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康果然被激怒了,他几步跨到了担架旁然后一把抓住那白色的布……忽然的,他的手臂颤抖了起来,整个身子都僵硬在原地。
钱豪见状干脆走了过去直接帮他把布掀了开来。当里面那个满身被浸的臃肿皮肤毫无血色的人露出来的时候,李大康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直接跳了起来往后退开数步:“不,不可能……不可能!!!!!香儿,香儿!!!!!”
他转过身要朝着外面跑去,钱豪一把拉住了他:“她是香儿。”
“你放屁!”李大康以前从来都不对钱豪吼,但是这次他却重重的推了她一把:“别来诅咒我的香儿!”
“你看看她右手腕上的伤口,那是前天她为你煲汤的时候被火烫伤的。你还给她抹了药,就在这个位置。”钱豪并不是不知道李大康现在的感受,他也许早就认出那躺在地上的人就是翠香,只是难以接受……实在是太难以接受了!可是现在这个情况他不接受也得接受,不能让伤害翠香的人逍遥法外!
本来还倔强着的李大康被钱豪这么一说,忽然全身一颤,他握紧了拳头,然后缓缓的蹲到地上……钱豪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一直坚强的李大康居然也会哭,那眼泪从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眼眶里流下来,让钱豪完全震住了。
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李大康这一米八五的个子,人又那么壮,竟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流泪,由此可知翠香对他是多么重要了。
“好了,既然人也认了,本官现在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坐在案桌上的官老爷拍了拍惊堂木:“昨天你最晚是什么时候见到翠香的?是什么时辰,在什么地方?”
李大康哽咽了几下:“昨日我在酒楼里帮忙,回去的时候我媳妇说香儿已经睡了。”
“你媳妇我们已经盘问过了,她说翠香在昨日亥时三刻回房休息,之后你在几时回来,回来之后可有看见李翠香?”官老爷拿着手里记录的宗卷问道。
“我在三更(凌晨11点~1点)的时候回来,那时候香儿房里的灯已经熄灭了,我也没有前去查看,我以为……香儿就在房里休息。”李大康已经语不成泣了,他万分悲伤,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女儿居然会命丧黄泉,而且还被人砍成那副模样!
“还有一件事情,你可知你女儿手里握着的黄玉是谁的?在临死之前她一直握着这块玉。”官老爷挥了挥手,旁边一个士兵就捧着一个放了黄玉的托盘走到李大康面前,李大康愣住了:“这……”
他回过头看着钱豪,钱豪立刻上前一步:“回大人的话,这是我送予香儿的。”
“你是何人?”官老爷立刻以一副发现嫌疑犯的口吻重重的问道。
“我是映罗城第一酒楼的管事,曾经在厨房洗过碗,认识了康叔和香儿。香儿一直待我很好,我便在集市买了黄玉相赠。”钱豪答道。
“赠送李翠香黄玉?”那个官老爷饶有意思的打量着钱豪:“你在什么时候赠送她黄玉的?为何她死了手里还紧紧的握着你赠送的黄玉。”
靠,这她怎么会知道?!她又不是李翠香,而且这种查案的事情应该交给衙门处理吧?她还想问问为什么李翠香死了之后黄玉是握在手里而不是戴在脖子上的。那块黄玉也很奇怪,感觉好像和之前她买回来的形状不大一样,似乎是被一股很大的力量挤压过了,而且那本来用来悬挂于脖颈上的红绳也被扯断了。
“我是在七天前在集市上买了黄玉送予她的,为何她死了会紧紧握着我的黄玉我确是不知。”钱豪如实回答。
那官老爷皱起了眉头:“这就奇怪了,李翠香是昨日亥时三刻回房休息的,之后就不见踪影,她的尸体一直浸泡在水里,很难推断死亡时间。所以……亥时三刻之后一直到凌晨尸体被发现的这段时间里,所有相关人员都有可能是凶手。”
钱豪皱起眉头:“大人,我想问一问香儿的死因,是被淹死?还是之前就已经……”
“仵作,你来说明一下。”官老爷拍了拍惊堂木,一个长的十分猥亵的老男人就从角落走了上来:“这位姑娘的身子我已经进行了全面检查,她的腹部被利器刺中了三十六下,应该是先流血而死,之后再被人抛入水中。”
利器?
钱豪更加一头雾水:“什么利器?刀?还是剑?”
仵作鄙视的看了她一眼:“这世间能杀人的又何止是刀和剑,那利器应该是棍棒型的,但是并不粗,比较短小,而且并不锋利,能够将这样的武器刺入一个女子的身体里,那必定是高手,没有一定的内力可做不到这一些。”
钱豪嘴角开始抽搐了……棍棒型,也就是长条形的了……不粗,比较短小,也不锋利……怎么听起来有点像……萧?
“它的切口如何?”钱豪加紧问了一句。仵作想了想道:“就像是被木棍捅死的,不过这木棍上应该有镂空的地方。”
“是笛子,或者是萧!”钱豪立刻说道。
仵作眼睛一亮:“对!我怎么没想到呢!大人,那利器应该是萧,萧身比较长,如果刺入身体的话正好符合伤口的大小。而且……应该是一支玉箫。”
玉箫……钱豪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使用玉箫的只知道一人,那就是大御国的七王爷御寒卿。当然了,她不认为那个瘦弱的御寒卿会跑到长风国来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再说这个世界上会吹箫的人多得是,用玉箫的应该也多得是。
官老爷本来就怀疑钱豪这个突然之间冒出来的人,现在她居然连凶器是什么都知道,便更加怀疑她了:“此事押后再审,先把嫌疑犯带入打牢,本官要亲自拷问!”
“呃,嫌疑犯?”钱豪抬起头,边上两个官兵就直接过来押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