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王爷别嚣张:弃妃带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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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鲜红的血珠一滴一滴落入青瓷碗中,化开阵阵涟漪,一圏一圈,好似被染红的年轮。

凝如萱从未觉得人的血这般的晶透,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红光,像宝石一样绽放出诱人的赤艳。

或许是心痛到麻木,用他亲赐的镶玉匕首割下手腕上的大动脉时,她一点儿都感觉不到痛,只感觉到当锋利的刀刃划过腕上的皮肤时,一股冰冰凉凉的寒意沁入肌肤。

凝如萱站在屋子中央,她身前侧站着一个端着盘子的宫女,宫女看着她手腕上的血如断了的珠子大颗大颗的落进瓷碗中,宫女端着盘子的双手微微轻颤,以至于碗中的血起伏如浪。

温宇凡神色自若的看着凝如萱放血的一幕,眼底微微晃动的情绪被一片刺红渐渐掩去。

她怎能这般的赌气?

若她方才再往下割去,恐怕连神仙也救不了她。

她这哪叫放血,简直等于是自杀。

沈诗曼紧紧抱着萧子弈,玉臂好似一把圏锁,把他牢牢的固定在床沿。

凝如萱的血每滴一滴,她怀中男子的身体便会微微轻颤,他颤动一次,她的心更痛一分。

他何苦装得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没看到自己视着那个放血女子的目光好似也要滴出血来,那般的沉痛,那般的压抑,好似滴的是他的血一样。

沈诗曼把耳畔紧紧贴在他的胸口上,那急促的心跳声,零乱而仓惶,仿佛欲欲震破的鼓,随时要破裂开来。

一滴泪缓缓地沿着眼角落在他的衣襟上,化开的不是她的泪,而她无尽的绝望。

“皇上!对臣妾的真心,臣妾永远不会忘记。”死寂的室内,沈诗曼淡淡的语气如一颗落入湖面上的石子,打破了沉静,掀起的不是一阵涟漪,而是众人压抑在心底的情绪。

萧子弈微微一怔,恍惚的思绪拉回,在凝如萱割腕时,他整个人仿佛被点了穴道,毫无一丝的知觉,或许是太震惊她狠下心割腕的决绝,以至于让他一时无法接受眼前看到的。

凝如萱眯着眼睛看着空碗渐渐被她的血填满,她轻笑一声,感觉头一阵的晕眩,此时,她想若这血继续这样滴下去,她会不会死?

哦!她可不想死,她还想活着呢,冥夜为了她宁可牺牲自己,所以,她要好好的活着,定不负他对自己的真心。

真心?

她好像听到沈诗曼方才也说了这两个字,大概是头晕的原故,让她分不清现实与幻镜。

“够了,你以为你的血很多吗?”

她仿佛听到萧子弈的震怒声从遥远的山谷传来,声音虽然缥缈,却依然慑人心魄。

凝如萱蹙起眉头,忽然眼前漫开一片浓重的雾气让她看不清景物,她身子晃了晃,她暗恼着,知道是失血过多引起的头晕。

她记得在现代她献了200CC的血都没有这般的头晕过,当时献完血,喝完牛奶,转过头便与同学蹦蹦跳跳的去游乐场玩,还坐了过山车,当时的身体壮得跟牛似的。她暗哂这个古代的身体,真没用。

“皇上!你不要走,妾身的心好痛。”

凝如萱仿佛又听到沈诗曼的声音,暗咒着,这个萧子弈不陪在皇后身边,要去哪儿?

温宇凡见她摇摇晃晃,目光迷茫,估计是失血过多。他望向凤榻,只见沈诗曼紧紧箍着欲要起身的萧子弈。他微微蹙起眉头,被萧子弈眼中压抑的痛楚惊到,未曾想,这个冷漠无情的皇帝也有情绪无法克制的时候。

萧子弈眸光灼灼的盯着那摇摇晃晃的身影,他此时双手已然附在沈诗曼紧扣的纤手上,原是想分开她的手,但听到怀中女子的恳求声后,他又颓然的松下。

温宇凡看不下去,上前,接过宫女递上来的白纱布,握住凝如萱细柔的手腕的那一杀,脑海闪过四字,手若柔荑。

“你抓我的手做什么?”好不容易看清面前男子的脸,凝如萱蹙起眉头恼道。

“你是失血过多,又不是喝醉酒,难道你分不清我在干什么?”温宇凡淡淡的说着,看着她黯然神伤的眼底,他轻轻叹了一声,何苦作.贱自己?

宫女把那碗血端到萧子弈的面前,萧子弈怔怔地望着这一碗鲜血,感觉眼睛好似被针狠狠扎了一下。

“血!快把血拿过来。”沈诗曼急迫地想喝到血,双手却贪婪地死死扣着怀中的男子,她好怕,怕松开手,他会奔向那个女人。

凝如萱咬着下唇,眯着眼睛看着温宇凡,顶着晕眩感,轻轻唤了一声,“温学士!我的头好晕,我好想喝伊利纯牛奶。”

温宇凡似被她有些俏皮的话吓了一跳,微微蹙起眉头,喃喃道:“伊利纯牛奶?”

“对!伊利,我喜欢喝这牌子的。”凝如萱咂巴着嘴,恍然想起这是古代,突然轻笑一声。

凤榻上,萧子弈捧过那碗刺目的鲜血,目光灼灼,他听到她说要喝伊利纯牛奶时,突然脑中一片空白,思绪恍忽。

沈诗曼看着他端着碗发呆,她想松开扣着他腰的手,余光看到凝如萱,心中愤恨,大声喝道:“你们统统下去。”

温宇凡淡淡道:“皇后娘娘,臣还没有包好伤口呢,恕臣再呆一会儿。”

凝如萱强撑着摇摇晃晃的身体,抿着唇,看着温宇凡漫不经心地给自己包着伤口,她扯着嘴角笑道:“行了,再包下去,都成粽子了。”

“你的伤口再往下,定要缝针了,不包严实些,血又崩出来怎么办?”温宇凡语气很淡,很淡,听进耳里,却那般的沉重。

萧子弈脸色微白,唇边溢出一丝苦笑,端着碗的手微微颤动,隐忍着心底那份痛楚,转眸,看着怀中的女子,轻声道:“诗曼!慢慢喝。”

“皇上!快给臣妾。”

沈诗曼终于还是放下扣着萧子弈的手,从他的手中夺下碗,大口大口把一碗鲜血喝下,一丝丝鲜红液体从她嘴角流出,她此时的样子就好比一只噬血的野兽。

这一幕,让凝如萱想起《生化危机》里那些吃人的丧尸,沈诗曼的样子好似一只饿了几天的丧尸,那副喝血的模样,太恶心了。

凝如萱还是顶不住,眼前一黑,恍惚听到萧子弈暴怒的声音在耳畔炸响,“她是朕的女人。”

温宇凡苦笑着看着萧子弈神色紧张地从他怀中抱起凝如萱,向殿外急步而去,只见明黄的龙袍仓惶地消失在众人眼前。

沈诗曼此时正命人拿镜子给她看,只见她接过菱镜,扬起手,向地上狠狠摔去,悲泣嘶吼道,“他骗我,他心里已经没有我了。”

温宇凡摇头,若知道最终结果是这样,她方才还嚷着要喝凝如萱的血么?

她分明是在试探那个人的心。

而那个人,终究,还是背弃了她,选择心底最重要的那个女人。

温宇凡同情的看着几乎疯狂的沈诗曼,走上前,向她行了一礼,“皇后,臣能治你的情盅。”

这个场景,或许正是南宫冥夜所想要的吧,他在试探萧子弈对凝如萱的心时,也同样在试探凝如萱的心。

若是让凝如萱知道南宫冥夜因为太爱她,为了保护她,而用她来试探萧子弈,她会如何想?

会理解?

还是会失望?

温宇凡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荷包,上面绣着一朵铃兰花,清雅中透着一股韧性,他淡淡一笑,那个女子不也试探了他多年?而他亦如。

等了许久,终于,他的任务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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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如萱昏迷了三天三夜。

东暖阁外厅跪着十来个御医,他们趴匍在地上,诚惶诚恐地异口同声道:“皇上!微臣无能。”

“滚!一帮废物。”

慑人的震怒声把跪在地上的众御医们吓得全身打颤,狼狈踉跄地爬起来,又狼狈的跌跪了回去。

碧落目睹这一幕,拧起眉头,暗叫不妙。

众御医个个拂袖拭汗,有一个不怕死的,抖着声音道:“皇上!姑娘体伤未愈,留了病根,虽是失了一碗血,然,她心火郁结不散,脉象虚浮不定,时而细,时而绝。恐怕,回天乏术。”

萧子弈杀气决绝的声音从暖阁内喷薄而出,“诟言者,斩。”

侍卫令命,把那瘫软在地的御医拖了出去,只听那御医绝望的扬声道:“皇上!臣乃实言。你不能杀了老臣啊!”

好吵啊!

渥在暖被里的凝如萱疲惫地撑开眼睛,恍惚看到玄色身影在屋内来回的闪来闪去,她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呼吸时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痛,“萧子弈你别走了,眩得我头晕。”

顷刻,那玄色身影扑向她,身子被抱了个满怀,额前似被胡茬来回摩挲着,又痛又痒,耳畔低低回旋着惊喜又恻痛的声音,“如萱!你快把朕吓死了。”

凝如萱努力地睁开眼睛,她此时苍白的脸色微微泛起一片红潮,红的有些艳丽,红的不同寻常。

萧子弈心下一沉,一丝不好的预感掠过心头,他轻拍着凝如萱的脸颊,恐慌如坠深谷,让他彷徨无措,绝望顷刻如海啸般袭向他的心间。

“我好难受……气都呼不上来,我是不是要死了?”凝如萱撑开沉重的眼皮,她好累,很想睡觉。

“如萱!朕不会让你死。”他心中一震。

“但我感觉自己要死了,我好累,真的好累,很想睡觉,太想睡了。”她目光迷离,想抬起手去抓住什么,方一抬起,手重重地跌在他的膝上。

“朕不准你睡,听到么?”他声音轻柔,似乎怕惊吓到怀中的人。

“你为什么这么霸道?我想睡觉也不行么?”她吃力地说着话,努力地想看清他的脸,可是,她只看到一张模糊不清的脸。

“不行。因为你睡了太久了。”他拥紧她,感觉她的身子愈来愈冷,心,仿佛也随着她冷却。

“萧子弈!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她一口气呼不上来,挣扎着紧紧抓着他的袖子。

“如萱!你不要说了,朕都知道。”若她指的是云火,他知道,其实,它就在皇宫里。

“不,你不知道,你听我说好么?”她眯起眼睛,松开紧抓着他袖子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目光在他脸上来回寻找着什么。

“你说,朕听着。”他反握住她冰冷的手,她奄奄一息地依在怀中,仿佛一缕即将要消失的烟尘。心中一慌,握住她的手更紧,他怕,真的怕,怕她消失自己的怀里。

“我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云火也是,它不属于这个世界,可是,它却又属于这个世界。它有它的使命,我不知道它的使命是什么,可是它一直在找,似乎它找到了要找的人,所以,它留在宫中。”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知道这些,是啊,谁来告诉她,这些涌入脑海的信息是从何来的,难道是前任凝如萱的记忆?

似乎有人在催着她把这些信息输出。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心下一沉,仿佛掉进了无底深渊,这话,让他骇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