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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晚宴(2)

谢墨含点点头,温声问,“妹妹呢?”

“回世子,小姐在屋中休息。”侍画低声回道。

谢墨含停住脚步,看向秦铮,温和地道,“秦铮兄,妹妹今日太累了,如今在休息。你且安心,她无事,就不必看了吧!”

“不行,看不到她我不放心。”秦铮摇头。

谢墨含无奈,看着他,“秦铮兄,你不放心什么?她的病又不是一年两年了。”

秦铮瞅了谢墨含一眼,眸光意味幽深,“子归兄,正因为她的病不是一年两年我才不放心。你要知道,她如今赐婚给了我,我也立了誓言,她如今的命可牵扯着我这条命。她若是有个好歹,我岂不是也不能活了?所以,你觉得我都到这里了,不见到她能回去吗?”

谢墨含失语。

秦铮不再说话,缓步向主屋门口走来,没人引路,却看起来熟悉无比。

谢墨含只能跟在他身后,连连摇头。

侍画、侍墨得了谢芳华的吩咐,既然世子都拦不住,她们更不可能拦住人,于是齐齐快走一步,在秦铮到达门口之前打开了房门。

侍画对里面轻声道,“小姐,世子和铮二公子过来看您了。”

谢芳华不答话。

侍画、侍墨打开房门,退在一旁,挑着门帘请谢墨含和秦铮入内。

秦铮脚步轻缓地进了屋,如出入自己家一般地随意,进屋后,一眼便看到躺在美人靠上的谢芳华,她闭着眼睛,似睡非睡,眉目安然,气色娴静,脸庞已经不再是今日进宫时那般苍白无血色,虽不红晕,但有着淡淡的光泽,身上盖在薄毯,玲珑纤细的身子若隐若现,华贵典雅的闺阁内,她静得如一幅画,让人不忍打扰。

秦铮本来随意的脚步攸地定住,静静地看着她。

谢墨含跟在秦铮身后,见他停在门口不再往里走,询问道,“秦铮兄?你可看到了,是不是妹妹在休息?”

秦铮眸光动了动,“嗯”了一声。

“她怎么样?我说无恙吧!这回你该放心了。”谢墨含向里面看了一眼,越过秦铮,隐约地看到了躺在美人靠上的谢芳华。

秦铮又“嗯”了一声。

“女子闺阁,向来除了亲人兄长弟妹外,不邀外男入内。虽然她与你有了婚约,但是总归是大婚还要三年,这三年之间,也许还会有什么变数。”谢墨含低声道,“你还是要顾忌点儿妹妹的名声,看一眼便罢了,不适合待得太久……”

“不会有什么变数。”秦铮收回视线,回头看了谢墨含一眼,话语清淡,但不容置疑。

谢墨含话语顿住,看向秦铮,只见他不但没听他的话立即出去,而是向谢芳华走去,他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拽他出去,还是跟进去。

第一次觉得若不是和秦铮相交多年就好了,他这个大舅兄面对妹妹和他不知如何处理。

秦铮来到谢芳华面前,美人靠矮,她躺在上面,长裙的裙摆和身上盖着的薄毯尾曳在地,她云鬓下留着的长长青丝也顺着矮榻落在地上,他居高临下地看了她片刻,缓缓蹲下身,握住了她露在薄毯外的纤纤素手。

谢芳华微微一颤,手指蜷了蜷。

“就知道你是醒着的。”秦铮蓦地笑了,眉目语气有些得意。

谢芳华睫毛颤了颤,到底是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眸光闪过一丝恼意,她若是不醒来,指不定他还会做什么,从他手中抽出手,坐起身,看着他,“你来做什么?”

秦铮蹲在美人靠前,微微仰头看着她,随意地道,“过来看看你!”

“我很好,你可以回去了。”谢芳华冷静地道。

秦铮挑了挑眉,“我刚来,便赶我走?”顿了顿,站起身,意有所指地道,“在皇宫的凤鸾宫里是谁抓着我的袖子不让我离开的?”

谢芳华脸一红,低叱道,“那怎么能一样?”

“哦,是不一样。”秦铮顺着她的话道,“那里是皇后的寝宫,当时有皇后在,有我娘在,有我姑姑在。你有点儿怕她们对你盘问,所以,拉上了我做挡箭牌。”

谢芳华不说话。

“你觉得爷是那么好利用的吗?你想利用的时候就利用,利用完了就扔了?天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儿?”秦铮顺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谢芳华哑然,片刻后,不禁恼道,“秦铮,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想娶你。”秦铮看着她。

谢芳华颦眉,嘴角上翘,眉目沾染上一丝轻讽,“英亲王府的铮二公子人人想嫁,南秦京城的南城门排到北城门,应该也是轮不到忠勇侯府的谢芳华的。我竟不知道我哪里得了铮二公子的意了?”

秦铮看着她,眉眼涌上一抹清傲不屑,“别人想嫁,我偏不娶,我就想娶那个不想嫁的。你哪里得了我的意,慢慢我会让你知道的。”

谢芳华忍不住唾骂,“犯贱!”

“爷就乐意犯贱!”秦铮攸地笑了,被人骂了,不但不恼,甚至有些志得意满。

谢芳华彻底对他没了话。

“秦铮兄,你可真是……”谢墨含见秦铮没有立即走的意思,妹妹这般冷静坚韧的人,在他面前,就如他一样,根本就无计可施,他只能走进屋,对他连连摇头。

“子归兄,你认识我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不必这副样子,像是我强求了你妹妹一样。”秦铮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笑道,“她心里也许是喜欢我并且欣赏我同意我看重我的呢!”

“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谢墨含也忍不住笑了。

“否则,她为何在我逼迫时不当场撞墙或者自杀?”秦铮扬眉,“那样的话,这一桩婚事儿自然就结不成了。当时在灵雀台,她有机会撞墙或者自杀不是吗?”谢芳华大怒,忍不住抓起身边靠着的枕头对他当头砸了过去,“我的命金贵着呢,费心费力活了这么多年,凭什么为你撞墙自杀?”

秦铮接过枕头,看着谢芳华恼怒的脸,笑意深深,“我本来还以为你真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你不发病的时候很好,想来,这期间若是寻求到神医的话,三年后,你身体康复,还真能好模好样地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