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夜,等一下。”看着迈开脚步要离开的席夜,简宁快速的抓住了他的手,清瘦的身影直接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幅度的动作导致左脚脚踝出剧烈一痛。
“你做什么?”听着简宁那一声低痛声,席夜迅速的站定了身影,快速的将站起身的简宁按坐在了椅子上,冷声的斥责着,“你不知道自己的脚受伤了吗?”
第一次被人骂却感觉到幸福的感觉,简宁叹息一声,握着席夜的手并没有松开,低着头,难得幼稚的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思虑着究竟要怎么开口,席夜沉闷也就算了,而且那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让简宁根本无法捕捉到他的情绪。
如同之前一样,明明说好了一起出去吃饭,可是他却会突然在中途离开,明明是担心自己的受伤的脚踝,可是却又是因为愧疚和歉意,他太难懂,比简宁迄今为止任何一个接手的任务都要困难。
看着低着头如同小女孩一般握着自己手的简宁,那原本的怒火和窒闷情绪此刻却一点一点的消散,席夜明白自己真的拿她没有办法,低沉的叹息一声,缓缓的开口,“简宁,你可以选择冷天逸,可以选择任何一个人,可是里斯不行,你该知道他将是伊德王国的王位继承人。”
所以里斯的妻子注定会是非富即贵的身份,而简宁已经有了小墨这个孩子,不管是皇室,还是伊德王国的民众都无法接受她成为伊德王国第一夫人的身份,更何况里斯甚至不是真心的对待她。
又来了,每一次在自己似乎感觉到他感情的时候,席夜总会将她狠狠的推离,简宁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温暖的大手,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整齐而干净,因为经过了特殊的处理,所以温暖而干燥的掌心里没有一点因为用枪而留下的茧子,可是听着席夜这番话,简宁突然握紧了他的手,低头,雪白的牙齿孩子气十足咬上了席夜的手。
错愕的一愣,手上传来轻微的痛,席夜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咬着自己的简宁,峻冷漠然的脸庞上闪过错愕,不明白一贯都是安静淡泊的简宁突然会有这样的举动,可是即使痛,却也没有抽回手,任由她咬着自己的手,带着那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宠溺和放纵。
口中传来了血腥味,简宁一愣,猛的松开,懊恼的几乎想要找个地洞给钻进去,快速的擦去席夜手背上的口水和血迹,尴尬无比的抬起眼,目光迅速的瞄了一眼席夜,随即又低下头,喃喃的开口,“抱歉。”
“不用。”淡淡的两个字并没有丝毫的生气,席夜看了一眼手外外侧的齿痕,想着刚刚简宁那幼稚无比的动作,再看着她此刻低着头,如同做错事的孩子,冷漠的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笑容,闷沉的笑声让简宁再次的尴尬的无地自容。
“我只是被你气的。”从牙缝里挤出话来,简宁终于鼓起了勇气再次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席夜,依旧是一张细致而宁静的面容,只是此时那脸颊上微微有些的尴尬的红晕。
不远处,白晚羽娇声轻笑着,目光远远的看向角落里的简宁和席夜,脸上露出无比阴狠的表情,简宁,你的好日子就会到头了。
已经是两天两夜没有入睡,而此刻,倒在床上,简宁睁着眼看着天花板,这几天自己的情绪波动很大,简宁明白除了因为克姆国王之外,更多的也是因为住在隔壁的席夜,或许是小墨的身体痊愈了很多,也让简宁终于卸掉了心头的大石,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
辗转难眠着,白天因为自己那样无厘头的咬了席夜的手,让简宁此刻想起来却还是忍不住的懊恼着,这么多年了,自己似乎根本没有过这样幼稚的举动,对于席夜,自己有着本能的放松,似乎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任何的负担和压力。
溟,你说任何人都有权利追求幸福,七年前,我努力的维系着你所说的幸福,可是结果却是让小墨被病魔折磨了七年,如今,我还能如你所说的那样,去坚定的追求自己所认为的幸福吗?
黑暗之中,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一张俊朗而温暖的笑脸,是他一遍一遍的鼓励着自己,在夜深人静时,不顾危险的潜入到了自己的身边,轻轻的抱着自己训练之后满是伤痕的身体,诉说着外面的世界,说着那平静而幸福的生活。
简宁双手捂住了胸口,没有溟,自己就已经死在了实验基地,而此刻,简宁犹豫着侧过头看向阳台外,席夜不是冷天逸,他不会利用自己,也不会欺骗自己。
似乎终于有了决定,简宁快速的起身,推开阳台的玻璃门走上了阳台,利落的身影直接的跃了过去,黑暗之中,席夜睁开眼,目光看向走进来的简宁,白天的一幕依旧浮现在脑海里,那样的幸福的感觉如同手背上的牙印一般烙印进了灵魂里。
“席夜。”黑暗一片之中,隐匿了脸上的紧张,简宁席地坐在了床边,靠着身后的墙壁,缓缓的开口,“很久很久之前,有个人和我说,每个人都有权利得到幸福,我要做的就是坚持不懈的努力去追求我的幸福,可是七年前,我固执的追求着,却是遍体鳞伤的带着小墨远走兰迪市,席夜,你告诉我,我还能再那样坚定的追求幸福吗?”
黑暗之中,凭借着良好的视力,席夜看着坐在床边的清瘦身影,虽然很想告诉她肯定的答案,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席夜却沉默下来,七年前,冷天逸已经伤了她那么深,如果自己再将危险和伤害带给她和小墨,纵然一死,席夜也无法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