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明末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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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战 前 布 置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大营里面就开始喧闹起来了,人喊马嘶不觉于耳。阵阵炊烟升起的白雾,也笼罩在营地上空。

人们洗漱毕,吃罢早饭后,就开始忙碌起来,收拾帐篷,装架马车,准备离去。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后面的追兵就快要到了,昨天欢乐喜悦过大年的情形,现在都已看不到了。人们的脸上也不见了笑容,都显的有些沉闷不语,小孩们也有所警觉,也不敢大声喧哗,随意打闹了。

李鸿星看到这里,也不由的一叹,知道大家这是对追兵的一种恐惧。毕竟他现在手下的这一群新兵,都是没有经过战斗,和胜利洗礼过的菜鸟。

别看他昨天在大帐里面,说的是头头是道,仿佛胸有成竹的样子,但这也是逼出来的。别人能乱,他不能乱,他再一乱,那就彻底没有戏了。为了大家的安危,更为了自己的小命,现在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拼出一条生路来了。

为此,他还让人连夜赶制了些,每个百斤重,大号的‘火药包’来。这些大号火药包,也是最后一道防线了,如果不成,到时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临行之前,他还让人用‘洛阳铲’在道路上挖了上万个小坑出来。用‘洛阳铲’来挖这种小坑还是非常方便的,一铲子下去,就是一个碗口大小的坑,至少骑兵是跑不起来了,步兵过的时候,也要小心翼翼的看着脚下,才能够通过,这样至少能够延迟一下追兵的前进速度。

‘瓦亭峡’离此倒也不远,只有不到十里的距离,快一些,一个时辰就到了。

等李鸿星他们驶过,宽不过百米的瓦亭峡后,来到了一个类似十字路口的地方。

张海这时用手指着两旁的地形,对着李鸿星介绍道:“李大哥,你看,这右边的是‘长沟’,左边的是‘苋麻沟’,咱们只要把火炮架到两边沟上的斜坡上,正好封住‘瓦亭峡’的出口,不管来多少的敌人,都没有办法从这安然通过。”

李鸿星看到这里的地形后,也不由的喜出望外。毕竟看模拟的简易沙盘,和实际的地形还是有所不同的。

这里正像张海所言的,是个类似十字路口的地形,更主要的是,长沟上面的土坡是斜对着瓦亭峡的出口的,构成一道斜面射击,这就意味着,即使对方有火炮,也没有办法直接射击,只能将火炮推到瓦亭峡的出口处,处于坡上的炮火的直接覆盖下,才能够开炮还击。

看到此地地形,李鸿星忐忑不安的心,此时才终于放了下来。他最为担心害怕的,就是后面的追兵携带着火炮而行。毕竟他所携带的,都是不到百斤重的轻便小炮,可固原城里面,可还剩的有几百门火炮在那里面撂着呢(他卖出换出的都是青铜炮,铁炮都在那撂着呢)。

只要对方随便拉几门几百斤重的火炮上来,就能够远距离的对着他轰击。到那时,他要么撤退,要么硬着头皮的冲上去。指望着几百新兵,冒着火炮的轰击,勇敢的冲上前去搏杀,结果可想而知,即使胜利了,也会是损失惨重。可要是一旦撤退,这几千的妇孺老弱,和无数的粮草可就全保不住了。

现在终于不用担心敌人的火炮了,他立马信心爆满,意气风发起来。他又仔细的看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准备将火炮阵地主要就构筑在长沟上方的坡地上,旁边苋麻沟坡上也少量布置些火炮了,这样就能够对瓦亭峡出口的敌军,进行交叉火力炮击了。而火枪兵和步兵就布置在坡地下方的官道上,刚好封住瓦亭峡的出口,骑兵就放在最后面了。

随后他把陈虎召来,用手指着两边山上的坡地,对陈虎笑着吩咐道:“虎子,你一会把火炮就布置在这两边山上面的坡地上。主要布置在长沟上面的坡地上,另外一边的坡上也少量布置些了。你在这坡地上先挖一条半人深,一米宽的沟,将挖出来的泥土就堆在沟的前面,到时将火炮架在上面就可以了。另外在坡底在挖一个小的断层出来,这样敌人就不容易攀爬到坡上面去了。断层的前面还要在多挖些陷坑。人手的话,你去找丘健帮忙了,让他给你组织些人手帮你挖沟,这个速度要快,赶中午之前,就必须把火炮都架好。”

陈虎听到后,大声保证道:“知道了,李大哥,我这就组织人手上去挖沟去,一定赶中午前就弄好,把火炮都架起来。”他说完后就转身快步离去。

李鸿星接着又走到坡下面的官道上,他站在这里,朝着瓦亭峡那边观望了一番。这里距瓦亭峡的出口也就四十余丈的距离,他决定就将火枪兵和步兵就部署在这里了。随后他又和丘健等人商议起如何布置了。

商议完毕后,他让人先将些装满粮食的独轮车推了过来,对着瓦亭峡的出路口先排成一列,后面隔着一丈多远的距离又用独轮车排了两列。最后他又用装满粮食的大车在最后也排成一列。在直线排列的车辆中间,还留有一丈宽的路口,用来出入。

即使如此,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让人在第一排独轮车前面,又让人堆上了半人多高,两尺多厚的土堆。等第一排车辆前面,半人高的土堆都堆好后,李鸿星这才放下心来。除非敌人带着上千斤的火炮前来,否则的话,即使几百斤的火炮对此也无能为力。

身旁众人起初对李鸿星,用装满粮食的车辆拉来使用,就有些疑惑,再见他还让人在粮车的最前面,又堆了半人高的土堆,就更为不解了。

这时看到刚才还绷紧的李鸿星松懈了下来,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旁边实在憋不住的刘志勇恬着脸,凑了上来,咧着嘴笑着问道:“李大哥,这为什么要用装满粮食的车辆呀,这万一被糟蹋了,就多可惜呀。还有这前面为什么这么麻烦的,堆这么高的土堆呀,有这粮车还不能防箭吗?”

李鸿星听到刘志勇如此一问,先愣了一下,然后又看到周围大家,也同样疑惑不解的神情,这才有所醒悟。他先笑了笑,然后对着大家轻声解释道:“冯麒虽领一千多兵马前来,这我到未曾放于心上。只是怕有一物,担心其携带而来。”

身旁众人听闻此言后,都诧异不已,冯麒领一千五百兵马前来,李鸿星都不放于心上,但有一物,却能够让李鸿星害怕恐惧,这是何物,能有如此威力?众人更加疑惑不解起来。

旁边的丘健听闻此言后,开始也有些疑惑,但突然间他眼中一亮,脱口言道:“火炮,可是火炮?”

李鸿星听后用力点了点头,朗声解释道:“此物正是火炮。想当初我等只从火器库里面,拿走了一百多门小炮,那里面还剩下几百斤的铁炮数百门,上千斤的铁炮也有不少。一旦那冯麒携几百斤,或者上千斤的火炮前来,远离我等上百丈的距离,对着我方用火炮轰击,我等该如何应付?”

周围众人听闻此言后,都不由的吸了口冷气。这火炮的威力,他们这些天可是没少见过,光是他们这边不到百斤的小炮,都轰声震天,一炮下去,几十丈内都弹如雨下,靶倒树歪。这冯麒真要是拉的几百斤,甚至上千斤的火炮前来,隔着上百丈,一炮轰来,那还不声雷剧烈,地陷山崩不可。想到此景,众人不由的脸色发白。

刘志勇一想到此处,也不由的脸色发白,浑身也打了个寒颤。他语音有些颤抖地问道:“李、李大哥,那可如何是好?”

李鸿星则淡然一笑,缓声言道:“那冯麒如果没有携带火炮前来,那一切都好。即使其携带火炮前来,也无妨。这防备火炮和火枪轰击,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地面上挖一条,一人多深的土沟了。将沟土置于沟顶,人躲避在沟中,不要漫说几百斤,上千斤的火炮了,就是几千斤重的‘红夷大炮’轰来,也是毫发无损。只是咱们现在时间紧迫,就没有采用此法而已。另外一种就是在平地上,堆放装有泥土的土袋或者土筐了,这样也可以有效的防范火炮轰击,当然效果要差于躲避土沟之中了。而且要是对付‘红夷大炮’的轰击,还要堆的更厚些。考虑到咱们草袋和藤筐比较缺少,我就临时用粮袋来应应急了。为了以防万一,我又让人又在粮车前面,再堆上半人高的土堆,这样一来,即使是千斤的火炮轰击,我等也可安然无恙了。这些防范火炮火枪的法子,你等都要牢牢记住,以后行军布阵之时,都要常常用到,一定要铭记在心。”

众人听到李鸿星的讲解后,这才恍然大悟,不由的也都放下心来。

刘志勇听后,也顿时来了精神了,他挺直了腰板,大声笑着赞道:“哈哈哈,还是我们李大哥有办法。”随后他又学着戏台上的做派,先摆了个造型,然后拉长声音的高声喝道:“哇呀呀呀,那冯麒小儿不来则已,来之,吾必将杀其片甲不留。”众人看着他那样子,不由的都哈哈大笑起来。

等大家笑闹了一会,李鸿星又让人在阵前三十丈的范围内,先用‘洛阳铲’又挖了无数的小坑,另外就测量好距离后,又堆了好些小土堆,并在面对他们这一边的小土堆上,放上了,包着小石头的,颜色显眼的小布包,来做为射击的参照物。

官道上他倒是特意让人留了下来,在路面上没有挖坑。这不仅是为了进出方便,另外主要考虑到敌军一旦溃破后,也好让骑兵方便出击追杀。此外,他以防万一,又在阵前二十丈的地方,又埋下了六个各百斤重的‘火药包’,并在上面铺放了一些干枯的草料,还在上面又撒了些火药。

等李鸿星他们,将这一切都布置的差不多的时候后,已经接近中午了,这时后面的饭菜也飘香而来,他又连忙招呼大家赶紧吃饭。

虽然每个人碗里面,都有大块油亮的肥猪肉,和滚烂的羊肉,但大多数人都食不知味,都在快速的往嘴里面扒拉着。毕竟每一个人都知道,大战即将来临,这些才拿起刀枪没有几天的新兵们,心里面都有些紧张害怕,不知道大战之后,自己能否还活着,继续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等大家都匆匆忙忙,食不知味地吃过午饭,李鸿星又让大家先行进入阵地。火炮手们都再次检查了下火炮,将炮击角度设置好。抬枪手们也都将抬枪架到前面两排粮车的上面。

长枪手们则是呆在第二排和第三排粮车后面,他们除了一杆长枪外,每一人还带着三杆‘矛枪’和一个‘投矛器’,来作为远程打击。其实不仅是长矛兵带着矛枪和投矛器,连火枪兵也带着‘投矛器’和‘矛枪’,毕竟抬枪的发射速度太慢了,近两三分钟时间,才能够射击一次,这个时间敌人早都冲到近前了。

等大家都准备完毕后,李鸿星又让火炮,先进行了一番轮流实弹发射,一是让大家都先适应一下,另外就是让炮手们都看一下实弹炮击的着落点,不要偏差太大。等炮击了一轮后,炮手们又重新调整了一些偏差较大的火炮。

接下来李鸿星就让所有的军士,原地休整歇息了。松懈下来的军士们,有的在检查着手中的火枪、火炮、有的在擦拭着枪头,有的则说话聊天,更多的人则是面色紧张的沉默不语。

而最后面的骑兵们,也都抓紧时间,给马匹喂着食物,饮着水,军士们都在享受着战前最后的宁静。

虽然军士们都歇息下来了,但还有几百名青壮辅工们,还在继续的挥洒着汗水,努力地劳作着。他们还在忙碌着,挖掘着坡地最底下的断面,使之更不容易攀爬上去。另外还有阵前的小陷坑,他们也尽量在挖的大一些,深一些,让人更不容易落脚,懈滞前行的步伐。

这时忽从瓦亭峡里面冲出两匹快马驶来,‘哒哒’的马蹄声响在了众人的心上。那快马上的骑士冲出谷外,看到众人后,逐步放缓了马速,一人嘴上高声喊到:“报——,紧急军情。”

刘志勇听闻后,连忙带了两人迎了上去,一看果然是他派出的哨探。那两名骑士看到刘志勇迎了上来,连忙放缓缰绳,待到近前,勒住马头,接着从马上翻身下来,其中一人对着刘志勇一拱手,大声报道:“禀告大人,敌人前锋骑兵已过了萧关,离此不到五里。敌人的大队也跟随在后,也不超十里远,还望大人定夺。”

刘志勇听闻后,不由的转过身来,向李鸿星望来。李鸿星听闻敌人大队,也不足十里远了,这样算去,顶多在过半个时辰,敌人的大队人马就赶过来了。

李鸿星向刘志勇轻轻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什么要问的。刘志勇见状则转过头来,对那两名气喘吁吁的骑士,笑着轻声言道:“真是辛苦两位了,你等下去先行吃饭了,随后在好生休息一番了。”那两人应了一声,随后牵着马,向后面缓缓行去。

李鸿星也随即下令,通知下去,让还在辛苦劳作的辅工们,在忙碌上一盏茶的时间(10分钟左右),就全部撤回来。趁此,李鸿星也带着亲兵们,又把各处的布置,又细细检查观看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