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墨记得简克克两岁的时候就非常黏着自己,说话也是奶声奶气的结巴,意思虽然能表达完整,可是却断断续续的,粉嫩的小脸肉嘟嘟的,看起来可爱异常。
那个时候,岛上有个婴孩莫过于一周岁,小墨牵着摇摇晃晃走路已经走稳,只是因为太胖,所以倒走的踉跄的简克克一起去看,原本让简克克有个相同年龄的玩伴,而不是黏着自己。
“哥哥,喜欢……宝宝?”两岁的简克克穿着T恤,小短裤,头上还戴着鸭嘴帽,抬起肉呼呼的小脸,指了指在地板上爬的飞快的小婴孩,走不稳,倒是爬的很快。
“嗯,克克,宝宝是不是很可爱。”小墨笑着点了点头,希望简克克可以找到玩伴过,过真正属于孩子的童年。
小墨身体不好,大都数不是在休息,就是接受治疗,而黏着他的简克克也不是守在床边,就是守在医疗室外面,所以小墨才想让简克克多接触同年龄的玩伴。
简克克低下头,帽檐遮挡住了小脸,那因为肉呼呼,圆润润的小脸失落的垮着,一双大眼此刻嫉妒而外加吃醋的看着地板上爬过来爬过去的小婴孩,明明是粉团捏出来的可爱孩子,可是此刻在简克克眼里,小婴孩就如同有了四只手,八条腿的小怪兽,让简克克生平第一次有了敌人。
若干年之后,长大的男人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直被简克克敌对,却浑然不知道在他还是个婴孩的时候,他已经可怜的被简克克当成情敌,结下了平生最早的敌人,而且还是情敌!因为他吸引了小墨的目光。
宝宝很胖!自己也不瘦!简克克坐在地板上,双眼如同狼一般盯着小婴孩,仔细的观察,然后继续得出结论。
宝宝很可爱!自己更可爱!所以不是这个原因!那哥哥为什么会喜欢宝宝,不喜欢克克呢?当小婴孩第N次在地板上快速爬动的时候,简克克终于恍然大悟,原来宝宝是用四只脚走路,而自己是两只脚,所以哥哥才喜欢宝宝!
终于找到自己和小婴孩唯一不同的原因,简克克立刻实施计划,第一种方案,自己也可以用四只脚走路,可是自己喜欢牵着哥哥的手,方案被否决,那就实行第二种,让宝宝和自己一样用两只脚走路。
小墨原本以为克克有了新的玩伴,也有小婴孩的妈咪看着,身体虚弱之下,就先回去休息了,谁也没想到,片刻之后,小婴孩惨痛的哭声从屋子里传了过来,大人和还没有来得及回去的小墨又急忙的回来。
被摔的异常凄惨,小婴孩哭的的哽咽着,可是大一岁的简克克依旧一遍一遍用力的将地上和自己一样胖的小婴孩给抱起来,然后让他用两条腿走路。
宝宝走不稳,摔倒,然后大哭!
简克克继续憋红着小脸,用尽吃奶的力气将宝宝抱起来,然后继续学走路。
“原来克克想要宝宝走路啊。”小婴孩的母亲笑着开口,还以为是两个孩子打架,却没有想到会是看到这样一幕。
“宝宝要走路!和克克一样走路!”简克克用力的点了点头,意志无比坚定,宝宝走路之后,就和克克一模一样了,哥哥就不会喜欢爬的宝宝。
“克克,宝宝太小了。”小墨笑着擦去简克克脸上的汗水,一个两岁的孩子教一岁孩子走路,实在是不敢恭维。
“不要!”简克克异常坚定的表明态度,否则哥哥就会喜欢宝宝,不会喜欢克克!
“宝宝还小,等长大一些就会和克克一样会走路了。”抱歉的对着小婴孩的母亲颔首,小墨牵着简克克离开,对于克克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所以这会不走,那么小墨知道唯一的结果就是宝宝会被摔的鼻青脸肿。
宝宝会长大,然后就和克克一样了?简克克眨巴大眼睛思索着小墨的话,忽然,危机感猛烈席卷而来,“哥哥,岛上会不会……有很多宝宝……以后。”
“嗯,岛上的叔叔和阿姨结婚之后就会有宝宝的。”小墨点了点头,浑然不知道自己这个答案,在御家岛上造成哀怨声一片,无数男女在正欢爱时被简克克破坏。
客厅。
“臭小子,这么小你就看这些书?”雷熙受不了的撇撇嘴,看着坐在地上,一脸认真,看起来真的在翻阅杂志的简克克,这个两岁的小色鬼,竟然也知道看这些杂志。
“结婚!”简克克头也不抬的开口,手指着杂志里穿着白纱的模特,“结婚,生宝宝。”
“你这个色小子。”雷熙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在简克克头上,坐在沙发上看着被打的哀怨,却没有如同往常一般,如同小狼一般扑过来的简克克,忽然诡谲的笑了起来,一把抱住简克克,“不结婚也能生宝宝,男人和女人睡在一起,就会有宝宝的!”
“不要睡在一起!不要宝宝!”简克克苦恼着开口,眼巴巴的看着雷熙,脑海里浮现出岛上倒是会爬的宝宝,哥哥被围在中间,用两只脚走路的自己只能远远的看着哥哥抱着宝宝,不喜欢自己,简克克用力的摇着头,恐慌更甚!
“不睡在一起啊?那也好办,之前实验室里有一种好药,只要倒床上,男人就不行,自然就不能睡在一起生宝宝。”雷熙想起之前实验室给自己的药粉,之前竟然被一个黑道老大看上,甚至放言要包养自己,雷熙一怒之下,让实验室研究了药粉,从此黑帮大佬不举。
简克克似懂非懂的看着雷熙,脑海里想着男人和女人睡在一张床上,第二天就会有个会爬的宝宝生出来,然后哥哥就会喜欢他们,简克克小脸上表情越来越难堪,越来越纠结。
当天晚上,简克克人小腿短,所以能去的地方有限,原本大家都好奇这个总是黏着小墨的孩子今天怎么会来串门,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小墨将岛上所有的有男人和女人住一起的人家都串了一边,当然很多是让影卫开车一起过去的,大家都以为简克克突然喜欢串门,还以为他日后长大一定会个话唠的男人。
可是一个星期之后,御家岛上气氛显得异常诡异,男人突然不举,这绝对是一个男人一辈子最大的痛,没有人会说,所以男人一郁闷自然就去酒吧喝酒,酒吧爆满,挤满不举的男人们。
而女人们也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原本只是两三个闺蜜在一起说些体己话,可是岛上大家都熟,闺蜜和其他女人又是闺蜜,不到半天,所有女人都知道岛上的男人不举,而原本好面子的男人也终于知道身边这些天天混迹在酒吧,一个个根本不是他妈的兄弟情义陪着自己喝酒,而是大家一起不举!
然后所有人总结发现不举事情是从简克克串门开始的,浩浩荡荡的一群不举的男人,后面跟着看戏的女人们,然后从简克克那每一次串门都会背着的小包包里终于发现了罪证,然后角落的柜子里还有已经空掉的药瓶。
“克克,这是谁让你做的?”两岁的小奶娃,男人们虽然已经是脸色铁青,可是怎么也不认为简克克会知道对他们下药,难道两岁的小奶娃准备灭掉岛上的男人,然后等自己长大当皇帝?
简克克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男人们,再看着被他们当成仇恨目标紧迫盯着的药瓶,似乎明白非常危险,软软的嗓音开口吐出三个字,“雷叔叔。”
原来要放倒所有男人,想要在岛上当皇帝的不是简克克这个两岁的小奶娃,而是雷熙!这一次不举事情之后,雷熙整整一个月没有回岛上,怕被岛上的男人给偷偷杀了泄愤!
“克克,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等人都散去了,小墨问着身边的简克克。
“睡一起,有宝宝,哥哥喜欢宝宝……不喜欢克克。”简克克睁着乌黑的眼睛看着小墨,终于吐出了实情。
“哥哥喜欢克克啊,怎么会喜欢宝宝呢。”敢情自己才是罪魁祸首,小墨哭笑不得的安抚着黏在自己怀抱里,如同八爪鱼一般抱着自己的简克克,克克果真太黏自己了。
“哥哥喜欢会爬的宝宝,克克会走路。”简克克闷闷的开口,粗壮的小胳膊更加用力的抱紧小墨。
小墨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之前简克克会那么坚持的让小婴孩学走路,原来真的是天大的乌龙!
“你喜欢孩子?”封卿寒停下脚步看着盯着不远处一个店铺门里,正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的小婴孩,可是在失败两次之后,小婴孩放弃了走路,直接用自己之前最习惯最拿手的姿势——爬,从不远处的爹手里将拨浪鼓要回来。
一时之间,店铺里正吃早饭的一家人都被小婴孩那爬的飞快的动作弄的笑了起来,这原本是最正常不过的一幕,可是此刻,封卿寒不由的打了个寒颤,如同看见了自己的噩梦一般,快速的拉住停留的小墨,两三步的飞快离开,速度迅速的如同后面有小鬼在追赶着一般。
“放手!”小墨低声的开口,想要抽出被封卿寒一直紧握在掌心里的手。
“小孩子有什么可看的?又软又弱!”明显的有些心虚,可是封卿寒依旧理直气壮的对着笑墨辩解,只是对上他那沉静如水般曜黑的双眼,蓦地感觉自己的借口太过于拙劣。
他也只是一个孩子,会喜欢比自己小的孩子太正常了,可是一想到眼前这个沉静的孩子会抱着那些小孩子,会露出笑容,封卿寒脸色越来越难堪,火气蹭蹭的涌上黑眸,只感觉自己是被眼前的小墨给抛弃了。
“等你长大了,你就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不需要喜欢别人家的孩子。”封卿寒原本只是想要重新找个听起来至少合理一点的借口,可是语调越来越弱,目光紧绷的盯着小墨。
白色的长衫不似其他孩子喜欢那些艳丽的色彩,淡淡的眼神,俊逸的五官优雅出尘,明明只是一个孩子,却有着如此沉静的气息,可是一想到十多年之后,他会长大成为翩然公子,会娶一个女人,然后生孩子,这样的一幕,封卿寒突然感觉到如此的碍眼而刺目,甚至比他喜欢那些软乎乎的孩子更加的难以接受。
“放手!”如果说最开始见到封卿寒的时候,小墨真的很失望,如同简克克就这么消失了,被眼前这个封卿寒所替代了,让小墨只感觉自己贸然前来这个陌生的空间,陌生的朝代真的是太莽撞了,可是却发现封卿寒身上越来越有种熟悉感觉,克克或许并没有消失,他只是长大了而已。
“不放!”又是这两个字,封卿寒刚刚还沉淀在那可怕的小墨娶妻生子的幻想里,此刻听着他那清淡的嗓音说着放手,莫名的恐慌笼罩下来,不由用力的抓紧了掌心里的小手,一辈子都不会放开!
封卿寒的音调有些的大,甚至带着暴怒的火气,原本狷狂不羁的脸此刻更是阴沉的厉害,骇人的气势陡然而出,让四周经过的路人都害怕的绕路而走。
“我不是对你凶,你不要害怕!”深呼吸着,封卿寒这才警觉自己的模样是不是太狰狞了,不由软了眼神对着小墨解释着,可惜这个精致如画的孩子依旧是淡雅的表情,不要说害怕,连眼神都没有波动一下。
一时之间,封卿寒莫名的感觉到一股失落,他不害怕自己,封卿寒很高兴,可是却突然悲哀的发现,在他的眼里,自己或许只是一个陌生的路人,所以他的任何情绪都不会对自己流露,不管是害怕的还是喜悦的。
“手里的糖化了。”小墨动了动被封卿寒紧紧抓住的手,刚刚凤凰楼的小二给的糖还在掌心里,被他这么一路抓着手离开,掌心里此刻已经是黏糊糊的感觉。
“什么?”不解的看着小墨,封卿寒有些迟疑的松开手,眼神依旧紧紧的盯着小墨,似乎担心这只是他骗自己放手的一个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