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他变得比军人更严谨，更严守生活纪律。天未亮就起，夜入黑则卧，严厉的操守中，养出的神，由内而发，淡漠的神情，找不出任何曾经疾病的痕迹，一如往常。
除了一样……
意气风发。
曾经神采飞扬，傲气的脸，此刻，再不见痕迹。仅剩淡漠，冷淡，还有略微的、淡淡的，说不出的哀伤。
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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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斜躺在软榻，对着月色喝了七八分。
朦胧中，见金环进来。
“王。”
沉重的酒气中，他稍微坐直，面无表情低道：“我未宣你，你来做什么？”
金环跪倒在地，他这才瞧清，原来金环身后跟着四人，不，五人。四个侍女，和一个担架上的女人。
“这是做什么？”
平淡的问，没有不悦，也没有高兴。
金环道：“王，这是左丞大人的意思，让我们送姑娘过来。至于是否留下姑娘，全凭王裁决。”
轻笑一声：“你听他的？”
淡漠的视线，来到担架上……女人穿着整齐，坐姿端庄，面容不出色，，倒也端整，挑不出毛病。女人收敛的，眼往地下，没有局促，从头到尾，在他打量中，皆不露声色。
看了许久，他慢慢喝了一碗酒，挑起嘲讽的笑：“自己脱了衣衫，从这里爬到床上……敢不敢？”
看穿女人的惺惺作态，聚意羞辱。狂妄虽收了，倒是他恶劣的性子，全然不减。他这人没安多少分好心，世上除了她，没有人能激起他的怜惜。
“如……如果，鸾妏敢呢？”
轻嗤一声，眼角嘲讽不去。
女人就是女人，不忘跟他讲条件。不过，知道先谈条件，这女人，倒也有几分心眼。
“做得好，准你留下。”
二话不说，女人没有丝毫羞涩，当即慢慢褪去衣衫，从担架落地，四肢着地，果然照他所说，爬了几米，直到金黄大床上。
嘲讽的笑，挥之不去，从头到尾，他都冷漠的看着。
“王？”
“你们下去。”
金环等人退出后，他令人收了酒碗，撤了夜明珠，懒懒躺在软榻上不动。良久，大床传来，轻柔细语：“王，请让鸾妏侍候你。”
回应细语的，是淡淡的警告：“闭嘴。敢过来，你立刻滚回去。”
这夜，再无声响。
脑中，挥之不去的，是那日王帐中，暗淡的人影，澄澈的眸子，不乞讨，也不拒绝……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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榀策成功了，本初自然不甘落后，次日，另一个女人，抬至他跟前。女人，目露倔强，相貌体态倒也有几分姿色。只不过……
他黑了脸。
这夜，他不曾喝酒，斜靠在软榻，奏折停在手里，人就在他不远处。
“金环，你应该知道，凡是抬到这里的人，一概必须去了衣物，一丝不挂。不能做到的人，以后，不用再抬过来。”
金环深垂首，不敢说话。倒是女人闻言，一咬牙，很快下担架，褪去全身衣物，局促的站着。
凝着冷笑，慢慢翻阅折子，就像不觉眼前的人已经光溜溜等着。很久，他才翻完一本折子，慢慢执笔，书了几行字，放在一边，又拿起另一本奏折，慢慢翻阅。
时间就像凝结了一样，不动。
……
这个女人，碧澄？
熟悉的纹路，令他厌恶。他不否认迁怒，而且，理所当然的迁怒，还打算继续迁怒。本初将会知道，送她进来是多大的错误。
……
“不跪我？”冷问。
女人咬牙，终于慢慢跪下去。
“你们都下去。”
金环等人相觑一眼，见他神色不对，哪里敢耽误，忙退出殿外。
他慢慢处理完朝事，令人撤了夜明珠，褪去外衫上床就寝，由始至终，没有往地上看过一眼，安稳的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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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某日，龙番王从禁城泡澡回到殿中，停在殿门前——
“你在这里做什么？”
“王，恕罪。鸾妏知道王朝事辛苦，想给王减轻负担……王，桌面上的折子，已经分配好，工部的，吏部的，还有兵部的……当然，未经王同意，鸾妏不敢偷窥内容，侍女皆可作证。鸾妏全凭大人们的名字，判断所在部分配。”
淡漠，看了这人许久，才道：“是么？”
自以为是的女人，多此一举的举动，如果，他需要人做这工作，早就指派人了，哪里轮得到她？
然而，心里却某名的，起伏不断……
刚刚看到背影的一刹那，他几乎以为……以为是她……
神似的背影，就像……就像她在为他做……就像她在等他……然而，在转身的那一刻，他的心，却沉入谷底……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