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披了件衣服,过去开门,“别怕,进来吧。”
这时,楼梯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数十名官兵冲了上来,并大声吆喝着:“开门,都把门打开,谁敢窝藏刺客,与刺客同罪……”
莫望月刚把油灯点亮,两名官兵就冲进来搜查,萌儿、轩儿迅速躲到她身后,一脸害怕地盯着官兵的动作。
看着他们粗鲁地将床上的被子扔到地上,莫望月忍无可忍地说道:“你们搜查刺客,我无话可说,但请你们不要把我的东西弄乱。你们是官兵,又不是土匪!”
那两名官兵动作一僵,其中一个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将扔到地上的被子拣起来放回床上,在房子里又找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后,并肩走了出去。
这时,搜查隔壁房间的官差大声问话,“这间的房客是谁?上前回话。”
莫望月拉了萌儿、轩儿从房间走出来,“是我弟妹的房间,听到吵闹声他们吓得跑到了我屋里。”
那官差上下打量着莫望月,“你们是哪里人氏?来永安城做什么?”
莫望月看到被丢弃在门口的书,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永州人氏,带弟妹来参加两日后的神童大赛初试。”并指着地上的书,“麻烦你们不要弄坏他们学习的书本。”
那官差横眉竖眼地道:“你说什么?”敢跟他叫板,胆子不小。
莫望月还是那句话,“你们是官差,并不是无恶不作的土匪,搜查刺客并不需要非得将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的东西扔得到处都是,不是吗?”
官差被惹恼了,恼羞成怒地准备拔剑。
此时,客栈的掌柜气喘吁吁地跑上来,“这位官爷,请息怒。如果搜查完了,请快些离开。小的这里虽然小,但也住着不少达官贵人,若是惹得他们不快,官爷您也不好交待不是?”
掌柜话音刚落,莫望月突然感觉身后起了一阵风,未待回头,身后便有男子的声音传来,那人厉声道:“事情办完了,快点滚,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那官差握住剑柄的手狠狠地抖了一下,说了声“是”,便带着其他人灰溜溜地跑下楼梯。
莫望月汗毛直立,转头看向身后。只是,走廊里除了掌柜与几名房客,在无其他可疑人物。就好像刚刚她的身后根本没有人出现过一样,除了声音,她连对方的脚步声都没有听到,太恐怖了。难道,这就是古代传说中的轻功?
掌柜向大家说了几句安抚的话,要客人们各回各的房间休息。
莫望月拣起地上的书,看着萌儿、轩儿上床,为他们掖好被子,直到他们睡着,才打着哈欠吹息油灯,回到自己的房间。
关好房门,借着窗外的月光走向床边时,她突然忆起,先前,她是点上油灯离开的。可是,为何现在油灯灭了。想到这里,她惊疑地转了方向走到桌边,想要再次点亮油灯,看个究竟。
这时,身侧黑影闪过,她惊恐地想要呼救,却被迅速靠近的黑影捂住了嘴,并困在了黑影的怀里。
黑影的头帖近她的耳边,并用极低的声音对她说,“本想在你回来前离开,但守在外面的人太多,我一时走不开,抱歉,吓到你了。”
莫望月吓得心脏怦怦直跳,不知道要怎么应付现下的危机。
那人又说:“如果你答应不叫喊,不点油灯,我就放你自由。放心,我马上就会找机会离开,不会连累你。”
因为不能说话,莫望月连连点头,表示答应。她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某种液体正在浸湿。而且,这黑影的声音,为什么有些耳熟的样子。空气里,还有血腥味儿渐浓。
那人咕哝了一句“笨女人”,将捂住她嘴的那只手缓缓放下,似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般,整个人靠在她身上,大口喘息起来。
突然要承担一个大男人的重量,对于身形偏于娇小的莫望月来说是一场灾难。很不幸的,嘴巴刚得到自由的她,立马倒向桌子。因为急中生智,她迅速用双手去支撑身体,但遗憾的是,她还是被压趴在了桌子上,而且还算丰满的胸部,狠狠地撞在了桌面上,害她差点背过气去。
痛,好痛,她狠狠地吸了口气,任眼泪掉了下来。可是不知为何,她没有大叫出来,只是闷哼了几声,咬牙忍了下来。
她努力挣扎了几下,身体根本挪不动地方,于是恼怒地小声骂道:“王八蛋,还不给我滚起来,想压死我吗?”因为疼痛,她早忘了对方很可能就是那名危险的刺客,不经意间,就骂了出来。
那人虚弱地又说了声“笨女人”,努力撑起身体,让莫望月钻出他与桌子之间。
逃离困境的莫望月很想揉一揉撞痛的胸部,但现场有个陌生男人在,只能忍。她决定抬脚踢他几脚,以解心头之恨。但不等她踢下去,那男人扶着桌面喘着粗气滑坐在地。
窗外射入的月光照在男人的脸上,虽然眼睛看到的不能像白昼那般清晰,但也够看个大概。男人真实的面容惊得莫望月忘了反应。怎么会,怎么会是他?那双灿若星辰的双眸,此时半眯着;总是带笑的脸,此时似是正在忍受某种痛苦般紧绷着;平日里舒展着的浓眉也皱了起来。
他眯眼盯着她,“笨女人,终于知道我是谁了?我现在不能动,你是要将我送给外面的人呢?还是要帮我?”她,平日里懒懒散散的,表现得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没想到,竟有勇气与招惹自己的官兵抬杠。突然觉得,她就是那平日里温顺无害,关键时刻却能伸出利爪保护自己的猫儿。
不知道对方想法的莫望月,现在只想一件事,那就是:我到底卷入了怎样的危险之中?我可以安然抽身吗?
在她呆站的时候,自窗外无声无息地跃入一人。
那人身着黑色劲装,薄纱蒙面,看身形应该是个女子。那女子不理会呆掉的莫望月,将怀里的包袱放到桌子上打开,随后一语不发地蹲到地上,扯开宫湛海的衣服,清理伤口、上药、包扎的动作一气呵成。她像是经常做这种事一般,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