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北非台地的主体,地表起伏平缓,海拔一般在200到500米,中部隆起许多高地和死火山,最高峰是提贝斯提高原上的库西山,海拔3415米。由三个山脉把提贝斯提高原与中央撒哈拉沙漠、塔西里?阿杰尔联结着。这些山脉都是由沙岩构成,由于水和风的侵蚀,现在它们是由超过1000米高度的沙岩形成。
这里的气候极端干燥,年降水量大都不足100毫米,昼夜温差大,多强风和沙暴。多干谷,少植物,地面主要是石漠、砾漠和沙丘。整个区域是一片荒野,根本无人居住,因为没有水源,也很难找到食物。
在夜色和沙尘暴的掩护下,越野车很快钻进了一个山谷,里面竟然有零星的植被,出现了一丝绿洲的罕见景象。
全副武装的人们围了上来,他们大都穿着已变成土黄色的阿拉伯长袍,围着黑色头巾。
从第一辆车上下来的是护卫,他们与迎上来的人亲热地打着招呼,拥抱着。第二辆车上缓缓走下来一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是个东方人。在他身后又出现了几个中国人,显然是他的随行人员。老者的神色很镇定,淡淡地看着四周。
第三辆车上跳下来一位阿拉伯老人,众人看着他,轻声地欢呼起来。他便是双手沾满血腥的恐怖组织头子哈桑?萨巴赫。
哈桑向大家挥了挥手,对身边的副手说:“好好招待李先生,他可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
“是。”那人跑过去,对那几个亚洲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几个持枪的人过来围住他们,将他们带走了。
哈桑走进山边的一处土屋,赛义夫正等在那里。见到他进来,赛义夫对他敬了个军礼。哈桑亲切地上前去,与他紧紧握手。
赛义夫按了一下开关,一堵墙壁打开来,露出了向下的阶梯。他陪着哈桑向下走去。
“情况怎么样?”哈桑问。
“没什么大的变化,一切正常。”赛义夫答道。“那个美国人没什么价值。德国人在‘挖掘机’上撑了5次,也都招了。他确实是德国情报部的特工,不过他这次出现在中东,是为了查找那些被绑架的欧洲游客的线索,跟我们那些走失的克隆战士没关系。这个德国人现在已经彻底崩溃了,一提‘挖掘机’,你问什么他都说。”
“唔,那个中国人呢?” 哈桑显然对此很感兴趣。
“他的确很能熬。”赛义夫笑道。“已经上了‘挖掘机’17次,就是铁人都能熬成汁了,他倒是还行。我们现在已经在试6级了,他每次都能撑上1个多小时。”
“真是难以置信。中国人的大脑难道与众不同?” 哈桑兴致勃勃地说。“呵呵,你带我去看看那个可敬的年轻人。”
他们走进过道,赛义夫在前面恭敬地领路。一直走到过道的尽头,赛义夫让守卫打开锁,推开紧闭的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全封闭的石室,中间有一张床,上面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棉被。
哈桑上前去,仔细打量着这个年轻的中国人,只见他脸色惨白,憔悴至极,已经不成人形了。
“他的情况看上去好像不太妙。” 哈桑温和地说。
赛义夫耸了耸肩:“医生说还不会死。”
“挖出什么东西来没有?”
“可以说没有。我们一直看到的都是一个年轻女人,好像是他的初恋情人。我们的专家说,这个情人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所以他满脑子都是她。”
“看来是个重情义的孩子。” 哈桑微笑。“赛义夫,我实在是很好奇,你说他到底能熬多久?”
赛义夫也笑:“这也是我现在很好奇的。”
哈桑探出手去,轻轻触了触那年轻人冰凉的额头,柔声说:“好孩子,坚持住了,好好让我瞧瞧你。”
赛义夫笑道:“我相信他一定能够满足您的小爱好的。”
哈桑缓缓地点了点头。
忽然,那个年轻人动了动。
哈桑和赛义夫都注意地看着他。
英翔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睁开了眼睛。他一声不吭地看着哈桑,虚弱的眼神似乎没有焦点。
哈桑细细地打量着他,和蔼可亲地问道:“孩子,你还好吗?”
英翔什么都没说,又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赛义夫笑道:“我看他现在是不可能有力气说话的。”
哈桑呵呵地笑道:“你还对他做过什么?看来不像是光用了‘挖掘机’。”
赛义夫显然很愉快:“我也挺好奇的,所以让人搞了点小实验。”
哈桑笑着摇了摇头,但没说什么。
赛义夫笑道:“我只是想看看,特别讲究礼义廉耻的中国人在经受了******后,还能在‘挖掘机’上熬多久。”
“呵呵,你这不是要他的命吗?我还想看得久一点呢。” 哈桑微笑着,脸上并没有责怪的神色。“他是块好材料,我想另外再做点实验。”
赛义夫笑道:“那是一开始这么干的,我们不是想尽快得到有价值的情报嘛。现在,他存在的意义不过是您的试验品,所以我就没再做别的了。我们这里现在有的是人质,我的小实验可以用在别人身上。”
“其他人我不管,那个亚洲首富可不能动。”
“这个当然,那是我们的宝贝。哦,他们公司是怎么答复的?”
“他们已经同意付款了,很爽快。不过由于金额比较大,又必须通过瑞士转账,需要点时间……”
他们边说边走出门去。接着,门被关上,上了锁。
英翔闭着眼,一丝喜悦涌进他那已经惨淡了很久很久的脑海,使他有了一点力气。他慢慢地抬起仿佛重逾千斤的左手,缓缓地在胸口摸索着。他觉得整个身体根本不听使唤,那只手每挪动一厘米,他都累得几乎昏迷。他咬着牙,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了,就要成功了。
为了方便随时将他拖上手术台,他们没再给他穿衣服,这让他此时的行动少了一层障碍。他用了很长的时间,终于将手挪到了右胸下方第二根肋骨之间。他曲起大拇指,将尖端对准自己找到的地方,用尽全身力气按了下去。可是,他实在是太虚弱了。安装在他体内的那个装置设计得很精巧,一个正常人是用不了多大力气的,一按就行,但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了。他只得又一点一点地用力提起了右手,按在左手上,以继续加大按压的力量。
在他缓慢地动作时,难以忍受的疼痛便又开始在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里燃烧。他竭力不去理会那越来越剧烈的痛苦,努力呼吸着,抗拒着,保持着按压的力道。他在心里默念,从1数到20。一丝异样的痛楚在他按压的地方迸发,随即向四周蔓延。
英翔的手无力地滑落。他安静地再次陷入昏迷。
终于要结束了。
他身体里安装着的特别装置在他长时间的重力按压下被启动了。它如昆虫一般释放出一种浓烈的化学物质,类似于雌蛾招唤雄蛾时散发出的某种醇。这种物质对人体无害,而且完全不会被察觉。这种特制的化学物质很快通过英翔身体的毛孔钻出来,迅速散发在空气中,并随着气流穿出了通风系统。
很快,离此大约2公里的一个装置探测到了这种化学物质,并准确地辨别出方向。这个装置是最近一个月来陆续被人秘密放置在这周围的100个化学探测器的其中之一。不久,其他的大部分装置也都感应到了这种化学物质。立刻,它们启动了身上的发射机。
信号通过卫星在一分钟内便传到北京。英奇倾听着电脑发出的叫声,看着屏幕上勾划出的图形,眼里湿润了。
他拿起电话:“信号发回来了……他来了……是的,终于等到了。立刻行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