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我等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不敢当先生如此谬赞。”尹铭耐着性子客气道。
“啪啪!”帐篷内的青衫文士击掌而起,大赞道:“好,好一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子栩兄,还不快快将贵客请进,吾已待不及了。”
“哈哈!二位快请,不然我又要被人埋怨一番了。”灰袍儒生微微闪身,让过尹铭与吕布,哈哈大笑道。
尹铭再不客气,当先步入帐篷,与内里的青衫文士,相互作揖行礼。尹铭一直认为,人有的时候就是要有点排场,不然真的会被人小看,当然不要太过了,否则就过犹不及了。
灰袍儒生进得帐篷与尹铭分宾主坐下,灰袍儒生与青衫文士并肩跪坐右席,尹铭盘膝坐于左席,吕布则跪坐于尹铭身后。当下,宾主、主从身份立分。
“区区中山无极甄逸甄子栩,这位是颍川名士,长社钟繇钟元常。”灰袍儒生待众人坐定后,先自我介绍后,又看着尹铭问道:“敢问,二位英雄大名?”
“不敢,小子不才,上谷尹铭,这位乃是小子的结义兄弟,九原吕布。二位恐怕不知,我那大哥可是威震并州,妇孺皆知的‘飞将’。”果然是三国名人,尹铭心中大喜,只是不知那甄逸为何人。当下毫不吝啬的猛赞吕布,心道,我身边亦有一个牛人。
“我家主上乃光武中兴名将尹尊,承蒙我主高看,折节下士,与吕布这一介匹夫义结金兰。不然,以吕布这小小声名岂敢与我主相交。”吕布在一旁补充说明道。
甄逸和钟繇也早已看出二人主从身份,却不料眼前之人竟然出身名将之后,不觉神情一震,立时起身重新见礼。
“可是文可安邦,武可定国的尹尊尹文公吗?”二人急切的问道。
“先祖却为尊公大人,但只闻尊公威武神勇,不曾听说尊公文可安邦。”尹铭甚是迷茫,怎么,我那祖上又成文武双全了。
“啊!汝竟不知?你祖其文以‘仁’为心,以‘礼’为形。‘修十义以治七情’。教育人们以‘父慈、子孝、兄良、弟悌、夫义、妇听、长惠、幼顺、君仁、臣忠’这‘十义’来陶冶、约束人们在喜、怒、哀、惧、爱、恶、欲‘七情’。并身体力行,言传身教,对父母兄长的孝顺,对弟妹子侄的慈爱,以及忠于职守,交朋友重信义,对民众谦恭和蔼等,都被地方官和乡党舆论公认为‘孝廉’之楷模,名声远播。其武可力举千斤、武功盖世,又能征惯战、征战沙场万夫莫敌,智勇双全可谓光武中兴第一人!”钟繇神情异常激动,滔滔不绝,一气呵成。
“元常兄。”甄逸见钟繇如此激动,恐其失了礼数,连忙出言说道:“令祖尊公大人,虚怀若谷,功成身退,隐居俗尘,为我等士人之表率,百官之楷模。”
尹铭再一次听懵了,自己随便认一个祖先,竟然怎么厉害,可是他怎么没有青史留名了,自己竟然从未听说过,东汉还有怎么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尹铭茫茫然不知所语,吕布在身后却听得万分高兴,这位贤弟果然有一个好祖先。
“元常失礼,还望海涵。”钟繇没想到在此,竟能见到光武中兴名将尹尊之后,心中确实激动,只怪自己太推崇尹尊了。要知那尹尊,不但文武全才、勇冠三军,世人公认,最难能可贵的是他身居高位,却决然退隐,被身后士人视为偶像。
“那里,那里。”尹铭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适才听贵属下言,抓住一个贼人,我等何不去审讯一番?”吕布解围道。
“嗷!对,本以为贼人具跑,却不料与乱草丛中还藏着一贼。那贼人腿负箭伤,我吩咐下人为其敷药,现在想必已经弄好了。既然,尹公子有意,那我等此刻就去吧。”甄逸说道。
“甄圭,你将酒席收了,今夜我与尹公子九原城中续饮畅谈。”刚走两步,甄逸转头对身后的主事说道。
“是。”甄圭目送着四人离开后,转身招呼下人们将刚摆的酒席一一撤了,又将简易帐篷一并收拾好。
且说尹铭、吕布在甄逸、钟繇的引领下,见到了那个俘虏。那人很年轻,还算英俊,二十五六岁,坚毅俊朗,脸色微黄无须,青袍黄冠,此时在四个商队侍卫的看护下,显得焦躁忿怒,然尹铭却在他的眼中看到一丝兴奋,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汝等是为何意,要杀便杀,看吾惧否?”那人见到尹铭等四人,急忙上前叫道。
“他一直这样吗?”尹铭突然问道。
“对,他什么都不说,只是求死。”侍卫回答道。
尹铭发现那人虽然心中充满惧意,可眼中透着兴奋,并一味的求死,加之那些强悍的盗贼,那些盗贼几乎可以与鲜卑骑士相媲美。心中更是怀疑,于是示意吕布看着俘虏,自己将四个侍卫遣开。
“这是何意?”甄、钟二人见到尹铭如此心中十分不解,于是问道。
“你应该是他们真正的首领,但并非真正的作主之人,我在低丘上杀死的俩个人渣,更不是能够作主的人。”尹铭先不回答甄、钟二人,而是对那俘虏说道。
“我能感觉到你心中恐惧,但是你又为何却一心求死,难道你有什么见不得的人的事不敢对人言?还是有什么非凡的使命,需要你禁口,所以你才急求速死?这样这样吧,既然你有难言之隐,那我也不你,我们可以做一笔交易,你给我需要的,我留你性命。如何?”见那俘虏不说话,尹铭又接着说道。
“你,你还是杀了我吧。”那人盯着尹铭看了半响,这个看起来还是一个半大孩子的人,竟然如此老道,可是他又不愿就此认输,低下头不去看尹铭那双凌厉的眼神。
尹铭在那人低头的一刹那,捕抓到了一点信息,从他逃避的眼神,尹铭知道那人心中不似他表现的那般毫无牵挂,毫无忌惮。接着又说道:“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自己考虑,我什么都要,但若想活命,却要看你给我的东西够不够多,够不够好。我大哥在此,想好了你就告诉他,或者带他前去也行。”说完拉着莫名其妙的甄、钟二人就走,吕布则留下来看着那个俘虏。
“他还是个孩子吗?”那个俘虏望着尹铭远去的身影,身心无力的说道。
“当然,不过却不是一般的孩子。”吕布冷言说道。
“尹公子,你这是何意啊!”钟繇、甄逸二人难以理解的问道。
“这些强盗不简单。”尹铭言简意赅。
“哪里不简单呢?”甄逸还是不明白。
“唉!子栩兄,你何时见过如此武装的盗贼?”钟繇忍不住提醒道。
“哦,果然如此!若非贼人衣着粗贱,我还当是那个大户的护院私兵呢。”甄逸明白道。接着又问道:“那尹公子何不严加审讯,扯出其主,此等贼子,十之八九有乱逆之心。”
“元常亦是如此认为。”钟繇点头赞同道。
“如今朝纲不振,乱逆四起,本就在情理之中。”尹铭望着二人摇头说道:“若要揪出其主,何须严刑,放其活路,自会道出。”
“此等乱贼应杀之而后快,岂可放其活路呼?”二人极为不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