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颜说：“一分货就得卖一分钱，这里卖的肯定也不是柴火价。”
负责帮人点歌的DJ小姐扑哧一声笑了：“这间房间的最低消费是三千八百八十八元，另外在买单的时候要额外附加您所消费的总金额的百分之十五的服务费。”
三千八百八十八，花颜颜无比心疼地对郭芙蓉说：“这几嗓子得吼掉多少炸鸡啊！”
这两个小刘姥姥还在东摸西看的时候，秦晓峰早就抓着一个无线麦克风站在屏幕前喊话：“接下来，我要送一首歌给在座的郭芙蓉小姐，那就是张学友的——《你好毒》。谢谢大家！”
范总开始大笑，郭芙蓉开始砸香蕉皮，花颜颜摇头叹息，郭子晗捏起一块西瓜递给她，她接了过来……
范总坐到他们身边，看着他们笑：“两个人走在一起，不容易啊！”
花颜颜傻笑。郭子晗说：“两个人走在一起，很容易，但是要走下去，却很难。”
“那是，一条路上难免有岔道，一不小心就会走错的，不过，走错了不要紧，只要走回来了就好。你们说对不对？”
郭子晗点点头：“很对。”
范总一巴掌拍在郭子晗的腿上，举起了手中的酒杯：“不愧是本市最著名的电台主持人，境界就是高。”
郭子晗举起杯子跟他碰了碰：“你们夫妻当初结婚的时候，我是主持人，所以，我是最衷心地希望你们能白首到老的人。”
“会的，一定会的。等我和我老婆金婚庆典的时候，再请你来当主持！”范总放下酒杯，看着一直在专心专意啃西瓜的花颜颜发笑，“花小姐，西瓜好吃吗？”
“好吃。”
“多好的女人啊！给个西瓜就心满意足了，跟我老婆当年一样。”范总似乎想起了什么，“花小姐，你跟我老婆好像是系友，对吧？”
“是。”
“那行，花小姐，你们公司要跟我合作的事情，就这么定了。”
“啊？”花颜颜捏着西瓜皮问。
范总放慢了语速：“我说：从明天起，我们公司所有的订单都下给你XX公司。”
休闲室。小虎牙和伊远在打斯洛克，水平不相上下。
小虎牙开球：“我们跟S公司磨了这么长时间，细节基本上都已经讨论完了，可那个范总为什么就是不肯点头？”
非常漂亮的一杆，两个红球入洞。伊远鼓掌称赞：“下周就是铁道部公布投标结果的日子，也许他想等标拿到手之后，看有没有别的供应商提供更好的条件给他。”
“我们公司在这一行做了十年，无论从产品的质量，还是专业性的服务，同行之中没有几个能跟我们公司比的。”
“价格呢？”
“我已经给了优惠的价格给他。说实话，如果以S公司目前的规模，想要跟别的公司拿到这么漂亮的价格，很难。我也是在赌，赌他可以拿到铁道部的标，如果拿不到，郁闷的不止是他，还有我——用大代价拿了个小客户回来，赵经理估计会笑死。”小虎牙一想到赵经理站在岸边看笑话的模样，就忍不住担心。
伊远一边用球杆丈量球与球之间的距离，一边说：“我个人觉得范总还是很想和我们合作的，有可能是我们所花的力气还差那么一点。至于差在哪一点上，我还没有想到。”
小虎牙有点窝火：“要是不想在他身上实现我们业绩上零的突破，我才不想跟他磨这么久呢。花颜颜那天说我为了赚钱，比孙子还孙子——还真是那么回事。”
伊远比他主子想得开，毕竟他进XX公司之前，曾经有过非常丰富的工作经历，也见识过许多生意场上的阴暗面。“这算什么啊？你不就是陪人家老婆吃个饭而已嘛？我在上一家公司，曾经遇上一个客户，人家还不是老板，只是一个采购经理，男的，我陪他吃陪他喝陪他玩，方法用尽了，可他就是死卡着最后一关，不肯签字，后来，我受人指点，去鸭店找了个男人陪了他一晚，第二天，他很爽快地就把合同给签了。”
“他是……”
“没错。”伊远似乎有点不堪回首，“我后来一想起自己还陪他去洗过桑拿，全身被他看光光了，甚至他还跟我勾肩搭背过，我就有种想找块豆腐把自己撞死的冲动。”
小虎牙笑得有点拿不住球杆：“怪不得你从来都不陪我去洗桑拿，原来有心理阴影。”
伊远拿起墙角的矿泉水润了润嗓子：“也许你改天找范总出来玩，找几个漂亮女人给他，这单就有可能拿下来了。”
小虎牙一瞪眼：“不惯他这毛病。我们公司又不是没他就不能活，大不了这笔生意我不做了。”
伊远还想说些什么，这时，他身上响起了彩铃声，他掏出手机：“喂，是……没错……什么？真的假的？我明白了。我们马上过去。”挂完电话之后，他表情严肃地对他的主子说：“副总，告诉你一件事，你得挺住！”
“什么事？”小虎牙被他的语气闹得有点心慌，手一抖，原本稳进的一颗球被他打偏了，方向错得离谱。
“花颜颜刚才打电话过来说：她跟范总在一起，并且范总答应跟我们合作了，要我们赶紧拿合同过去签。”
“花颜颜怎么会跟范总在一起？他们两个私底下怎么扯上了？”小虎牙脸色忽然一黑，“我不会又被戴绿帽子了吧？”
一个红灯，小虎牙一踩油门，闯了过去，一道白光闪了一下。伊远坐在旁边计数：“两百块没有了。”
又一个红灯，小虎牙又一踩油门，又闯了过去，又一道白光闪了一下。伊远直叹气：“又一个两百块没有了。”
当小虎牙闯第三个红灯的时候，伊远再也忍不住了：“副总，有必要这么赶吗？”
“闭嘴！”小虎牙脾气很坏地吼道。
伊远却还在那里叽叽喳喳：“安全第一啊。如果花颜颜真有什么伟大的牺牲行动，估计她给我们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圆满结束了。我们再怎么赶，也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