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菲儿当场脸色变的煞白,慕容青墨见到这样的情形,不免有些担忧,朝着身后的奴才们道:“还不赶紧叫太医来?!”
慕容青墨将韩菲儿抱起,朝着关雎宫而去。
傅夕颜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担忧,先前韩菲儿那么一摔,孩子怕是难以保住了。
慕容青墨抱着韩菲儿朝着关雎宫跑去,韩菲儿的裙摆被暗红色的血液浸透,顺着裙摆一点一点地滴落在地面上,他此刻想的,只是快点将太医请来,看看她腹中的孩子怎么样了。
韩菲儿躺在慕容青墨怀中,如今孩子没了,自己又该如何留住他?若自己能够小心一点,是不是一切就不会发生?身体的疼痛仿佛消失了一般,只有深深地自责,不停地刺痛着她的心,一次又一次,使得她的心如同被撕裂一般,恨不能爆炸开来。
终于将韩菲儿抱到麟芷宫中躺下,韩菲儿却是紧紧地握住慕容青墨的手,不肯让他离去。
太医恰好在此刻赶来,慕容青墨只能安抚着韩菲儿的情绪,陪在她的身边,顺便等着太医的诊断。
太医替韩菲儿把过脉后,却是一脸愁苦,道:“皇上,可否借一步说话?”
韩菲儿见着太医这副神情,大致上也猜出了一些,用了老半天,才完整的说出一句,“这孩子没了?是么?”
太医脸色苍白,跪在地上,道:“皇上、娘娘饶命,臣实在无法将龙种保住……”
“没用的东西,再请其他太医来看,”慕容青墨一脚将那太医踢翻,咆哮道。
“皇上,没用的,”韩菲儿突然淡淡说道,然而苍白的脸色,却使得说出来的话语,没有任何重量。
慕容青墨却为那个逝去的孩子,有些自责。如若自己在那一刻,能够拉住她,是不是这样,那个孩子就还在?
原本以为自己对那个孩子没有感情,但那毕竟是自己第一个孩子,撇开韩家的身份,撇开一切,那都是属于自己的骨肉。如今,他却这么无声无息的走了。
慕容青墨第一次在先皇驾崩后,再次有了心疼的感觉,那感觉,就如同有块东西硬生生地从身体里边挖去一般。
“娘娘如今需要将体内的淤血排出,不然的话,只怕是会对娘娘身体有害无益,”那太医虽然惧怕着皇上此刻会将自己赐死,但是这话却不得不说。
慕容青墨此刻的情绪有些呆滞,被那太医的话给唤回神来,“好好调养皇后的身子吧。”
语毕,整个人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关雎宫。
韩菲儿躺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虽然被子不时地传来温暖,但是她的心中,却如同生长着千年寒冰一般,冷得化不开。
自己小产,他却连一句关怀都没有,原来自己和自己腹中的孩子,当真只是他的棋子罢了,而自己,也是心甘情愿的成为他的棋子。她,是不是傻得有点过了头?
阖上双眼,隐约有泪珠划过脸颊,掉落在枕头之上。
慕容青墨离开关雎宫,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不知该去哪里,也不知该做什么,只是顺着脚下的步伐,将他带到了傅夕颜房前。
春儿见着慕容青墨的到来,脸色闪过一丝惊讶,“奴婢见过皇上,皇上吉祥。”
然而慕容青墨却恍若未闻,只是一径地推开房门,查找傅夕颜的芳踪。
傅夕颜听着推门声,以为是春儿回来了,笑着回头道:“春儿……”
抬眸却看见那人是慕容青墨,再加上他此刻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面上却保持着冷漠,她实在不知自己该用什么样的面目来见他。
“见过皇上,皇上吉祥。”
慕容青墨却是快走几步,将傅夕颜紧紧地圈在怀中,“孩子没了,那个孩子,是我的第一个孩子,你知道么?他没了,我原本以为我不会在乎那个孩子,但是我发现,我对那个孩子是有感情的。”
傅夕颜没有挣脱,反倒是静静地听着他的倾诉。
“夕颜,有的时候我会在想,如果那个孩子是你的,我当时会不会扶住你?我想,如果怀有身孕的人是你,我一定会紧紧地握住你的手,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你,你不会有摔倒的机会。可是为什么,我开始没有扶着她呢?就因为她不是你么?”
慕容青墨突然定睛看着傅夕颜,两人四目相对,慕容青墨的眼神变的异样哀伤,就如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般,叙述的口气里洋溢着无边的忧伤。
她的心中充斥着矛盾,究竟该不该原谅他?爹的死,的确很难说是因为他,但是她的心里,却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一切皆是因他而起,不能原谅他!
只是淡淡道:“既然已经失去了,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
“夕颜,你愿意成为我的皇后么?”慕容青墨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倒是让傅夕颜大吃一惊。
“皇上,您失态了!”傅夕颜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那波死水,终究是被他搅乱了。
“夕颜,以前看着母妃被母后欺负的时候,我就盼望着,能够登上帝位。只有我登上帝位,这世上便没有任何人能够欺负母妃,也没有任何人能够欺负我。在我遇到了你以后,我发生在这后宫中,即使我是最受宠的皇子,亦要受父皇限制,哪怕要眼睁睁看着你成为父皇的女人。从那以后,我便更加坚定了自己要登上帝位的信心,我想将最好的一切,捧到你面前,让你成为这世上最荣耀、最幸福的女人。可是为什么到最后,我登上了帝位,执掌天下,我却没有了当初的喜悦?你愿意成为我的皇后么?愿意同我一起,睥睨天下么?”
原本该是深情款款的话语,在此刻的慕容青墨口中说出,却充满了哀求的意味。
“皇上,你真的失态了!”傅夕颜再次加重语气,她虽然知道慕容青墨对于自己的感情,但是此时慕容青墨说出的话语,极有可能受气氛影响,未必是他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