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莹姐姐!”品竹从善如流。
卢雪莹笑着点头应了一声。
谢茵虽然不喜谢芳华,但是在这等时候,也不能显得太傲慢无礼数,尤其是谢芳华如此笑得和气喊她姐姐,她若是不搭不理摆臭脸,那么就是太没教养了,所以,她有些僵硬地笑着喊了一声,“芳华妹妹!”
品竹自然之道谢茵的德行,笑着点点头,不再说话。
“这回人到齐了,都坐吧!”英亲王妃拉着品竹坐下,又招呼谢芳华,“听音,你也坐,站着做什么?你来这府里多长的时间了,总不至于拘谨。”
“自然不会!”谢芳华摇摇头,也缓缓坐在了座位上。
众人也都齐齐地坐了下来。
“臭小子,你吩咐下去,让他们开始吧!”英亲王妃对秦铮道。
秦铮点点头,对碧湖里的画舫摆摆手,“准备一下,开始吧!”
碧湖画舫内有人应诺了一声。
秦铮吩咐完,缓步进了水榭,走到了英亲王妃身后,对一个婢女吩咐了一句,那婢女立即搬来一把椅子,他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翘着腿,懒洋洋地也准备在此等着看杂耍。
英亲王妃回头瞅了秦铮一眼,“我们这里都是女人,你一个爷们,在这里待着做什么?”
秦铮瞥了英亲王妃一眼,“您可以将我当女人!”
“狗嘴里从来吐不出象牙来!”英亲王妃笑骂了一声,知道赶不走她,转回了身。对品竹道,“你娘爱嗑瓜子,你是不是也爱?”
品竹点点头。
“那给你,你也吃!”英亲王妃抓了一把瓜子放在了品竹的手里。
品竹接过,隔着面纱看着手里的瓜子,似乎有些伤色外溢。
“想你娘了吧?”英亲王妃看着她,叹息道,“以前,我每次想起她,就觉得难受,后来随着年纪大,我也看开了。她早早离开,也是享福去了。否则啊,忠勇侯府这一摊子事儿,就够她累坏了身子。尤其你和你哥哥的病,她若是在世,怎么能受得住这么多年。老侯爷一个人支撑着忠勇侯府,那是铁骨铮铮熬出来的,有多不易,不为外人道也。”
品竹轻轻点头,“我知道,您放心,只是偶尔想一想罢了。”
“你是好孩子,心思别太重,病总会好的。”英亲王妃拍拍她的手,劝慰道。
品竹“嗯”了一声。
“芳华妹妹,总是戴着面纱,你不觉得碍眼吗?瓜子也没办法磕着吃吧?还是摘掉吧!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谢茵终究是忍不住见英亲王妃对谢芳华如此好。
“茵姐姐,若是能见人,我也就摘了,我的脸上都是红疹,很是吓人。我怕将各位夫人和姐姐们吓到。”品竹隔着面纱看着谢茵,柔声慢语道,“尤其是这一桌的瓜果点心,再好的东西,到时候也是食不知味了。”
“我不怕!”谢茵立即道,话落,又问一旁的人,“各位夫人们,你们怕吗?”
李夫人、王夫人、郑夫人都知道谢茵这是对谢芳华发难,心里直摇头,同是谢氏一脉,怎么论起气度来,如此天差地别?她们自然是不说话的。
明夫人皱了皱眉,虽然不满谢茵不分场合地发难,但到底如今英亲王妃和她亲娘在,也轮不到她一个婶母出面教训。
英亲王妃闻言想谢茵看去。
敏夫人好不容易夺回了几分英亲王妃的好感,此时哪里能让谢茵毁了,虽然她也想看看谢芳华,但是见英亲王妃看向谢茵,她心里一紧,顿时怒斥,“茵姐儿,不准难为你芳华妹妹!以前那小不快,过去就过去了,如此没有度量,传出去岂不是笑话娘没教导好你?”
谢茵闻言不言声了,但神色还是有些不甘心,她总觉得谢芳华蒙着脸有秘密。
品竹看着谢茵,笑了笑,“大伯母也别如此说茵姐姐,她就是想看看我而已,只要不怕稍后食不下咽,也没什么的。”话落,她伸手扯了面纱。
面纱扯开,一张满布红疹的脸出现在众人眼前。
谢茵第一时间看到,脱口惊呼了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露出骇然的神色。
李夫人、王夫人、郑夫人也齐齐一惊,但她们毕竟是经历风雨的过来人,惊异之后趁机仔细打量谢芳华,见模样的确是那日宫宴的模样,只不过脸上布满红疹,没一处好地方,分外吓人而已。一时间想着,怪不得要蒙着面纱了,的确是骇人。
敏夫人也是惊骇,但是很快也仔细打量谢芳华,不放过她脸上蛛丝马迹,但是看了半响,她依旧是她,安静且有些淡漠地任人看着,神色无波无谰,显然是早已经习惯这般令人发出骇然的神色。她看着她,也没了声。
明夫人也是有些惊异,但到底更心疼谢芳华,叹了口气,温声道,“芳华小姐快戴上面纱吧!怕倒不至于,只不过是你别受了风,再严重了,女子容貌更为重要。”
“是啊,戴上吧!茵小姐不喜华丫头,可你们到底是同出一脉,不要总是针对,让外人看了笑话。华丫头心量大气,茵小姐也要学着些。否则,你若是处处针对,传扬出去,这京中内外,以后还有哪府的门第敢娶你?”英亲王妃亲自伸手将品竹拿掉的面纱戴回了她头上,遮住了一张脸。
谢茵脸色有些发白,显然被吓得够呛,张了张嘴,好半响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指着谢芳华道,“你……你那日的脸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如今……这副样子?”
谢芳华笑了笑,没说话。
英亲王妃接过话,将那****前往忠勇侯府,谢芳华对她和秦怜说的理由说了一遍。
几位夫人闻言释然了,原来是因为多年服用药物残留在体内,如今吃了漠北神医的方子,以毒攻毒所致。也都微微替她宽了些心。
谢茵撇开脸,不再说话。
“碧湖里的画舫似乎开始了。”谢芳华沉静地转移众人的视线。
众人闻言立即向碧湖的画舫看去。
果然如谢芳华所书,那艘画舫已经开始表演,一名老者、一名少年、一名少女、一名小童。四个人把守着画舫的四个方位,中间有青年男子十二名,人人粗布春衫。手里各拿着一盏玲珑灯的玩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