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错空爱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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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渐生暖意

“祁烨,你是无所不能的七皇子啊,你才不会被这小小的高烧打倒的,对不对?你会醒过来的,对不对?会醒过来的...”无措地看着他那张因高烧而呈现不正常红晕的脸,芊泽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滑落,滴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

她不去想自己又为何会为了他而落泪,只知道心里堵得慌,有种害怕失去的恐惧在紧紧地攫住她的心,眼泪便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不知是芊泽的祈求起了作用,还是祁烨的意志力强,在下半夜时,他的烧竟也慢慢地退了下来,体温变回正常,呼吸也变得平稳许多了。

芊泽大喜,只要高烧退了,那他的生命便不再堪忧了。见他的唇瓣有些干裂,便用手帕沾了些许水,轻轻地润了润他的唇。

又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他的体温并没有再升高,芊泽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才得以放松下来。她动了动一直被他握着的手,却发现还是没能从他手中抽出来,她轻皱了一下眉头,最后便也索性放弃了,反正他醒过来后,自然就会放开自己了。

不知为何,看着他们相握在一起的手,无来由地就是感到一阵心安,好似能这样被他握着,是一件简单而幸福的事,最起码他还是活着的。

他的手很大,手指也修长,刚好就把她的手整个包裹住。掌心传来的触感有些粗糙,许是因为长年练功,故长了厚厚的一层茧吧!视线再往上,他的脸在烛光的摇曳下显得有些不太真切。不知是否她的错觉,总觉得在他的眉宇间萦绕着一缕淡淡的忧伤。

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他轻皱着的眉,抹平后往下,滑过他挺直的鼻梁。他的睫毛又长又翘,是她认识的人中最长的,像把小扇子。那没有血色的薄唇紧抿着,看起来带点倔强。

“祁烨,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她不禁喃喃道。老人家说,薄唇的男人都是无情人,可他这样爱洛舞阳,怎么会是一个无情的人?可是,她也没有忘记他曾经对她的伤害!或许,在他眼里,只有洛舞阳是特别的吧!其他的人在他眼里,都不重要,是这样吧?

那自己呢?在他眼里,她可也是有点重要?

这样想着的时候,竟也觉得有了些许的倦意,可是手这样被他一直握着,她也起不了身,轻叹口气,她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后,便趴在床沿边睡了过去。

听见她有规律的呼吸声,祁烨才睁开眼。其实早在她摸上他的脸时,他便醒了,只是不知道为何,他不想睁开眼。从来都没有人这样小心翼翼地抚摸过他的脸,就连舞阳也不曾有过。当她的手滑过他的鼻梁时,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他转过头看向她。素净的小脸上带了些倦意,有几根发丝调皮地落在她的脸庞。她的眉头微蹙,小巧的嘴巴轻轻抿着。她,就这样毫无防备地睡在他的身边。

祁烨,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她喃喃的话语又在他耳边响起。是啊!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答案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要生存,就要让自己无情。或许,他就是个无情之人吧!

她这样问,是想要了解自己么?想到这个可能性,他的灵魂深处似是闪过一丝喜悦,稍纵即逝,快得连他也捕捉不到。可在下一秒,他体内潜藏的恨意迅速地盘踞在他的心头,令他的脸庞瞬间变得冰冷无情。

他没有忘记舞阳是怎么离开他的!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而他竟然差一点就被她的这张脸给迷惑了!上官芊泽,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翌日,芊泽悠悠醒来,脑子有些迷糊。感觉腿有些麻,想要站起来,却被手中的力道一扯,她又重新跌落回床榻边,发出一声闷哼。

“怎么了?”忽然,在她头顶上方传来一把嘶哑的嗓音。

祁烨?他怎么在这?芊泽疑惑着回头,看向床榻上的那个男人。他的脸苍白,嘴唇有些干裂,那双深邃的眼眸正看着她。

看到他,昨天的记忆迅速归了位。是了,昨天祁烨遇刺受了伤,只有她肯留下来照顾他的。可是后来自己怎么就睡着了呢?她有些懊恼地皱了皱眉。

“七皇子,你醒了?”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起身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见没有再烧的迹象,便轻轻吁了口气,“我去找子墨哥。”

转身,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他的手中,便道:“七皇子,可以放开我的手吗?”

祁烨闻言垂眸看向他一直握住的手。这只在梦里带给他力量与心安的手,是她的?

他依言松开了她的手。可是,却还是能感觉到她手中的温度还在自己的手掌心。

芊泽福了福身便快步走了出去。那只被他握过的手有些微微发疼,许是太久没有活动,关节处有些发白。倏地,她收紧那发麻的手,似乎想要把心底那忽然涌上来的怪异感觉压下去。

刚步出他的寝殿,便看见那伫立在树下的白色身影。在一片淡淡的晨曦中,他安静地望着远处的天空,在他周遭的那一片气场却是变得不一样了,仿佛变成了一种与世隔绝的清雅悠远。

冉子墨真的是无论站在哪里,哪里都能霎时成为道亮丽的风景,而这些都并非他的外貌,只是气质使然罢。他的身上多少带着点淡淡的哀伤,背影显得孤寂而萦条,这让她的心微微一紧,仿佛穿过他,看见了那个他。

他是否也会站在她最爱的那棵梨花树下独自悲伤着,是否也会觉得孤单?

“侧皇妃,爷他怎么样了?”蓦然,一把焦急的嗓音打破了这难得的静谧。

树下的男子听见声响,转头向这边看来,见是她,眸光闪了闪,便疾步而来。

“他醒了。”芊泽回过神,对祁烨的贴身侍卫夜淡淡笑了笑,示意他不必太担心,继而又道:“子墨哥,你进去看看他吧!”

冉子墨颌首,在瞧见她一脸的疲惫时,眉头一皱,“芊泽,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接下来的就交给我吧!”

芊泽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没事,我们进去吧!”

说完,便提脚率先走了进去。不可否认,她是在担心他。在没有确切地知道他平安无事的情况下,她无法安心地离开。

冉子墨见此也不再言语,跟在她身后进了门。

天底下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只一刻钟的时辰,他的寝殿便站满了闻风而来的他的侍妾,她们都围在床榻边,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芊泽被她们挤在了最外边,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虽然知道他能清醒过来即表示生命无忧了,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烨,你体内的毒素已差不多清完了,只要按时吃药便可全部清除。你身上的伤也只要稍作调养,不出半个月就可以痊愈。”冉子墨微笑着收回手。

“嗯。”祁烨淡淡应了一声。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搜寻着某个身影,却没有发现他要找的人,心情不免有些烦燥。

冉子墨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芊泽听得很清楚了。

他,没事了。

那一直悬着的心在听到这句话后才真正地放了下来,嘴角跟着扬起一抹笑。她下意识地迈脚想要上前看看,却在看到他的那些侍妾都围绕在他的身边后顿了顿,眼神也黯淡了下来。他现在应该不需要她了吧?

这么想着,她习惯性地咬了咬下唇,便毅然转身离开了。身后传来的是夏伶甜得腻人的声音:“爷,您没事真是太好了,你都不知道妾身快要担心死了...”

殿外阳光明媚,和着淡淡青草味的风扑面而来,芊泽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然后才重重地吐出,似乎只有这样,那萦绕胸中的气闷才会跟着出来。抬眸看向那万里无云的天空,阳光有些刺眼,她抬手挡了挡,头却不觉有些晕眩,身体跟着晃了晃。

“芊泽。”一双手伴着担忧的嗓音及时地扶住了她的身子,“你没事吧?你怎么在这里?”

芊泽站定,回头见是她,轻笑,“依然,是你啊?我没事。对了,七皇子他醒过来了,你要不要进去看看他?”

“他醒了?那就好了!”话虽这样说,但却没有要动身进去看他一眼的意思。

芊泽有些不解,“你不进去看看他吗?”

“不了,估计里面已经围满了人,你都出来了,那我也更没必要去凑这热闹了。”不用看也知道里面肯定是围满了他的那些侍妾,特别是夏伶,看到她就觉得讨厌,况且她知道他也不见得想要她进去看他。“倒是你,照顾了爷一整夜,肯定累坏了!走,我陪你回去休息。”

“放心,我身体没那么差。熬夜而已,又不是没试过。”想她以前在现代,曾为了照顾梦屋里生病的小孩,两天没睡觉也试过。

“咕...”突然,一声怪异的声响从芊泽的肚子里传出来。

芊泽一愣,继而羞红了脸。怎么就在这个时候肚子饿的呢?

“哈哈,虽然某人说不累,但肚子却出卖了她哦!你昨天应该没有吃过东西吧?走,我们吃早膳去。”说完,便主动挽起芊泽的手,拉着一脸尴尬的她往泽心院的方向走去。

昨天因为担心确实没有吃过东西,却不想这个时候饿了。芊泽被她一路拉着走,嘴角却悄然弯起一个弧度。

那天苏依然在泽心院呆了很久,陪着芊泽吃早膳,听她讲那些有趣的故事。芊泽说,朋友就应该是这样的,有心事的时候可以互相倾诉,有开心的事可以互相分享。她还说,朋友就是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第一个出现在你身边,给你安慰的人。

虽然她还不是很明白朋友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但她喜欢和芊泽在一起的感觉,喜欢和她聊天。

直到芊泽累得睡了过去,她才离开。走之前,她望着芊泽那疲倦却带着笑意的脸庞,心头浮涌的竟是淡淡的心疼。是的,她在为芊泽的未来心疼。

上官芊泽的未来,注定不会有幸福,她嘴角的笑容,又能维持多长时间呢?在她的利用价值没有之后,她的人生亦会变成另一个人生吧?而她,也是推她走向痛苦深渊的凶手之一。

芊泽,如果你知晓了全部的真相,你还会把我当朋友么?

夜幕时分,万籁俱寂,只有那圆月高挂,这时涌过的乌云遮住了半个月亮,给那皎洁之色添堵上几分阴鸷。

“烨,你这次太胡来了。怎么可以拿自己的性命冒险?”密室里,冉子墨皱紧眉头,语气不悦地指责那坐在椅子上脸色却仍旧苍白的男子。

祁烨端坐在首位处,五指轻扣桌面,听到冉子墨的话,唇边扬起一抹不以为然的轻笑,“子墨,这件事我自有分寸,我也相信你的医术。”顿了顿,嘴边的弧度加大,“再说,这伤也并不是伤得没有价值,最起码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效果。”

“即使是为了这样,你也不必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这是最快捷的方法。我不想再拖下去。”他不想再面对那女人,每每看着她,他都会产生一种很陌生的感觉,而这些都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讨厌失控。所以,他要速战速决,只要不再看到那该死的女人,那他就不会产生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了。

“烨,我们一定要这样做吗?”他轻叹。现在的他不想看到她受伤害。

“我一定要她生不如死。”随着话语的落下,他深邃的双眼变得冷冽,面容阴鸷。为了舞阳,他一定要这样做,他要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现在,就等有人去推她一把了。”他阴冷的嗓音自唇间溢出,不带一丝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