。脚下的步子变换配合着腕上的力量,飞身向翟彻刺去。这个速度来不及多做反应,只得用尽力气挡住短刃。
像是得逞,九笙顺势沿着佩剑上滑,用剑柄打落了翟彻的兵器。手中的短刃不过三两下抵上了翟彻的脖颈。
场下一片安静,只有佩剑落在地上清脆的声响。翟彻同众人目瞪口呆,随即,众人中爆发出一阵欢呼雀跃的惊叹。
“翟彻甘拜下风。”翟彻俯身作揖,他的武功在军内已算得上数一数二,如今竟抵不过几十招,得亏不过是个比武,若是战场之上,恐怕此时早已人头落地。
“谢翟将军相助。想来翟将军只用了六七分的力气,有意承让于晚辈。”虽是胜了,九笙依然说到。她知道,自己不过是这一仗,而翟彻才是边关将领,在众人心中的威信绝不能散。
翟彻自是明白这个道理,先是一惊,随即哈哈大笑。“说吧,你要我答应你什么?”
“十五的战役,我替王爷出征,只是,绝不能让他知道。”九笙说到。若告知他定会不允,可若是其他将领,只怕并不能意识到毒蛊的厉害。
翟彻点点头,如今,对这小生也是钦佩。“你虽武功高强,战场毕竟危机四伏。既然如此,我陪你打副手。”
“谢过将军!”九笙断未想到翟彻的气度如此之大,倒也不由得对这大汉生出几分好感。
“若我儿活着,大概也是同你一般大的年纪了吧。”眼底中透露着惋惜,大概是边关汉子的柔情之处。
九笙这才知道,看似无情的翟彻,实则是担心。自从数年钱自己孩儿战死沙场,心中对边虞对伽氏的恨意不必多说。却也从不肯小将独打先锋。若不是看九笙功力非凡,也断然不允。
“你这几日,多在军内走动。兵法、阵法,我这几日带你看看。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翟彻说到,拍拍九笙的肩膀。“小子,无论如何,保证自己的安全。”
九笙作揖,送了翟彻回营帐。此后几日,倒也很少出现在夙盈觞面前,只是晨起黄昏换换药。
“你这几日忙些什么?”夙盈觞有些怨恨到,扭过头,拒绝了九笙送到嘴边的汤药。自己这几日虽卧病在床,本就无聊的紧,偏偏这丫头倒也不似往日的嘘寒问暖,竟学会了早出晚归。
“下月征战,自是要研制些克制毒蛊的药物啊,虽有江影和伽蓝,毕竟我也要打些下手。”手上稍微用力,将汤勺塞到夙盈觞嘴边。
薄唇同汤勺较量一番,最终还是抵不过,将苦药脱了进去。
“你好生歇息,傍晚再来看你。”饮完一药盅的汤药,九笙替他擦干净嘴角起身离去。
回帐内换上战衣。将青丝束起,接下眼上的白纱换成黑瞳。身上的素裳早已退下,换上银甲,踏足银靴。乍一看像极了夙盈觞。
“九笙你且看。此阵变换无常,环环相扣,共九种阵法。首位藏于其中,若不得首尾,但是横冲直撞,必定死无葬身之地。”翟彻指向台下的阵容,向九笙解释着巧妙之处。
“此处便是始端?”专研片刻,看着身边变换莫测的将士,兵器,战车。躲避着他们的攻击,从容的分析着破绽,将手中带柄的短刃指向了其中一处。
果不其然,将他打散,阵容大乱。虽是扔加变换却逐渐漏洞百出。
翟彻拍手叫好,却对九笙愈发的欣赏。满眼消消息的看向得意的九笙。
这几日九笙也才明白,行军打仗,不仅仅是武力更是战术谋略,对翟彻亦是不免多了几分钦佩。
“不日征战,纵使你为前锋,也断然要在我数十米之内,目光之中。贼人狡诈,你又涉世未深,唯恐吃亏。”翟彻吩咐到,却又似乎怕九笙多虑“你若有个好歹,我也无法同王爷交代。”
“是。”九笙应和到,翟彻于她而言,倒像极了慈父,亦是不能忤逆。
“如何了?”九笙寻了江影,看着他同伽蓝二于案前逗弄着从战场上引来的虫蛊。
“我这小蛊倒是能逼退它,你看。”伽蓝说着,从袖中放出一枚虫蛊,在药盅内同毒蛊交锋。
没有太大的悬念,阻挡了片刻,毒蛊后退几步,仓皇而逃,却数只齐上,将那小蛊吞噬殆尽。
“若是几只也罢,只是边虞毕竟是倾其所有支持伽氏,数量众多,若不能讲它们致死,用我这小蛊也是杯水车薪。”伽蓝补充到。
“所以,我二人想了法子,能否将这小蛊作为引子,引毒蛊吞噬,此般也可将他们杀死,且以一敌十。”江影说着,从怀中掏出小瓶子。
“用药养着这小蛊,却始终差一味药引,不知是何,大概还需一月的试验。”江影不免叹息。此次十五也只能暂缓击退。
“你可准备好了?”江影这才注意到九笙的盔甲战袍,眉宇之间的一分英气。
“这几日跟着翟将军排兵布阵,倒也越发不忍战争继续下去。”九笙说着。
这几日带兵操练,照看伤兵也才真正体会到战争的残酷。他们大多不过是十几二十岁的少年,或许踌躇满志或许只是为了一口军饷。背井离乡,征战沙场。边关风寒,却因为他们注入了生机。
想来这几日也未见她笑过。数日来的奔波厮杀,算上夙盈觞的受伤,太多的事情压在她的身上。
“想来这些年,年幼呆在深闺,十岁不到入了王府,如今又至边寒苦楚之地,想来并未好好上一眼盛京。”看着身侧忧国忧民的小丫头说到,“等平定叛乱,我带你好好看上一眼盛京繁华。”
九笙顿时起了兴趣,“一言为定!也要带上伽蓝姐姐和夙盈觞。”眼底的笑意恰似一湾春水溢了出来。
江影点点头,宠溺着看着九笙离去的身影。“就要快了。”伽蓝亦是笑着说到,眼神却不自觉的看向江影。
“笙儿是你一手带大,也有夙盈觞的相护。虽然武功高强,略懂医术,可毕竟太过单纯,怕是将来要吃亏。”看得出江影对九笙的感情,却也看得出九笙对夙盈觞的心意。毕竟是帝王家,这般善良注定不得善终。
“我何尝不知?只能尽力相互。”江影略微叹了气,摇摇头。答应过她,无论如何都尊重她的决定 ,自己对她也唯有守护了吧。
想来已是入冬,格外风寒。深秋出塞,凌冬不得归,也只待来年了罢。
“好家伙!这才像个兵嘛!”翟彻大笑着,拍拍九笙的肩膀,替九笙整理着战衣,系上披风。“你放心,王爷那里我已经安排好了,就说你去城内寻些草药离开几日。”
“多谢翟将军。”毕竟是第一次征战,心中不免紧张,指尖不住的摩挲着剑柄。
“不怕,到时候跟在我的身侧。”翟彻满意的看着九笙此时英气的打扮,若是自己的孩儿在,也应该是这般模样。
却察觉九笙的异样,犹豫片刻,将他拥入怀中。安慰到“男子汉大丈夫总要血性些。”
九笙点点头并不抗拒,似乎有些想念侯爷,不自觉的红了眼眶,却被翟彻的一番话逗笑。如今,本就是为了夙盈觞报仇雪恨,为了天下太平,又怎可轻言放弃。
“放心!”猛吸了口气,收回了眼中噙着的眼泪。“翟将军也要照顾好自己。”
翟彻笑着替九笙牵来战马。“此马是我的坐骑,跟了我数年,通人性,不紧长得漂亮,打起仗来也是一把好手。”
随后,将他扶上马。自己也翻身上去,踏上了征途。身后是浩浩荡荡的军队,江影同伽蓝骑马赶来“准备好了?”
四人相视一笑点点头,夹了马肚行军而去。漫天的风沙不知何时停止,天空中清冷的月色在云中若隐若现,已是深夜,天边竟还是有些亮光。
身后浩浩荡荡的军队整齐划一的踏着这寸土地,终于行进几里停了下来。
万没想到,敌军中心,是坐在凤鸾中的伽漫。红衣红仗分外妖娆。看见伽蓝、九笙也着实吃了一惊。娓娓说到“你二人今日,是来随我回去的?”
“今日我便要替我阿爹阿娘报仇!!”伽蓝怒生说到,这一日她等了多久自己都说不清,只记得夜夜梦魇醒来便是今日的场景。
“哼,通敌叛国,本就该死,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伽漫并不生气,语气慵懒而又妩媚。
云层逐渐被吹散,清冷明亮的月光映照下来,袖中的虫蛊发出异样的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