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明末风雨
9673000000053

第53章 城破人亡

李鸿星听闻敌人都已撤下城墙,倒也不觉诧异。毕竟不管是谁,面对这种只能被动挨打,却不能还击的情形,都会选择撤下去的。只是敌人撤下城墙后,又该如何行事呢?是撤退、固守巷战、还是出城野战?李鸿星一边思量着,一边观瞧着众人,并且朗声笑着问道:“诸位以为如何,那石寿德下面该如何行事呢?

旁边的张海听闻后,咧着大嘴大声笑道:“哈哈哈,李大哥,那老家伙除了逃跑外,就剩下投降了。不过你放心好了,周围道路都有人把守,还有骑兵巡视,那老家伙绝对逃不掉的。”

李鸿星听到这里也是点了点头,的确如此,李鸿星早已在周围布置好,就是防备其逃窜的,此次要做的就是将其一网打尽,绝不能让其逃出生天的。

这时,一旁团庄堡的张家主,略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恭声言道:“大人,此时还是要堤防那石寿德老贼困兽犹斗,行那鱼死网破之举,拼死出城野战。只要其能够出城将投石车和楼车毁掉,对其而言,就有一线生机。还望大人明鉴。”

李鸿星闻后也是不住的点头:“张家主所言极是,我等还是要小心谨慎些好,严防其行那狗急跳墙之举。传令下去,严防敌人出城野战了,让炮兵和步卒们都做好准备了,并让投石车换上‘陶雷’,做好发射准备了。”旁边的亲兵应了一声后,就急忙的跑下去传令去了。

那陶雷就是改良后的火药包,只不过是将火药装入陶罐之中。虽说宋朝就有内盛火药,外以生铁包裹的‘震天雷’这种原始炸弹了。但考虑到制作震天雷稍微麻烦些,目前急切之间,就先用陶罐包裹火药了。为了增加其威力,还在里面放置了些铅子、铁砂。另外为了防备陶罐掉到地上破裂开来,又再陶罐外面粘贴上一层布麻,这样即使其掉落地上开裂了,也还能保持完整形态,而不影响火药的爆炸威力。

随后李鸿星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对张海和刘志勇言道:“为了以防万一,你二人也下去率领骑兵护卫在军阵两翼了。要是前锋力不可支,你二人就领骑兵前去救援了。”

张海和刘志勇早在一旁都等腻了,可这攻城又轮不到他们骑兵出马,也只能在旁无奈观瞧了。这一听,终于有他们出马的机会了,就连忙高声应下,随后兴高采烈的匆忙离去了。

李鸿星这边才下令不久,就见石家堡吊桥坠下,城门洞开,石家堡的乡兵们推着盾车,举着盾牌,穿着杂七杂八的各色衣服,挥舞着手中兵刃,嗷嗷嚎叫着杀出城来。

楼车上的火枪兵们见状后,率先对着冲出来的人群开火射击。砰砰的枪声不断的响起,一团团的白烟也在空中升腾起来。随之就见人群中不断有人中枪后,惨叫一声翻倒在地,而后面紧随冲出来的人群,则毫不迟疑的从其身上践踏而过。

而火枪兵每次射击后,还要先等待烟雾散去后才能够再次开火。正躲在盾车后面,向前冲击的石全武见火枪开过一次火后,更是高声喊叫道:“快向前冲呀,冲到近前,火枪就不能开火了。快向前冲呀。”而跟随在其左右的死士们也是高声嚎叫着,加快步伐向前冲去。

而这时,就听见对面军阵里面尖声刺耳的铜哨声响起,随后如乌云般腾空飞起的矛雨向这边飞驰而来,吓的石全武连忙一头穿进一辆盾车后面,蹲低身子,紧靠在盾车之后。而一些躲闪不及的乡兵们,直接被射翻在地,滚滚的鲜血顺着伤口向外淌冒着,顿时,无数痛苦哀号的惨叫声再次不断的响起。

躲在盾车后面的石全武见状,不由的冒出身冷汗,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在往前冲时,就猛然间看到对面军阵两侧,冒出七八辆炮车来,随之只见火光一闪,轰声震天,无数铅弹炮子漫天飞舞,呼啸而来,钻进一个个的身体里面,撕开一道道的血洞。

顿时间,就有几十人被火炮打翻在地。更有些人直接被打飞了起来,还没有完全落地,便已经气绝身亡。还有那重伤未死之人,血肉模糊的在地上翻滚着,大声惨叫哀号着。

正在冲锋的乡兵们,也被这顿火炮给打蒙了,很多人都一下愣住了,缓下了脚步。还没有等后面的石寿德发火怒骂,此时就见天空中又有六枚石弹袭来,吓的众人又是四散躲避。

可惜这次飞来的不是石弹,而是每颗装着五十斤火药的追命陶雷,随之而来的就是六声轰天巨响,烟雾火光腾起数丈,方丈之内,人、物具为灰粉。更有无数的陶片、铅子、铁砂,向着四周漫天飞溅而去,又是无数的惨叫声四起。

石寿德也被强大的气浪掀滚在地,好悬没有昏了过去。身上的衣甲也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只剩下的胸衣也是破烂不堪。头上的盔帽也不见了,额角也被蹭破了,滴滴的鲜血顺着眉角流淌了下来。更惨的是左臂也被飞射的铅弹、还是石子给打折,露出一个血洞来,涌涌的鲜血也在往外流淌着,外露的伤口处,还可以隐隐的看到森森的白骨。

石寿德强忍着疼痛,用右手撑起身躯坐了起来。闻着这刺鼻的血腥味和火药味,他不由的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等火药的烟雾慢慢散去后,只见这满地都是残肢碎尸,血迹盈地。耳边更是不断传来那痛苦哀号惨叫声,这如同地狱般的惨景,让他不由的心如死灰。这时,一颗沾染着血迹的佛珠缓缓朝他滚了过来。

看着这颗似曾相识的佛珠,他心头不由一紧。他缓缓伸出颤巍巍的右手,将这颗滚动着的佛珠一把紧握住,然后慢慢的抓到眼前,在缓缓的张开手掌。没错,这应该就是他长子石全文手腕上带的那串佛珠中的一颗。随之他的心砰砰的开始作响,浑身也在不断的颤抖着。

这时就听见有人在高声尖叫着,“不好了,大少爷死了,被天雷给劈死了……”听到这里,他不由的身体一软,手掌也无力的垂了下去,那颗佛珠也跌落在地,缓缓的在尘土中滚动着,一行浊泪也顺着石寿德的眼角缓缓的淌下。

随着陶雷的几声轰天巨响,又炸翻了无数的乡兵,震的地面也是在不断的晃动着。见到此景的乡兵们,都被此等景象吓呆了。在他们看来,这可是五雷轰顶呀,是老天发怒在惩罚他们呀。

接着又听见大少爷也被天雷给轰死了,再看看四周血肉模糊,残肢碎肉遍地的场景,听到那不断尖声痛苦的哀号惨叫声,闻着那混合着鲜血和火药,领人作呕不已的气味,乡兵们在也撑不住了,都开始尖叫着四散逃窜开来。

观战的李鸿星看到敌人在火炮和陶雷的轰击下,伤亡惨重,剩余之人也都逃窜开来,不由的连忙大声喝道:“擂鼓吹号,全军出击。”

随着令旗挥动,咚咚咚的鼓声震天响起,低沉的牛角号也呜呜的响彻起来。随之大军也整着队形,推着盾车,缓缓的向城门处的敌人逼近。

而张海和刘志勇听见鼓号齐鸣,更是兴奋的在马上将手中刀枪一挥,大声喝道:“冲啊,杀进去呀,不要让他们把城门关上了。”随之轰轰的马蹄声震天响起,从两翼齐飞而出,溅起道道烟尘,冲着城门杀将而去。

逃避不及的乡兵直接被飞驰而来的骑兵砍翻在地,更有一些见势不好,就连忙跪倒在地,不住的讨饶乞降。骑兵对那些跪倒乞降之人也不去理会,只是驱马去追杀那些逃窜和反抗之人。

石全武也被陶雷的几声巨响震倒在地,当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时,就听闻有人在高声尖叫道,大公子死了,被天雷所杀,他不由的心里暗暗欢喜起来,哈哈哈,大哥终于死了,这下子,再也不能去算计他了,整个石家堡以后都是他的了。

还没有等他欢喜一下,就听得身后阵阵马蹄声轰然响起,扭头一看,两对骑兵正从两翼向他这里杀来。顿时吓的他是魂飞魄散,连忙扭头拔腿向城门处疾奔而去。

却不想,正因为他身着一件黑色皮甲,早已被冲过来的骑兵们盯上了。几名马上的骑兵见状,是条大鱼,连忙冲他飞驰而来。

一名骑兵驶到其后,伸出手中长枪,朝着他的背心狠狠扎下,只听见扑的一声,长长的枪尖穿过其后背,直透胸膛。骑士也连忙松开手,仍由长枪插在其身,随后慢慢放缓马,停了下来。

正在向前奔跑的石全武猛然间就觉的背心一凉,一股钻心的刺痛,从背部直透前胸。随后就被带的往前猛冲了几步。等他停下来,下意识的低头下看,只见胸前冒出寸长的枪尖,无数的鲜血正在往外涌冒着。他眼中有些迷茫,想要说些什么,可一张嘴,就喷出几口鲜血,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的疼痛。

他不由的身子一软,就跪倒在地,接着,眼前的所有景物,就好像是个正在急速收光的舞台场景!一切的一切,都这么快速地……越变越淡了。最后,他眼前一黑,就再也不知道了,身子也慢慢的扑倒在混着鲜血的泥土里。

而在城门处刚刚站起身来的石寿德,却刚好把这一幕全看在眼中。长子刚刚被轰的死无全尸,仅剩的次子也在自己面前,眼睁睁的被人杀死,他不由的脸色大变,全身发颤,猛然间感到喉头微甜,一张嘴,一口鲜血喷洒而出,随后身子一软,缓缓的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