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明末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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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灾 民

小胖子高波听闻此言后,眉飞色舞的说道开来:“那到没有,现在只要有钱,到哪里都是大爷。再说了,咱还有件官身的,真有那不长眼的,我把官身一亮,也就不敢找麻烦了。只是粮草我到没有敢多买,就买了三千石的粮食和草料,还买了些盐和布匹,另外还买了几百头的羊和上百头豚,和几十头牛养着呢。此外还召收了四百多的流民。本来我还想在多买些呢,可我爹说东西一旦买的太多了,担心到时没法运走,就没有再买。另外考虑到这进山的路又不太好走,我爹又让人加紧打造和收购了好些独轮车。李大哥,我这东西是不是准备的少了呀?”高波最后有些担心的问道。

李鸿星听到这,才把心放了下来,他当初直接让高波父子,带着三万多的银子南下买东西,还是有些欠考虑。他可真担心高波父子直接把这三万多的银子,都买成粮草物资了,到时一大堆的东西没有办法运走,那他就头疼了。

李鸿星连忙笑着对高波夸赞道:“东西没有买少,还是你爹考虑的周全,要是真买了一大堆的东西,我还真要愁怎么运走呢。这一路上,我们也沿途买了不少粮草,粮草还多着呢。多亏了高大伯考虑周全,一会见面了,我还要好好的,再谢谢他老人家呢。”小胖子高波听到这,才放心下来。

等李鸿星带人渡过了渭河后,又沿着‘清姜河’南下不远,就到了一处河岸附近的营地。这时旁边的高波凑了过来,用手点指着左边的山坡,笑着介绍道:李大哥,这上面就有华夏始祖之一‘炎帝’的陵墓,要么咱们也抽个时间上去祭拜一番,也好求求他老人家的保佑。”

李鸿星猛然听到‘炎帝陵’就在这附近,不由的也有些意动,但随后想了想,觉的还是算了,他摇了摇头,轻声言道:“还是算了吧,咱们现在也算是在逃命途中,什么时候等咱们在风光的回到此地了,到时在大张旗鼓,风风光光地去祭拜炎帝他老人家了。”

小胖子高波听后,觉的也有道理,现在去偷偷摸摸的祭拜,当然不能表出诚意了,以后有机会了,再弄些三牲五畜什么的,大张旗鼓的祭拜祭拜炎帝他老人家了。

等李鸿星和高波进入到营地中,的大帐里面时,大家都已经聚齐等候了。李鸿星入帐后,先对着高波的父亲行了一个礼,然后笑着称赞道:“这次小侄思虑欠妥,还是多亏了高大伯,没有买下太多的东西,不然的话,小侄到时可就要头疼了,如何将那么多的东西拉走了呀,真是要多谢谢高大伯了。”

高波的父亲听闻后,高兴的眯起了小眼睛,然后摆了摆手笑着朗声言道:“哈哈哈,你我之间不用那么客气,这都是应该的。我当时也是担心买的东西过多,不好运走,就少买了些。再说凤翔府、宝鸡县这边地处平原,耕地众多,水域充沛,粮草到不算紧张,只要有银子,就随时都可以买的到的,实在要是短缺了,再去购买也来的及。”

李鸿星还是称谢了一番。大家现在又好不容易的齐聚在一起了,而且目前物资充分,随后大家就开始摆酒设宴欢庆,热闹的畅饮吃喝开来。

次日大早,李鸿星他们收拾好营地后,领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沿着清姜河岸,继续南下出发了。此时他们就远离了黄土高坡了,穿行在秦岭山脉的‘陈仓古道’之间,沿着‘嘉陵江’一路南下,路途也变的更加艰险难走了。不到两百多里的路程,他们就足足走了五天才走了出来,好不容易才来到了‘凤县’。

来到凤县刚好赶上,这一天是正月十五元宵夜,李鸿星就决定先在凤县在多歇息上一天,好好歇息歇息,养足精神了,过完十六了在重新出发了。另外他们又打着官军的招牌,多花了些银子,在凤县这里又补充了些物资。

这一日,两当知县车胤贤正在堂中处理着公务,这时堂下突然慌张的跑上一人来,车胤贤定眼一看,原来是负责城防,把守城门的壮班班头张全。看者张全气喘吁吁的样子,车知县不由的心里一紧,连忙问道:“何事慌张?还不速速报来。”

张全上气不接下气的回禀道:“启禀大、大人得知,城外来了一批官军,正在城外‘两当河’畔扎下营来,小的特来禀报,还望大人定夺。”

车知县听闻到城外来了一波官军,这才放下心来,只要不是王大梁杀来,那就好。车知县再次问道:“他们是哪里来的官军,来此所谓何事?”

“报大人得知,他们说是奉三边总督之命,前来清剿逆贼王大梁的,现在路经此地。”班头张全缓声回道。

“原来如此,竟然是清剿逆贼王大梁的大军来了,这一下,吾等就可安心了。”车知县这下才安下了心来。他随即又想了下,觉的还是把众人都招集起来,再商议一下较好。

然后车知县对着张全吩咐道:“张班头,你去把陈县丞、刘主薄他们都请来,另外把赵西席也一同给我请来,吾有事相商,速去。”

张全先行了一个礼,然后告辞后,快速转身离去。

过了盏茶的时间,陈县丞、刘主薄、赵西席都接踵而来。等众人落座、上茶后,车知县便轻声问道:“想必诸位也已经知晓了吧,城外来了一支大军,据说是去清剿逆贼王大梁的,路经此地。诸位都说说看,吾等该如何行事呀?”

屋内几人听闻后,沉默了片刻,随后陈县丞先声言道:“县尊,按惯例,有路经的大军,县里应提供些粮草即可,但是考虑到‘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咱们县里刚招过匪乱,再也乱不得了。我等最好还是派人,与领军之人联系一下,在带些酒肉犒劳一下了,省的这些骄兵悍将们,在肆虐百姓,骚扰地方了。还望县尊定夺。”

车知县一想也是,万一再被这些骄兵悍将们在祸乱一下地方,那可真是无法收拾了,还是要给些好处了,尽快打发去了。他随后向刘主薄问道:“刘主薄,县里粮银还有多少,可否还能在挤出些来,已打发城外的大军?”

刘主薄听闻此言,不由的先苦笑一声,然后无奈回道:“启禀县尊,粮库里面也就只剩下六百余石粮食了,这些粮食可是不能轻易动的,否则就难以支撑到夏粮了。银钱也就只有五百余两,顶多动用几十两出来了。此外草料到是还有不少,可与城外大军送去。还请县尊决断了。”

车知县听到此,不由的有些犹豫起来,光送些草料,能否把城外大军打发了去呢?要是不行,到时可如何是好?

正当车知县还在迟疑,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赵西席轻声咳了一声,然后笑着言道:“东翁不必如此忧虑,衙里虽说没有粮银,但并不等于县里面就没有粮银,县里面的大户、乡绅们,还是有不少银子和粮食的呀。”

车知县听后眼前一亮,可随后就暗了下去,他不由的长叹一声:“哎,大户、乡绅虽然有银、有粮,但他们怎可安心拿出。吾等又不能上门逼迫,令其强出粮银呀,毕竟来日方长呀。”

赵西席却不慌不忙的先喝了口茶,然后放下茶碗,笑着轻声讲解道:“东翁,吾等是不好上门逼迫,但城外的大军却可以呀。吾等只需将城外军将和城内乡绅、大户聚集在一起,让其自行商谈即可,其结果如何,与吾等自不相干,东翁,意下如何。”

车知县听后不由大喜,但他还是矜持的对陈县丞,和刘主薄轻声问道:“二位意下如何?”

陈县丞和刘主薄先相望了一眼,然后一口同声答道:“此策甚好。”

车知县听后,不由的先用手捋了捋颌下长髯,然后朗声吩咐道:“即如此,就按此策行事好了。陈县丞,汝便去给城外的大军送些草料了,并邀请其军中主将,来‘醉仙楼’赴宴了。”陈县丞连忙应了下来。

随后车知县对又着赵西席,笑着轻声叮嘱道:“还要麻烦赵幕友了,汝取吾之名刺,去请县内的乡绅、大户们同去赴宴,吾便有事不去了,汝代吾招待众人即可,宴后在报与吾知晓。”

赵西席也连忙应了下来,随后大家又闲聊了几句,便散去,各自忙碌去了。

城外的大树和屋檐下,全是老人、妇女和孩童,携带着破烂不堪的衣物、和少量行李,狼狈不堪的卧坐在那里。有些不懂事的小孩也正在啼哭不止。无精打采的老人和妇女们也在唉声叹气,每当看有路人经过,都高举破碗,哀声乞讨。

当看见李鸿星等一批大军临近时,都惊恐不已,赶紧将身旁的孩童扯过来,紧抱在怀中,更有妇人将哭泣着的小孩嘴巴,紧紧捂住,不让其发声哭闹。大家都惶恐不安的注视着越来越近的兵马。

李鸿星望着这些衣衫褴褛,骨瘦如柴,两眼深凹,两颊皮肉下垂,形同鬼魅的灾民,看到他们那麻木、绝望和略带惊恐的眼神,不由的心里就烦躁起来。

这时小胖子高波凑了过来,他紧皱眉头,并用一只手捏紧鼻孔,另一只手扇动着面旁的空气,不让空气中那充满着腐臭、酸臭,还有那便溺的臭味袭来。他大为不解的瓮声问道:“李大哥,这里怎么也有如此多的流民呀?”

李鸿星先缓了缓神,然后在沉声解释道:“准确的来说,这些还不算是流民,应该是灾民。”

“灾民,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灾民呀?他们遭了什么灾呀?”小胖子高波好奇的问道。

“应该遭的是‘兵灾’吧。还记得咱们是打着什么名义南下的吗?”李鸿星对着小胖子高波问道。

小胖子高波先皱眉想了想,然后恍然大悟地高声叫道:“啊,咱们可是打着清剿,汉南王大梁的名义南下的,李大哥,这不会就是王大梁他们造成的吧?”

作者说明:

本章写到两当知县是车胤贤。主要是没有能够查到,崇祯二年,两当县的知县到底是谁。但车胤贤也的确当过两当知县,但是在崇祯七年,在两当任知县,并被李自成的兵马所杀,死于崇祯七年八月。

历史上记载的是,在崇祯七年崇祯七年(1634年)四月,李自成起义军部将过天星、混天星、一斗谷、老回回、摇天动等部西进陇南,转战两当、徽县等地。七月下旬,攻占成县县城,击杀秦州卫将领将应举于城东门楼,擒典史孙如球于营是,在石碑、张旗两寨布防。八月,移军至泥阳。随后进入西和、礼县、阶州、文县,先后杀死两当知县车胤贤、文县守备张外勋、西和知县耿桂芳等明朝官史。

由于车胤贤是五年后,死在两当知县任上,李自成的兵马下的,所以在找不到当时,明确的知县是谁的情况下,还是让车胤贤继续提前等两当县的知县了,请大家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