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到城门了。”
马夫开口,打断了车内各自沉思的两人。
妖孽男子应了一声,掀开车帘,马车外是几百名守门的将士,城门紧闭,他们分成五排,直直的站在城门前,就是一只苍蝇都休想从他们面前飞过。
“来者何人,不知道已经封城了吗?”为首的将领按住腰间的长刀,挡在了马车的面前。
妖孽男子浅笑,并不将那将领的冷酷放在眼中,他不慌不忙的将手中一直把玩着的玉佩扔到了那将领的面前,那将领拾起一看,脸色变了变,眉头推起,将信将疑,许久没有说话。
“怎么,连军令都不认了?这就是南宫将军培养出来的人么?如果不信,大可派人前去询问南宫将军,不过延误了军情,归罪下来,可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
那将领犹豫了一下,正不知所措,手中的玉佩上刻有南宫两字,代表的便是南宫将军,这是南宫将军定下的军令,遇到紧急军情的时候,见玉如见人。
“驾,驾。”
两声号子夹杂着马蹄声由远到近,不一会儿一队人马便到了城门前,来人竟然是南宫棠的副将,他见城门口拥堵着几辆马车,便勒马停下,问那将领,“这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回将军,这几人拿着将军的令牌要出城。”
“哦?”那副将怔了怔,挑眉望了过来。
妖孽男子面上不动声色,可是只有坐在他对面的南宫纤尘看清楚了,他的右手背在身后,已经悄悄的摸到了身旁的长剑上。
那副将接过玉佩,仔细翻看了一下,翻身下马走到马车边,抬头问:“既然公子有玉佩,那可能说出当玉佩作为兵符时的口诀?”
妖孽男子一怔,面上没有表情,扯着嘴角笑了笑,手上抓紧了剑柄,口上答道:“将军给了我玉佩,自然……”
“没有口诀。”南宫纤尘掀开车帘,探出半个头来,对上那副将的眼,“没听说过这玉佩还有什么口诀。”
那副将见了南宫纤尘,沉了沉眼,前几日南宫将军遇刺时,站在将军身旁的女人就是她,副将冲南宫纤尘点点头,遂将玉佩交还到她的手上,转过身对守城的将士吼道:“玉佩是真的,开城门。”
城门轰隆一声打开,马车又缓缓的动了起来,守城的将士分列两旁,让开一条通道,一个个面容严肃,而马车里的一行人更是胆战心惊,若是现在被发现异样,就会被将士们形成合围之势。
所以妖孽男子的手一直搭在长剑上,直到马车通过了城门,城门重新由里到外关上,他才松了一口气。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你怎么知道那玉佩是没有口诀的?”马车一路狂奔,行了十几里路,妖孽男子才开了口。
南宫纤尘一直望着窗外,听见妖孽男子的话才回过头来,“一个相信自己有绝对实力的人,绝不会想到自己的贴身东西会落入他人之手,便不会还要用什么口令。”
妖孽男子点点头,看南宫纤尘的眼中,更是多了一份赞赏。
“不过以后,利用我,不要再有下一次。”南宫纤尘说话的时候,视线落在窗外起伏的山峦上。
“你看出来了?”妖孽男子目光灼灼,盯着南宫纤尘的面。
“带我去酒楼吃饭,又找那个小奴来,无非是要逼得南宫棠出手,给你一个近身偷东西的机会。”南宫纤尘回头,面无表情,没有喜怒。
妖孽男子勾起嘴角笑了,并没有开口答应,可是却也并没有反驳。
离开了望赤城,过了汾河就是赵国的国境,只要过了这里,就算南宫棠追上来也无计可施了。
汾河宽五十丈,遥遥望去水天相接,颇有些壮阔的感觉,河水湍急、波涛汹涌,只要活物落入其中,便绝无生还的可能。唯一能通过汾河的便是河上的一座独桥,那桥是风国和赵国共同出资建造,也是两国贸易的必经之路,当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桥的两头分别由风国和赵国的军队把手关口,尽管风国五皇子被劫持很有可能走这条路出国,可是因为两国商贸不能停止,所以虽然这几日正在风口上,出风国的人也还是很多。
因为有南宫棠的玉佩,所以出关很容易,不过那独桥却是很长,黄昏的时候,马车上桥,到天色黑尽的时候,才走到了桥的另一头,有这么一个天然屏障,风国和赵国也都只能各自在对岸守望着,并没有人敢越雷池一步。
在关卡关闭的前一刻,一行人终于以经商的名义通过了盘查,再往北走了十几里,便是一个边境上的小镇,尽管是小镇,可是因为地理位置特殊,处在两国边境处,往来经商的人多,所以这里的繁华程度不下于小县城,吃喝玩乐应有尽有。
在小镇的中心地带寻了一家颇具规模的客栈,一行人总算是安顿了下来。妖孽男子倒是出手大方,一来就包下了二楼一层楼的房间,乐得掌柜的合不拢嘴,谄媚的笑容从来没有在脸上消逝过一瞬。
一天的奔波,南宫纤尘已经疲倦到了极点,吃过晚饭,沾上床板便沉沉的睡了过去,本以为会一夜到天明,可是突然一声高昂的尖叫将她惊醒。声音从楼上传来,是一个女人的尖叫声,那叫声似痛非痛,似凄婉似哀怨,又带着几分无法自已的冲动。
南宫纤尘睁开眼,往天花板上看过去,不禁眉头又皱了几分,尽管她长在深山里,可是男女之间的事她却也是知道的,到底是个未经人事的女人,此刻听见这种声音自然也十分不自在。索性站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叩叩叩”上了三楼,停在声音传出来的房间门前,南宫纤尘敲响了房门。
“里面的,叫小声一点,别扰了别人清梦。”
南宫纤尘的声音本不大,依旧不愠不火,可是寂静的深夜里,这样的声音却足够整个客栈的人全都听见,各个房间里的人们都暗笑着,却没有人出门张望,而房间里的女人似乎也听见了南宫纤尘的抗议,竟真的不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