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弯腰，“谢老爷。”劲一松，晕倒在地上。
中年男子按一下身畔的按钮，两个男子进来，看到晕倒的阿彪，也不多说，抬了出门。
老者再次靠躺进摇椅，“墨深，怎么样？”淡然，冷漠。仿佛前一刻发生的血腥，根本与他无关。
肖乐儿眼看着一切发生，突然明白，她根本不该沾惹这些人，不该以为自己的小聪明可以解决问题，不该不听欧阳的话答应来这。这是地狱，人间地狱。
他们毁掉一个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毫无知觉。
她全身都冷了，死死的握紧手，盯着那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老者。
“她在试用期，不急的……爷爷。”玄墨深终于开口了，冷淡的说。
肖乐儿转脸看向他，他的眸清亮，却淡薄疏离。只是手，紧紧被他握住，暖意，有一丝一丝的漫过来。
试用期？女朋友也有试用期？是他故意这么说，还是这神秘的玄家确实有这个鸟规程？
“哦？那倒不急了，你何必把那给她。看上去也算个清秀的女娃……可惜了。”老者了然的接话，最后的感叹，竟似真的怜惜，孰不知便是他刚刚要毁了她。而他的语气，已经判定断手之举无可避免。
惊得肖乐儿两腿发软。
玄墨深说，“我已经来过，走了。”拉着肖乐儿微弯下腰，转身离开。
肖乐儿被扯得快步跟上，惊悚的回头，那门渐远，老者的面容越发模糊。
走过大厅时，一位高大的老者恭敬的走过来，“墨少爷，老爷吩咐，让阿强跟你。”
玄墨深一言不发，脚步不停的从他面前走过。
肖乐儿余悸未消，只匆匆中看到那老者忍痛的表情目送他们离开。
再次穿过草坪上的人群，上车，离开。
驶上沿海公路，肖乐儿注意到身后有一辆黑色的轿车一直跟着他们。
“喂，有人跟踪。”肖乐儿害怕的抓紧他的手臂。
他挣出手臂，探过来搂她入怀，“那是阿强，爷爷派来的。”这样，在身后看来，正是小情人间的亲密。
肖乐儿往他怀里钻钻，只认这里会多些安全，“来干嘛？”
她清香的发蹭着他的喉结，他感觉一阵烦燥，手臂不由用力，“看我什么时候甩了你，就把镯子收回。”
她受惊的抬头，一下磕在他的下巴上，他闷哼一声，皱眉，“别乱动。”
她再不敢动，却不由的泪盈上来，大颗，一滴一滴砸到他胸前，渐渐湿透衣衫。
感觉到湿热，他略低头，看到洇开的泪痕，“哭什么？手不是还长在你身上。”
她更哭，半清不楚的说，“我要画画，我要画画的。没有手，我怎么画画？”
她一万个委屈的声音，就这么随着那泪渗入一般进了他的心，那里莫名的一抽，痛。
是的，她是学画画的，怎么忘了这个。
难怪，她会这么害怕，这么伤心。
低头，看着那略显凌乱的发，小小的头毛茸茸的像只小猫，抽泣的单薄身子，在他怀里一拱一拱。
玄墨深轻轻在那发上印下一吻，低声说，“别怕，不会有事的。”
只是句随意的安慰，他不禁一愣：玄墨深，她只是你临时拉来的玩具，你在干什么？
她感觉到那吻，愣愣的抬头，正迎上他深遂的眸，深如海。
她如同受惊的小鹿，清澈无辜，闪闪的泪光，长而翘的睫毛微湿。
他迅速的转头，“你只要按我的要求办，很快你就可以脱身，而且我向你保证，不会让你受伤。如果你表现好，我还可以再给你一笔钱。”
冷静，疏远，无情。
连诱饵都是用熟了的，钱。
她挣开，“你来的时候答应明天就各走各路的。”
玄墨深扫一眼后视镜里不远不近的黑色轿车，“如果现在你下车，我没有意见……”
她看得很清，车里是位彪悍的男人，或许他不必用刀，扭断她的手都没问题。
她沉默了，委顿回座位。
“告诉我你的情况，串好词，避免麻烦。”他说。
“会有人问？”她低着头，一抽一搭的。
“算了，回头再说。”他又没耐心了。
“我……是孤儿，没有身家背景可查。”她哑哑的说一句。
他脚下失力，错踩了刹车，车猛的一顿。
她的头惯性的前冲直接与车窗狠狠一吻。
“哇。疼。”她护着头大叫。
他凝眸望着她，她苦了脸揉着头，“你搞什么啦？”
“你……是孤儿？”他问，缓缓的起步。
她揉着痛处，“是啊，这又不是什么好的，还有人争着抢着去当？”
“你父母……”
“在我十岁那年，车祸。然后跟着舅舅，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喝醉酒，也是车祸。”她放下手，悠然的叹息，“邻居说我是灾星，凡是亲近我的，一定会遭殃，都不得好死。”
想来，车祸身亡的人，死相可怖，村民自然非议多多。
她苦笑，“我也大了，就不再投靠亲人，独自住校，打工挣学费，生活费，落得自在。”
轻描淡写，那些孤单清苦的日子，苦难似乎并不曾让她消沉。
她扭头对他明媚一笑，似阳光穿透云层，清亮，“明年我就毕业了，我就可以工作，可以挣钱。你看，一切都好起来了。”
“我也没有父母。”他淡淡的说。
“啊？”她惊讶的张大嘴，仿佛同样的苦痛，他的让她更心疼。
呃，心疼？她怔住。
他转过头来，“肖乐儿，我们同居吧。”
“啊？”她眼瞪大，“什么？”
她圆溜的眼瞪得老大，活脱脱一只受惊的小兔。
他嘴角微扬，潇洒的抚着方向盘，临着初夏的夜风，任它拂乱额前的如墨碎发。他对她反应早有预料的那份灵透，毫不掩饰。
她只瞪着眼，“什么意思？”
他薄唇微动，“字面意思。”
“不行。”肖乐儿终于抓住一点理性，坚定的回绝。
“让你去，不过是阿强也会在那，省得他看不到你，会跟爷爷说什么。”
“我要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