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夕颜听见了细微的关门声,心中更是担心,如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如若让其他人见了,那该如何是好?
“四皇子,如今我已经是皇上亲口册封的奉仪,那么按辈分,你该唤我一声母妃。希望四皇子别忘了这礼数才是!”傅夕颜用着强硬的语气说道。
“今日前来,主要是想看看你的眼疾如何了。再者,夕颜,如若一切可以重来,你会不会愿意和七皇弟远离皇宫这个是非地?”慕容青逸依旧自顾自地说道。
“四皇子,如果的事,又何必再提?”
“如果可以,你愿意么?”
“四皇子,恕我说句大胆的话。七皇子是位有抱负的皇子,他要的是什么,你我均心知肚明。而我要的,不过是宁静的生活,但是这皇宫中,又如何能够宁静?”
“我想我知道了,我走了,夕颜,好好照顾自己,”慕容青逸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淡淡道。
傅夕颜听到脚步声渐渐远离,知道是慕容青逸离开了房间。
房门被关上后,再无任何人到来,傅夕颜只觉得一片安静,时间的流逝,却不知如今是何时辰。
但是就算知道,又有什么用么?
皇上自从傅夕颜失明以后,再也没有出现在麟芷宫的西殿中。宫中也开始有流言,颜奉仪已经失宠了。
的确,傅夕颜失明以后,别说皇上,就连其他的妃嫔也不曾来此处看望她一回。
内务府都是些势利之人,眼见着傅夕颜不受宠爱以后,对着麟芷宫西殿宫女太监们的态度,也差了许多。
而负责伺候傅夕颜的那些宫女太监们看着傅夕颜的眼疾久久不曾有转好的迹象,料想就算好了,只怕皇上的宠爱也不复存在,于是伺候傅夕颜的态度,也怠慢了许多。
春儿只能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却无法指责,毕竟自己也曾亲眼看过不受宠妃嫔是如何被奴才们欺负的,自己就算数落那些奴才们,也不过是多几个对夕颜仇视罢了。
今日是初一,是各宫各殿去内务府领取份例的日子。
然而春儿去内务府时,却被那些太监们三番两次刁难,足足等了三个时辰,才领到零碎的布匹和蜡烛。
春儿只能将怒气咽下,将那些份例拿回殿中安置好。
傅夕颜仍旧在房间中休息着,春儿只能看着傅夕颜熟睡的面庞,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主子,你什么时候能够复明啊?如果你复明的话,那些奴才们,就不敢欺负咱们了。说不定皇上又会宠爱主子了呢……”
傅夕颜被这哭声惊醒,料想春儿必定是受了许多怨气,但是想到自己这番模样,却无可奈何。
好在齐斯或许是看在慕容青墨的份上,仍旧不时地回来此处给傅夕颜看诊,但是每次的结论都是一样,药汁已经服用了一个半月了,却始终没有成效。
慕容青逸在朝堂上,也开始努力吸引皇上的注意,多次将皇上安排的任务做的十分圆满,引来皇上的侧目,同时,也让慕容青墨感觉到了一丝威胁。
慕容青墨也只能更加努力地去完成皇上交代下来的事情,企图获得皇上的赞扬。然而,每到了此时,慕容青逸却总会提出更好的解决办法,从而将皇上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几次以后,皇上每次提及慕容青逸时,总是大肆赞扬,对待慕容青墨的态度,也不如以前那般宠爱。
朝中那些墙头草般的大臣们见到朝廷风向转变,立刻转为支持慕容青逸。每次下朝后,总是围在慕容青逸周围,不时地说着谄媚的话语,而慕容青逸见到这副情景,只能咬牙切齿地记在心里。
慕容青墨因为忙着同慕容青逸较量,所以压根没有发现麟芷宫西殿的任何不妥之处,只是听着小桂子从齐斯那打听来关于傅夕颜的病情,却始终是束手无策。
今日下朝后,慕容青墨同楚子期、穆青云三人聚于朝暮宫东殿的书房里,企图商量出一个对策出来,毕竟如此一来,慕容青逸将皇上的宠爱分去,对于慕容青墨日后能否登上帝王之位,有莫大的威胁。
三人态度再也不如先前那般嬉笑,反倒是凝重无比。
“如今四皇兄深受父皇宠爱,我也实在无法理解。父皇原先对于四皇兄那般冷漠的态度,为何在这一月之间,改变如此之大?”慕容青墨心中有些不快,毕竟从小到大,父皇都是表现出对四皇兄的厌恶,如今,却是冷落自己,将四皇兄捧上了天。
“我觉得,这事有点诡异,”楚子期说出心中的疑问。
的确,慕容青逸最近的确是办好了不少难事,也的确有了出色的表现。但是皇上的态度,又怎会转变的如此之快?皇上并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
“再者,四皇子最近的表现,实在是不像以前的四皇子。一个从未学习过治国之道的人,如何能够知道这么多?”穆青云的心中,也满是疑惑。
“哼,四皇兄果然是深藏不露!”慕容青墨冷哧道。
就在三人准备商量要事时,却有人闯了进来,道:“七皇子殿下,七皇子殿下,不好啦!皇子妃晕倒了!”
慕容青墨抬眸看去,那人是韩菲儿在娘家的贴身丫鬟,忍冬。
“菲儿怎么了?”慕容青墨心中有些不快,那丝不快,却是因为忍冬打断了他们的议事。
穆青云急忙给慕容青墨使了个眼色,示意慕容青墨陪着那丫鬟去韩菲儿处看看。毕竟依如今的形势来看,韩家的支持,尤为重要。
慕容青墨心领神会,心中虽有不快,也只能随着那丫鬟去了卧房处。
齐斯已经在替韩菲儿诊断,见着慕容青墨来了,将他领至一个角落,低声道:“皇子妃,有喜了。”
慕容青墨说不出心中的滋味,韩菲儿有喜,对自己目前的形势来说,大有助益。可是他却感觉不到一丝快感,只是胸口有点闷闷的,有些东西呼之欲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