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医女太绝情:稳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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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慈恩、秀容,跟了霁朗。医馆的门子上、挂号接待处、药房等处,都添加了人手。那些妇人女子,一部分分到病房里做护士、护工。另一部分年龄大些的,就交给慈恩的母亲管理,成立了一个救护小队,每日里,分批随着卫慧学习些简单的外伤处理和救护工作。如若将来战火烧到兴城,这些人就能派上用场了。

这一通忙乱下来,又是十几日功夫。

兴城的驻军每日里在城内城外巡逻。兴城的百姓也逐渐镇定下来,虽然每个人脸上,都不再那么欢喜无忧,却也算是平静。

又是一个夜晚来临,劳累了一天的人们都已经进入梦境。只有守城的军士,仍旧在站岗巡逻。

东城守军的军营里,衣甲鲜明,火把熊熊,每个人的脸色俱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大帐中,高悬的长明灯,将每一个角落都照的雪亮。在大帐中间,放着一块清晰地军事沙盘。

威武大将军楚齐,军师慕容筱,先锋将军武魁等等,数十人,围着沙盘四周,听慕容筱在做战况分析。

“济州与陈贼接壤不少,却大部为望归山阻断。只有西侧的马回关,是唯一的通道。若取陈贼,他们必以为我们会走马回关。这一次,我们却避开这个,在望归山中,找到了另一条峡谷--图门峡。”

“图门峡?我知道,我家就在那边。只不过,那里极其狭窄,而且山路难行,不容大队人马通行。若真要从那边走,要是有人埋伏……”

这个将军的话没说完,大帐中的人,大部分已经在心里打起了鼓。望归山,山高势险,绝少有路通行。如果图门峡不是那等险恶之处,想必早为商旅行人开辟成为通途。若确如这位将军所言,那行军的安全,不由人不为之担心。

平日稍显文弱的楚齐,此时脸色凝重,冷厉的目光在一圈人的脸上扫过,议论纷纷的众人在这凛凛的注视下,都沉默了下来,身体不由自主地挺直站好。

“正因为如此,这次行军的路线,才需绝对保密。在场诸人,都明白其中的利害,所以,若是有谁走露了消息,影响到大军的行动,不用我说,你们也都应该明白会是什么后果。”

“誓死为国,绝无二心。”众人齐声,虽然声音都刻意压低了,却仍旧让人心神激荡澎湃。

楚齐向着慕容筱递了个眼色,慕容接着说道:“自古用兵,贵在出其不意掩其不备。因为这次行动,路途奇险,故而派兵在精不在多,只派五千精兵。诸将有谁自愿前往?”

慕容筱说完,与楚齐的目光一起,关注到一群将军的脸上。

众人闻言俱是一默,都在心里暗暗盘算着,此行的有几分胜算。带着五千兵,即使在图门峡遇不到伏击,这样一支小军队,孤军深入,只怕也难生还。

沉默,致使大帐的空气,似乎也被凝结了一般。

武魁的目光在身边诸人身上一扫,挺身而出,抱拳致礼,朗声道:“末将自愿领兵前往。”

楚齐与慕容筱对视一眼,都是微微点头。另有两个年轻的军官也跨出一步,都道:“末将愿领兵前往。”

楚齐冷厉的脸色稍缓,他看了看出列的三人,目光微转,最后定在一个瘦高挺拔的将军身上。

“既然如此,就任黄将军为先锋,帅一万兵马,明日卯时启程。然后必须在三日之内通过图门峡,拿下陈贼的小城--当涂。”

“是,末将得令。”黄云龙单腿跪倒,接了帅令。

武魁有些失望,脸色也有些微微的羞赧。自从他随了楚齐,征战沙场近十载,他从一名小兵,一步步走到先锋的位置。如今,对陈出兵,他却丢了这个先锋,这让他很是诧异,也很委屈。

楚齐见他脸色,知道他心里有些别扭,也不理会他,只挥手令众将散去,自行休息。帐内独留下楚齐和慕容筱。

“慕容,这一次,我们只能胜,不能败的。”

慕容筱轻松道:“将军尽管放心。我们这次实处有虚,虚处有实,虚虚实实,陈贼必不能辩矣。”

“呵呵,我是信任你地。”楚齐说着轻轻一笑,在桌旁坐了,默默地看桌上的沙盘,目光却仿佛穿透这小小的沙盘,飞到那悬崖绝谷之中。

突然,帐外哐当咣当,接连传来两声闷响,随即传来卫兵的呼声:“有细作啊,抓细作!”

大厅中的楚齐和慕容筱,面色俱是一沉,旋即相视一眼,慕容筱就随着楚齐走出帐外。

大帐外,随着几声呼喊,巡逻的兵丁霎时从四面八方集结而至,明晃晃的松明子火把,照的大帐周围亮如白昼。

楚齐和慕容筱走出大帐,遥遥地就看到七八个短打黑影,随了一个白色绸袍之人,从大帐外,拼死杀了几个兵丁,已经向营门逃去。

楚齐和慕容筱还未发令,那边就听得武魁一声大喝:“快追,莫让细作跑了。”

影影重重里,兵丁们见大将军和军师从大帐中出来,自动分开,给他们亮出最好的视线。

楚齐二人见随着武魁那声大喝,一队骑兵从旁边闪了出来,直朝着营门追了下去。

楚齐脸色镇定,冷声道:“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楚齐并没有大声呼喊,他的声音却中气充沛,在偌大的军营里远远地传了开去。不但靠近他身边近前的将士听了个仔细,就是已经骑马随那骑兵跑将要跑至营门的武魁,也听了个清楚。

虽然平日里楚齐在军营里也不苟言笑,军士们却从未听过他如此冷煞的声音,在这半夜中乍一听到,竟都无端地打个寒战,就连久经沙场的战马,都顿了顿脚步。

这里自有人安排兵丁在营中细心搜查,楚齐和慕容筱也自回大帐不提。

只说武魁领了一队骑兵,旋风般追着那几条身影而去。

虽然马匹脚程甚快,那几人的轻功也着实不错,又加之正在逃命之时,更是将各自的身体潜能发挥至最大,没命价狂奔下去,竟与全速的马匹跑了个平手。

武魁眼看着前边的身影相距只不过十几丈,却总是追他不上,本就在大帐里憋了些气的他,就把一腔怒火都发泄到马鞭上,狠狠地抽打着身下的坐骑,马匹吃痛,嘶鸣一声,扬蹄疾奔。

武魁眼看着与前边儿的人影越追越近,心下高兴,唿哨一声,一排羽箭如飞蝗般射了出去。

原来武魁身后的骑兵中,有一百多的骑箭兵,都是在狂奔的马背上,仍能百步穿杨的好手。

这密密匝匝地箭雨射过去,那几个人,也不回头,更不停步,只一味躲闪着,向那南城门飞奔过去。

武魁虽然行事豪爽,却不是粗人,作战中更是粗中有细,极有见地的。军营明明离着兴城东门不远,这起人却避近就远,去那南城门,不由得心生疑窦。

由此,他就止住弓箭手,只打马急追。

兴城南门外不远就是进孟古山的路,因孟古山有李周两家的几座矿山,郦国、大月等国客商与兴城往来,也是走这南门,故而,南门外不似其他城门处那般,自有些供往来行人落脚食宿的脚店、酒肆,又有些土娼的私窠子,挑着一盏盏各式各样的花灯,写着各家的花名,林林总总,倒似是一片小小的集镇。

虽然也算繁华,只是兴城官员没人来理会这里,就有不少破落户、流浪汉聚集此地,在酒肆、客栈的空隙里,夹杂着安插些低矮破旧的窝棚、茅屋,故而此地比不得兴城里的治安那般严谨,打架斗殴,也都是常事。

此时,已是深夜,正当地客栈酒肆都已关门打烊,只有那些私窠子的门口,花灯仍旧高燃,街道上也不时有一两个喝的醉醺醺地酒鬼,遥遥晃晃地经过。

那几个人飞奔到此,像泥鳅一般,专拣那窝棚、茅屋的破落院子钻进钻出,武魁眼见如此,怕他们趁乱逃逸,心里焦急,只催着兵丁紧紧地跟上去。

那些黑衣人的行踪在一片阴影里,不甚容易看到,只那个穿着白绸长袍之人,在黑沉沉的夜里极是惹眼,武魁知道此人定是这伙人的头领,也只盯住这个白色的身影,紧紧地跟上去。

追了一阵子,武魁见那伙人只是在那一片棚户区里钻进钻出,显然是想要甩脱追兵。武魁心思一转,干脆命一半兵丁骑马沿着大路沿着集镇大路追下去,他则带着一队身手利索的兵丁,熄灭火把,跳下马来,悄悄地向着那伙人跟了上去。

待打着火把的一队兵丁越过那起子细作,追到了前头,那白色的身影一个手势,七八人同时回身,不再乱钻乱窜,飞速地几个跳跃,就跳入一家院落。

武魁心中一喜,挥手处,众骑兵再次燃起火把,纠集那批做样子的兵丁,一起赶上前来,将那院落团团围住。

武魁一马当先,来到那院落的门首,抬头,一串高悬的红灯笼,在微凉的夜风里摇晃。原来是一家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