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权双手蓄力,狂风阻在女子面前,又环绕着女子的周身,形成风屏。他抽出腰间的逍骨扇,旋出。
扇骨砸在女子的额头正中心。
女子凄厉的惨叫一声便倒在地上,四肢头颅恢复,又与常人无异。一成年男鬼被逼的从女子身上退出,苟在一旁残喘。
江寒权轻笑出声,接住扇子,在空中甩上一下,又放回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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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旁的易青玦甩出锁魂链,两根银链交叉朝男鬼飞去捆住男鬼的腰身。男鬼本还挣扎着朝倒地的女人爬去,锁魂链一上身胳膊紧缚在胸前,根本没办法挣脱半分。
县衙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见到此番情景算是舒口气。看这两位公子出手不凡,这恶鬼总算是制服了。
"这!这不是杜荣吗?!"其中一个壮汉指着地上的恶鬼叫道。大家被惊呼吸引,便也都细细看去。这恶鬼倒不像是恶鬼,面目既不狰狞也不可怖。面色虽惨白但眉眼依旧温顺,鼻翼右侧有个小肉瘤,正是街边替人写信的杜文人杜荣!
原本躲在暗处的小鬼跑出,磕磕绊绊的冲向杜荣,小手猛扯他胸前的铁链, 哭着嚎叫。“哥哥!哥哥!”
“造孽啊,”县衙大人抚了抚须胡,眼中像是有些动容,“两位公子有所不知,这杜荣本是前些日子流落到壑城的落魄书生,因在街边替人读信写信大家都认得。这...这杜荣因喜这王婆家中的小女齐莺莺遭了毒打,大家都以为他走了,没想到啊竟然...竟死了。还变成了恶鬼!”
“不知这杜荣生前遭了谁的毒打,这地上的死者和女子又是谁?若不了解这些,怕是难以度化,纵容这恶鬼再胡作非为啊,”江寒权朝县衙拱拱手,向他请教。
县衙面露难色,磕磕巴巴也说不出个来由。“这死的是王婆和她的女儿齐莺莺...这杜荣....”
地上的杜荣突然笑了起来,回荡在黑夜中,免不得有些阴森。
“莺莺和我两情相悦。王婆贪图钱财将莺莺强硬嫁给恶棍孟泰旺做妾。孟泰旺横行霸道对女子更是手段残忍。他个臭杂碎强娶了莺莺,我独身一人又无权无势,本约着和莺莺私奔,被孟泰旺撞见后活生生打断了气。我变成厉鬼附在莺莺身上杀死了孟泰旺,现在又杀了王婆。哈哈哈哈。莺莺...”
他跪着朝地上的女子挪去,低下头蹭蹭她的额头。
“是他们先欺负哥哥和姐姐!王婆平常就对姐姐非打即骂,明知道她嫁过去会被凌虐还是为了银子将她卖掉!”小鬼满眼泪花,小手擦了泪在衣服上蹭蹭。
越雪斋鼻子微酸,孟泰旺死有余辜,只是可惜原本是两情相悦人到现在变成了被逼无奈的杀人复仇。
她知道师父讲过厉鬼杀人理应魂飞魄散,只是杜荣还有个弟弟。看着正抹着鼻涕哭的小鬼,心下不忍。走上前去蹲下身子看着小鬼,“不怕,到姐姐这里来。”尽管人触不到鬼的身体,她还是下意识的要去拉小鬼的手。
“杜荣,你虽是复仇。可是那个初到的外乡人与你无冤无仇你又为何将其残忍杀害?”县衙大人问道。
“我想杀便杀。”杜荣鼻子出气冷哼一声。
“你!”县衙大人指着杜荣的鼻子大骂不知好歹。
江寒权适时将县衙大人拉到一旁,一番耳语。“大人,这案情也已经明了。孟泰旺残害良家妇女死有余辜。这杜荣虽化为厉鬼复仇,但毕竟也是受欺压在先。大人若是揪住杜荣不放,不免叫别人嚼舌根子说您是惧怕孟家势力,判案有失公允。孟家势大,不处置杜荣又怕孟家回头寻麻烦。”
县衙大人眼珠子转转认为有理。
“倒不如将杜荣他们交给我们,该度化度化,该打散魂魄就打散。今夜过后,大人只管放出厉鬼已除的消息,百姓自会对大人称赞有加。这坏人就由我们来做。”江寒权又压低了几分声音,“不过...咱们说好的银子...”
两人相视一笑,这银票自然便到了江寒权的袖中。
“既然仙人收服厉鬼不方便旁人在场,那我们就先退下了,”县衙大人声音拔高几分又对着两位作揖,接着挥手和壮汉一众退出去,“有劳两位仙人了。”
院中就剩除了易青玦三人,就只剩两鬼两尸体了。
“齐莺莺。”易青玦看着地上的年轻女尸喊了声。
越雪斋的望不解的望向师父,奇怪师父为何要冲着尸体说话。厉鬼只能附在死人身上,而人死之后七日才能够化鬼,这是鬼纪图中最基本的常识。
地上的女尸手脚开始抖动,费力的撑着地跪坐在地上。杜荣对心爱之人的起死回生丝毫不感到吃惊。
齐莺莺根本就没死。
“杜荣,你好本事。一个假厉鬼回魂玩的巧妙。”江寒权道。
“不是这样的,两位仙人听小女解释,是...”
齐莺莺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杜荣打断,杜荣朝齐莺莺笑笑。“一切都是我的错。”
“那日我被孟泰旺打得半死,没过几日听说他们大婚便郁结而终。可我并未变成厉鬼,只有厉鬼才能附身杀人!我恨孟泰旺的仗势欺人,更恨王婆娘的见钱就卖闺女。我请莺莺放出厉鬼杀人杀鬼的消息,又买通呈涧院看门的鬼,他的胞兄是周家仙派与县衙通信的人。让他胞兄回去通知厉鬼已除。又向、又讨了神药,附身在莺莺身上杀死了恶霸和王婆,”
说着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求你们放过莺莺!求仙人了!所有罪责我一力承担魂飞魄散我也愿意!”
“倒是痴情,可惜蠢笨。”易青玦觉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将锁魂链收回。“齐莺莺,杀了人便要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