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汉末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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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孙坚殇

“吾儿尚小,此去征战沙场,不是儿戏。”孙坚不想这个自己最喜欢的儿子有什么闪失。

孙策抱拳愤然说道:“无极侯尹铭如今也不过十八,可是其却征战沙场多年,孩儿为何不行。”

尽管尹铭与孙坚的关系好的不得了,可是孙策却是讨厌尹铭,从小到大,不管他这样努力,尽管得到了包括孙坚在内的所有江东将领们,如程普、黄盖、韩当、祖茂等人一致的认可,可是他们每每在赞扬自己的同时,还会加上一句,“颇有无极侯之风”。每当他听到这句话,他就想立即找尹铭厮杀一场,并将其狠狠的击败,可这是不可能的。

他也曾私底下问过父亲手下的第一勇将黄盖,尹铭的武艺究竟如何,黄盖的回答是深不可测,再问自己的父亲与之相比谁胜谁负,回答是孙坚必败。这个答案几乎将孙策击倒,孙坚就是他心中的神,他也知道自己如今还不是父亲的对手。这一来,孙策就更讨厌尹铭了,慢慢的这种讨厌就变成了怨恨,或许是羡慕,也或许的嫉妒!

不管是羡慕还是嫉妒,讨厌还是怨恨,孙策时刻都想着怎样超越尹铭,尹铭就当然的成为鞭策孙策向上的动力。所以,孙策的私下也就更为刻苦了,如今的一身武技不敢说胜过其父孙坚,但是他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输。现在有一个在父亲面前展现自己的机会,孙策又岂能放弃。

“好吧,不过你可要依军令而行。”孙坚终究不忍拒绝孙策,当下便答许了。

与一众家人告别后,孙坚与孙策携大军跃然登舟,望着江夏浩浩荡荡的杀奔而去。

而此时的江夏,刘表的前将军黄祖早已经伏下无数弓弩手等候于江边,见到孙坚舟船傍岸,便一声令下,乱箭俱发。

如此一来,处于河中的孙坚大军便相当不利,不过孙坚身经百战,岂会没有良策。孙坚下令诸军都不得轻动,只需伏于舟船之中,每艘舟船外面都铺上一层厚厚的草垫,如此每日在河中来往引诱之。这样一连三日,孙坚大军的舟船数十次傍岸,而黄祖之军只顾放箭,却无人察觉到箭矢已然放尽。

这日,孙坚使人拔出每艘舟船之上所得之箭矢,清点一番发现竟然有十数万之众。而当日天卷孙坚,正值顺风,于是,孙坚一声令下,其麾下军士一齐放箭。岸上黄祖的江夏军难挡漫天箭雨,支吾不住,只得退走。

这时,孙坚率领大军从容登岸。登岸之后孙坚即刻下令程普、黄盖兵分两路,直取黄祖江夏营寨。而背后韩当、祖茂亦驱兵大进。三面夹攻,黄祖大败,弃却江夏,逃入石阳固守。

孙坚着令黄盖守住大小舟船,自己则亲自统领大军追袭。到得石阳,黄祖也不怯战,亦引军出迎,布阵于石阳之野。孙坚摆好战斗阵势,自出马于门旗之下。俊逸健硕的孙策也全副披挂,坐下一匹青鬃马,手挺霸王枪,立马于乃父一侧。

黄祖已引二将出马,皆是骁勇粗蛮之辈,一个是江夏的张虎,一个是襄阳的陈生。

来到阵前,黄祖扬鞭大骂道:“江东鼠贼,安敢侵略大汉隆兴皇帝之境界!还不快快归降于吾皇陛下。”

“哼,谋逆乱臣,焉敢妄称帝君,且看我如何擒那刘表匹夫!”孙坚不屑一顾的大骂道。

“鼠贼大胆,安敢辱我隆兴皇帝!来人,于我拿下孙坚鼠贼。”黄祖神情大变,恶声叫道。

话音一路,身后一将挺枪跃马而出,黄祖视之乃江夏张虎是也。

孙坚阵内韩当挥刀策马出迎。“当!”的一声,两骑相交而过,韩当飞快的拨转马头,手中大砍刀望张虎顶门上砍去,张虎也颇有两手功夫,只见其把枪望左首一隔,架开了刀。韩当接着又是一刀拦腰砍去,张虎将枪杆横倒,望右边架住。这一连数刀无功而返,恼得那韩当心头火起,奋力举起刀来,“当当当!”猛的又是七连斩,张虎倒也了得,一一将其化解。二人如此刀来抢往,战三十余合,张虎力量不及韩当,招架之势渐渐有些不支。

陈主见到张虎力怯,恐其有失,急忙飞马来助。被紧盯着战场上变化的孙策望见,孙策顿时来气,当下按住手中霸王枪,扯弓搭箭,“嗖!”的一箭,飞矢正中陈生面门,陈生应弦落马。

本来就有些不支的张虎突然见陈生坠地身亡,顿时吃了一惊,措手不及,被韩当抓住机会,一刀大力劈砍,削去其半个脑袋。

一旁观战的程普当即纵马而出,直奔阵前就欲活捉那黄祖。黄祖睹见两大悍将身亡,哪里有胆再战,慌得弃却头盔、战马,杂于步军之内逃命去了。孙坚趁势挥军掩杀败军,一直杀到汉水,随后便命黄盖将舟船挺进泊入汉江。

逃得一条性命的黄祖,将四散败退之军招聚,回军来见刘表,备言孙坚如何的了得,如何的势不可当。

哄的刘表慌张失色,急忙请来丞相蒯良入宫商对策议。

蒯良持重的建议道:“目下我军新败,此时兵已无征战之心。陛下只可深沟高垒,以避其锋芒,私下却潜令人求救于大将军袁绍,此围自可解也。”

新进车骑将军的蔡瑁不以为然的说道:“丞相之言,乃直拙计也。兵临城下,将至壕边,岂可束手待毙!某虽不才,愿请军出城,以决一战。”

刘表大喜许之,即刻下令蔡瑁引军万余,出襄阳城外,于岘山布阵。孙坚将得胜之兵,长驱直入。正遇蔡瑁万余大军,蔡瑁出马来到阵前,遥望孙坚军阵。

孙坚远远看到蔡瑁,便环视左右道:“此人乃是刘表后妻之兄也,谁可与吾擒之?”

“某愿为主公将其擒来。”孙坚身后大将程普大喝道。

言毕,程普挺铁脊长矛,打马而出,望着蔡瑁奔去。

蔡瑁看的心中大怒,提起金背刀,驰马杀出,照着程普顶梁上就是一刀。程普挺铁脊长矛“咯当!”一架。蔡瑁只觉震得两臂酸麻,叫声:“不好!”当即不由心慌意乱,慌乱之中,再起一刀砍向程普。程普又把长矛轻轻一举,将蔡瑁的刀枭过一边。蔡瑁当即使开金背刀法,就上三下四,左五右六,望着程普顶梁颈膊上一个劲的猛砍。程普左架右挡,有些吃力不住。

程普被砍得火气,怒发如雷,叫道:“蔡瑁狗贼!看你家爷爷怎么收拾你。”

蔡瑁不甘示弱,骂声道:“程普好狗头!这是本将军抬举你,识趣的快快下马投降,不然砍下你的狗头来。”

程普手中长矛舞的飞快,将蔡瑁大力的劈砍一一架开,口里大骂道:“好你个狗贼不就是靠着裙带关系攀上的将军吗!这也拿出来炫耀,丢你家祖宗的脸面。”

蔡瑁听的暴跳如雷,大喝一声:“不要走,吃我一刀!”

说着抡起金背大砍刀,照着程普的顶梁上“呼!”的一声,砍将下来。这程普此时却是不慌不忙,他已然看出了蔡瑁乱了架势,当即举起长矛上架,枭开了刀,然后耍的一矛,望蔡瑁心窝里扎去。

蔡瑁见其来得利害,把身子一偏,正中蔡瑁肋甲绦。程普铁脊长矛一起,把蔡瑁一副金甲锁子甲挑于马下,紧接着复来一刺,欲将其结果了性命。

蔡瑁也饶是了得,在此关键之际,只见他俯身侧卧于马腹,堪堪将这绝命一刺避过。被挑了铠甲的蔡瑁哪里还有胆再战,回马便逃,其大军见主帅败走,亦慌乱奔逃。孙坚大手一挥,驱使麾下大军一拥而上,杀得蔡瑁败军哭爹叫娘,尸横遍野。

蔡瑁亡命逃入襄阳城中。丞相蒯良直言蔡瑁不听自己之良策,以致大败,更损失万余精兵,按军法当斩首以示众。

可是刘表却是不敢,杀了蔡瑁,他的皇后还不怨恨死他,当下便以新娶其妹,不肯加刑责罚,蔡瑁也因此逃过一劫。

蔡瑁虽然得脱回到襄阳,可是襄阳城却被孙坚分兵四面,团团围住,进行连续猛烈的攻打。雄伟的襄阳城一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军事重镇,素来就有“铁打的襄阳”之说。从地理位置来看,襄樊地处南阳盆地的南端,襄阳与樊稠南北夹汉水为依存,连夸荆豫扼控南北,地势十分的险要。

所以尽管孙坚全力猛攻,对襄阳城来说,不过饶痒痒一般,如此相持了许久。忽一日,狂风骤起,将孙坚中军帅字旗竿吹折。

韩当认为此乃不祥之兆,便劝孙坚回军:“此非吉兆,主公可暂时班师,日后再图之亦可。”

孙坚却是不听,固执的认为:“吾屡战屡胜,取襄阳只在旦夕之间,岂可因风折旗竿,遽尔罢兵!”

随后攻城愈发急切。

荆州大汉朝丞相蒯良鼓惑刘表道:“某夜观天象,见一将星欲坠。以分野度之,当应在孙坚。某有一计,可退孙坚。”

“哦,丞相快快道来。”刘表闻之大喜。

“此计之一,陛下得速致书袁绍,求其相助。此后如此如此。”

“好好,妙计!”刘表听的连连点头称道。

随后,刘表即刻写书信与袁绍,之后环视左右,问谁敢突围而出,将书信送与袁绍。

“某愿往。”健将吕公,应声而出道。

蒯良老谋深算的叫来吕公,认真叮嘱道:“汝既敢去,可听吾计:与汝马军五百,多带能射者冲出阵去,即奔岘山。孙坚观之必引军来赶,汝此时可分一百人上山,寻石子准备;再分一百人执弓弩伏于林中。但有追兵到时,不可径走,可盘旋曲折,引其到埋伏之处,矢石俱发。若能取胜,放起连珠号炮,城中便出接应。如无追兵,不可放炮,趱程而去。今夜月不甚明,黄昏便可出城。”

吕公颇有胆略,领了蒯良计策,拴束军马。黄昏时分,密开东门,引兵悄然出城。

时值孙坚正在帐中,忽闻喊声,急上马引亲随三十余骑,出营来看。

军士报说:“主公,襄阳有一彪人马杀将出来,望岘山而去。”

孙坚胆识过人,不与会诸将,亲身只引三十余骑望岘山赶去。吕公知道有人追赶,便已于山林丛杂去处,依蒯良之计,上下埋伏。

孙坚贲云马飞快,转眼将亲随三十余骑甩开,单骑独出,看到前方敌军离己不远。

孙坚暴然大叫道:“贼将休走!”

吕公果然不走,勒马回首,挺枪来战孙坚。不过这也是蒯良诱敌之计,是以交马只战一合,吕公回马便走,一眨眼闪入山路上去了。

孙坚随后赶入,却已经不见了那吕公。方欲上山寻觅之际,忽然一声锣响,山上石子乱下,林中乱箭齐发。孙坚猝然大惊,四处躲避,可是他身处空旷之地,完全出自己的身形。是以躲闪不及,身体中石砸、箭穿无数。可怜孙坚一代英杰,连人带马,射得如柴蓬一般,头也被砸的脑浆迸流,人马皆死于岘山之内,寿止三十七岁矣!

吕公一看孙坚已死,心头顿时狂喜,当即回身截住孙坚亲随三十骑,五百轻骑涌上,将其皆数杀尽,得胜之后,吕公便于空阔之地,放起连珠号炮。

随着吕公的连珠号炮一响,城中整军待命的黄祖、蒯越、蔡瑁三将,分头引兵杀出,江东诸军立时大乱一片。

黄盖听得喊声震天,心知不妙,便引水军杀来助战,正好迎上黄祖。二人正面交战,那黄祖岂是黄盖的对手,战不十合,黄盖打掉黄祖长枪,奋力将其生擒过来。

襄阳城外,程普保着孙策,急待寻路,正遇吕公乘胜而回。程普纵马向前,战不到数合,一矛将得意忘形的吕公刺死于马下。

此时黄盖也到,引军冲进敌阵,两军大战,一时间襄阳城外如地狱魔窟,惨叫之声,喊杀之声,不绝于耳,两军一直杀到天明,才各自收兵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