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傅夕颜如今的皇后之位,暂时被剥夺,如今不过是一名罪妇而已。
“草民不知齐大人究竟被谁所杀。那日去太医院,只是想询问齐大人关于韩贵妃娘娘小产一事,离开时,齐大人尚且与我道别,至于齐大人被杀一事,还是清晨起床时才得知,”傅夕颜不知是否该在如此场合,说出齐斯那日与自己的谈话。
她担心,这文武百官里,杀害齐斯之人的同党也极有可能在这其中。
慕容青墨听到傅夕颜提及她询问韩菲儿小产一事,而齐斯正是与傅夕颜讨论这些问题之后,就立刻被杀。
这预示了什么?预示着,韩菲儿的小产有问题?
慕容青墨料想傅夕颜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出,但是今日,当真要傅夕颜冒险将那日的谈话说出么?
如今文武百官的视线都投落在自己身上,而且若自己不将那日事实问出,夕颜的生命安全,会不会有影响?
想到她的安全问题,慕容青墨心一沉,“那日齐斯,究竟和你说了什么?如今你大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前,一一说出!”
傅夕颜再次将眼睛对上慕容青墨,讶异于慕容青墨的举动。
韩菲儿小产一事,本就有涉及后宫争斗,倘若此刻自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出,文武百官会如何看待这事?严格说来,这只是他的家事罢了!
慕容青墨朝着傅夕颜点了点头,似乎想表达什么。
傅夕颜终于不再迟疑,道:“那日齐大人告诉我——韩贵妃可能,不曾有喜!”
她的话,如同惊天霹雳一般,引发文武百官的议论纷纷。
尤其是韩氏一脉官员,更是白了脸色。原本指望着靠韩菲儿肚子里的孩子,赢回韩家的地位,如今却是冒出这么个消息——问题的关键是,皇上会不会怀疑,是韩家为了掩盖这个消息,而对齐斯杀人灭口?
韩木立刻道:“皇上,楚轻灵的话,不可信!当初贵妃娘娘有孕一事,是经过了太医院所有太医诊断得出!况且齐太医当日,也曾确认贵妃娘娘有孕!”
如今齐斯已死,即便齐斯当真曾说过这样的话,如今已是死无对证了。
慕容青墨心知傅夕颜没有说谎,但是如今却没有任何人证或者物证,来证明她所言为真。
该怎么办?慕容青墨的心中,一阵慌乱。但是此刻的自己,又怎能慌乱?
“朕觉得此事仍旧疑点重重,楚轻灵的话,是真是假,齐斯已死,的确没人能够作证!而那日爱妃小产之时,齐斯的神情,朕的确能够看出些许怪异!今日的审讯,先到这里!至于爱妃是否曾经有孕,尚需证实!退朝!”
不待文武百官说些什么,慕容青墨就匆匆转身朝着后堂走去。他刻意在话中强调韩菲儿为自己的爱妃,就是希望能够安抚韩氏一族的情绪。而如今,真正揪住傅夕颜不放的人,也正是这韩氏家族!
如今只有将时间拖延下去,才能够利用这段时间将真相找出。不然的话,这些文武百官们,又怎会放弃追究她的罪名?不过如今倒是可以放下心来,夕颜今日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日对话说出,那人必定不会再对夕颜有任何不妥的行为,不然的话,就间接证实了夕颜所言非虚。
慕容青墨长吁了一口气,夕颜的安全,如今能够保障了!
傅夕颜看着慕容青墨的匆匆离去,心中顿生疑惑。他今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前,让自己将那日与齐斯的对话说出,究竟是意欲何为?
试着将这几日的所有事情连在一块,终于明白过来。
他是想借由冷宫来保护自己?脑子里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让傅夕颜这两日笼罩全身的阴霾情绪,瞬间烟消云散。
若真是这样,自己这几日,岂不是误会了他?自己总是处处希望两人之间能够彼此信任,自己又是否真的做到了?
愧疚感渐渐在心中开始蔓延,但是身后的太监,已经开始催促着傅夕颜的离去。
傅夕颜只能最后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龙椅,随着太监回到冷宫之中。
慕容青墨回到御书房里后,想着傅夕颜今日的憔悴神情,不禁唤来小桂子,让他带着春儿去伺候傅夕颜。
或许换个熟悉的人,对傅夕颜来说,会习惯一些。至少,她能有个熟悉的人,可以在那个冷清的宫殿里,代替自己陪着她说话,让她不至于寂寞。
想着她今日在含元殿所言,立刻派出侍卫,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请来。既然韩菲儿不曾有孕,她小产的脉象,必定会有所差异!
如今的自己,只能寄望于那些太医们的记忆了!
太医们听着是皇上召唤,不敢有半分怠慢。不消一会,便已全部聚集在御书房中。
“那日贵妃小产之时,究竟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朕要你们说实话!”
慕容青墨将书桌拍的砰砰作响,跪在地上的太医们,也是一惊一乍,身形微微抖动。
有年长的秦太医率先出声,“那日贵妃娘娘的脉象,的确是有所不妥!但是齐太医都说,贵妃娘娘是小产,下官自认医术不及齐太医,故而将这种状况忽略了。”
一边说着,一边不时地用眼角余光偷觑着慕容青墨的表情变化。
慕容青墨从先前的铁青之色,变得一脸凝重。既然如此,那么韩菲儿那日的小产事件,的确有些蹊跷。
“你可知,她的脉象为何会如此怪异?”慕容青墨突然挑起眉头,眼神犀利地看着秦太医问道。
“下官回府后,也曾查阅书籍,如此怪异的脉象,但是若不是贵妃娘娘身体问题的话,就只有一种可能——贵妃娘娘曾经服食一种药物,而这种药物,会让人的脉象看起来像是有喜,但是到了一定的时间内,却又会自动产生小产的迹象,就好像是服用活血药物造成一般,”秦太医思索了片刻,而后道。
想起那日贵妃娘娘的脉象,而贵妃娘娘的身体自来虚弱,绝对不可能是身体的缘故。那么,就只有服药一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