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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蛇咬

日子悄无声息地过,冬天的第一场雪在清晨的时候来临。那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如一场盛大的雪中舞宴。

芊泽幽幽地醒了过来,望见窗外那飘扬的雪花,她一怔愣。下雪了吗?不知远方的爹娘和小爱有没有足够的衣物御寒,他们可都健康平安?

身旁早已没了他的身影。自从那日之后,芊泽就被他囚禁在了泽心院,成为他专宠的侍婢。每天晚上,他都会在她这里过夜,有时也会陪她吃过早膳再离开。可是,芊泽却是从来都没有给过好脸色他看。他怕她会冷,便命人添了很多的火炉,泽心院里从来都不会让人觉得寒冷。

他亲手为她猎来白狐,命人用那白狐的皮毛做了一件外袍,可她从来都没有穿过。看到那件外袍,会令她想起寻路。那只他第一次手下留情没有猎杀的小狐狸。只是,寻路跟她在泽心院住了几个月后,有一天莫名地就死掉了,为此她伤心了很久。

府上的人又在传言,说她又重新得到了爷的宠爱,这种宠爱比起以前有过之而不及,就连洛皇妃,都被爷冷落了好久。大家都猜测,是不是她又施了什么巫术,使得爷如此的宠爱她。当然,这些都是春儿告诉她的。春儿是他安排在她身边照顾她的。反正她也喜欢春儿,也就没有拒绝他的安排。其实她是害怕一个人住在泽心院会觉得孤单,有春儿陪着她,她会觉得安心许多。

从榻上起身。春儿不在,她也没出声唤她,望了眼那被白雪覆盖的院子,她连外袍都没有披,便赤着双脚走了出去。

她缓步来到那棵梨花树下。那是他一个月前命人移种过来的。伸出手抚摸上那粗粗的树杆,感受那略带粗糙的触感。抬眸望向那挂满白色雪花的树丫,那本就长出了的白色小花苞在白雪的掩埋下看不真切,分不清那点点的白是雪,还是花。

这是唯一让她觉得会有些暖意的东西了。她张开一双手,缓缓闭上双眼,唇边那淡淡的笑容迎风而展。雪花飘飘扬扬地落在她的脸上,身上,轻轻柔柔的,带着冰冷的凉意。

男子踏入院中,看到的便是女子张开双臂迎风而笑的模样。一身白衣的她,与地上那皑皑白雪形成一体,那松散开来的墨发,随风纷飞着。仿若一只振翅高飞的鸟儿。

他的眸一缩,心头涌上浓浓的不安。在瞥见她单薄的外衣和****着的双足后,眸底的光一闪,他沉下脸,快步走向女子。

“大冷的天,外袍也不披,鞋子也不穿的就跑出来,想死是么?”他走到女子身旁,沉下声音道。然后在女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打横抱起她,把她纳入自己怀里,然后用自己的外袍把她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芊泽安静地窝在他的怀里,不反抗也不说话。

又是这副样子!祁烨的脸又是一沉。自从那日过后,她就是这副模样,不笑也不闹,整个人安静得令人仿佛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芊泽,即使一生我们都要这样度过,我也不会放开你。他抿紧了唇,抱紧怀中的她举步向屋内走去。

他把她放在软榻上,取过外袍给她披上,捧起她冰冷的小脚,轻轻地放在手中揉搓。

芊泽一愣,低眸望向他。他的神情专注,见她的脚搓了一会还没暖和过来,他皱了皱眉,然后便松开自己的衣物,把她的脚放进自己的怀里。

她一惊,忙把脚缩回来,无奈他的手捉得很紧,她根本就缩不回来。

“你...不要这样,放开我。”她的脸一红。他不该这样温柔的对她的,她怕会动摇她好不容易才立下的决心。

“不要动。”他低喝一声。

芊泽闻言,便也就真不敢再动了。任由他摆弄自己的脚。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满意地把她的双足从怀里取出来,亲手为她穿上袜子,然后是鞋子。

而此时,芊泽的脸早就酡红一片了。祁烨看着,感觉腹下一股暖流流过。他站起身,把她抱到桌前,桌上,不知何时摆上了冒着热气的早膳食。

他并没有放下她,而是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芊泽挣扎着又想要下来,却被他一记冰冷的眼神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安静地呆在他的怀里。

男子很满意她的表现,端起桌上的一碗粥,亲自喂她吃。

芊泽迟疑了一下,便张口吃下了。她已经不想去反抗什么了,尤记得初初反抗他那时,他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很愤怒,只是把她压在身下,足足害她两天下不了床。从那次后,只要她反抗他,他就这样惩罚她,而且乐此不疲,每每都让她酸痛得要在床上躺上两天。

有了那些可怕的经历,她就没再反抗他了。

“芊泽,我只要你乖乖地呆在我身边。”他在累坏了的她耳边轻声道。

是啊!她现在是乖乖的呆在他身边了,可是,却不再对他笑,他情愿她对着他哭,像以前那样捶打他,也好过现在这样的安静。难道,我们就真的不能回到以前了吗?那些靠在一起看星星的日子,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吗?是他,把这一切都亲手毁掉了。

他喂粥的手顿了顿。

芊泽偏过头,愣愣地看了他一眼。

“芊泽,等到三月梨花开的日子,我们一同去看梨花可好?”他放下碗,改捧住她的脸,认真地问道。

芊泽垂下眼,抿紧双唇。如果是以前,她或许会想也不想就很高兴地答应了。可是现在...已经不可能了。但是...

“好。”轻轻的一句好自她的口中溢出。她还是答应了。她是真的想跟他去看梨花,即使,他们回不到从前。

“芊泽...”他的唇边扬起一抹笑,然后,便是他的吻落在芊泽的唇上。

“爷,洛皇妃不小心被蛇咬了。”某日,祁烨正陪着芊泽在院子里晒太阳,忽然侍候洛舞阳的婢女匆匆来报。

“你说什么?”祁烨冷下脸,还没等那婢女回答,人已心急如焚地离开泽心院,往舞阳殿那边飞奔而去。

芊泽望着他飞奔而去的背影,眸底的光一黯,唇边勾起一抹酸涩的笑。然后转过身,不发一言地往屋里走去。没人看到,她的背影孤寂而悲伤。

祁烨一踏入舞阳殿,便瞧见洛舞阳嘴唇发黑,全身颤抖不已地躺在床上。榻边,早已有大夫在为她诊断。

他肃冷着脸走过去。舞阳殿的奴才们见到他,忙跪身请安,“爷。”

洛舞阳扭头,看到他,眼里盛着的眼泪便纷纷滑落,“爷...”那模样楚楚可怜。

他快步走过去,“怎么回事?”他冷声问道。

跪在地上的那群下人颤抖着身子,洛舞阳的近身婢女哭泣着声音回答道:“回爷的话,刚刚洛皇妃在院子里坐着,忽然不知从哪里跑来一条蛇,咬了洛皇妃一口...”

“这大冬天的,怎么会有蛇?”他沉下脸,眼里一片阴鸷。这事一定不是个意外这么简单!

“爷,舞阳会不会死?”洛舞阳的手紧紧的攥住他的手,声音害怕得颤抖。

男子闻言身子一僵,他反握住她的手,“不会有事的。”

一旁的大夫收回手,惶恐不安地对祁烨说:“七皇子,洛皇妃中的蛇毒很奇怪,草民也诊断不出这毒是属于什么蛇咬的,如果贸贸然用普通的解蛇毒的药去解,若是稍有不慎,洛皇妃就会...”接下来的话他不敢再说下去。

祁烨黑着脸,森冷道:“本皇子给你一天的时间,如果救不活她,那你就跟着陪葬!”

那名大夫一听,身子吓得哆嗦不已,“七皇子,草民有一个方法可以救皇妃,只是...”

“说。”

“就是找人试药。我们找到那条咬洛皇妃的蛇,然后让它去咬一个人,再由草民配药给她喝,如果她没事,那就可以放心给洛皇妃喝下。”

“夜,马上带人去把那条蛇找出来。”

“是。”夜领命而去。

“七皇子,草民先去抓药给洛皇妃喝下,暂时抑压住她的毒性。”

祁烨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退下。

“爷,如果舞阳不幸死了,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好乐乐...”洛舞阳扑倒在他的怀里,哭得好不凄凉。

男子的心一紧,他抱紧她,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不,你不会有事的。”却没发现,缩在他怀里的洛舞阳忽地勾起一抹冷冷的笑。

那条蛇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直到天黑,还是没能找到。蛇是种冷血的动物,一旦它感觉到哪里暖和,它便会游到哪里去。而七皇子府里,哪里是最暖和的地方呢?男子眯起眼,沉思着。

泽心院!那个女人...

祁烨从书房里飞奔出去。夜紧跟在后面。

该死的!他怎么没有想起来?泽心院是整个皇府里最为暖和的地方,万一那条蛇跑到那里去,万一那个女人...

他跑进院子,没有看到那个女人的身影,屋里也没有。该死的!她到哪里去了?怎么连那婢女也不见?

“上官芊泽!”他大叫道。心堵得慌。

正在树上假寐的芊泽听到树下的他的声音,微微怔愣了一下,才淡淡出声,“我在这里。”然后,树上的叶子沙沙作响。

男子听到她的回答,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当他看到她是从树上爬下来时,脸上又黑了几分,“不是说了,以后不准爬到树上去。”

芊泽拍了拍身上沾到的雪花,垂下眼应了一声,“是。”

祁烨忽地上前打横抱起她,不动声色地给了夜一个眼色。夜点头,开始在泽心院里搜寻起来。

芊泽任由他抱着,对于夜的举动,她也不好奇。

不一会儿,夜便拎着一条蛇悄悄地离开了。

祁烨把她放回榻上,亲了亲她冰冷的额头,柔声道:“舞阳被毒蛇咬了,今晚我就不能陪你了,自己乖乖地睡觉。”

芊泽闭上了眼睛。

祁烨一愣,替她盖好被子后,便离开了。

他一离开,芊泽才睁开眼睛。这时,春儿也回来了。

“芊泽小姐。”她来到芊泽的身前。

“怎么样了?”她坐起身,问道。

“听说洛皇妃被一种不知名的毒蛇咬了,生命垂危,大夫说只有让蛇再去咬人,他才能配出药救洛皇妃。现在爷在捕捉那条蛇,说是找人试药。”春儿把她打听到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芊泽。

“找人试药?”她的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可以这样的来配药呢?如果那药配不出来,启不是又多害了一条人命!虽然洛舞阳曾经如此地对待过她,但她还是做不到漠不关心,她还是有些担心她的身体,于是她便让春儿去打听一下她的情况。

“嗯。那个洛皇妃这么坏,就算是被蛇毒死了,也是报应。”春儿一脸忿恨地说。

“春儿,即使洛舞阳真的做过很多错事,但是我们也不能这样诅咒她。是不是报应,不是由我们来定的。”她轻斥。

她知道,春儿是在替她感到不值。她也知道,如画的死跟谁有关,春儿都告诉她了。如画是洛舞阳指使人去杀的,只因她听到了不该听的秘密,所以遭到她的灭口。而这件事恰好又让春儿看见了。

刚开始她得知这个真相时,真的有愤怒得想要去质问洛舞阳,为什么要这样残忍的杀害如画。那一刻,她是真的有恨过洛舞阳。只是一想到她是那个人深受的女子,她一下子便没了报仇的心...

心,又痛了起来。一下一下的,迅速蔓延至全身。她咬紧牙,忙从腰间摸出一个瓶子,倒出一颗药丸吃了下去。春儿也早就把水拿了过来。

“芊泽小姐,你怎么样了?”每次芊泽小姐只要发病,就一定会痛得唇色发白。

“我没事。”她喘着气,等到那波痛过去后才又慢慢道,“记住,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说,知道吗?”

“知道了,芊泽小姐。”她低声回答。然后扶着她躺下,直至她沉沉睡去。看着她那惨白的小脸,她很是觉得必疼。芊泽小姐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老天爷要让她受那么多的苦?

又为她掖了掖被子,她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