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居里夫人——伟大的女科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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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智慧的女孩

1867年11月7日晚上,父亲告诉大家说:“孩子们,你们都过来。今天晚上大家要乖一点。假如你们都很乖,凤鸟就会衔着一个小宝宝来送给妈妈哦!”

“哦,真的吗?”长女罗莎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依偎在父亲身旁问道。

约瑟夫和希拉原本趴在木地板上玩积木,一听到凤鸟要带娃娃来,都惊讶得回头望着父亲。

而小布洛妮亚那时才三岁,正在隔壁的木床上睡得很甜。

走廊对面的房间内,即将临盆的母亲正由助产护士照顾着。

孩子们吵着要父亲讲故事,但是,焦急的父亲一心关注着对面房间的动静,故事也讲得漫无头绪,直惹得孩子们频频追问:“后来怎么啦?”

突然,对面房内传来一阵响亮的婴儿哭声,大伙儿都站了起来,罗莎高兴万分地喊道:“爸爸,凤鸟带小宝宝来了!”

门开了,助产护士走了出来。在她手里,捧着一个用柔软的毛巾包着的红脸娃娃,正不断地啼哭着。

“是个女孩儿。”助产护士笑着说,并把娃娃抱给孩子们看。

“我太太还好吧?”

“她很好,您不用担心。”

“噢,那太好了。”

父亲松了一口气,对孩子们说:“你们看,因为你们很乖,凤鸟真的把宝宝送来了。”三个小孩都以兴奋的神情望着刚出生的小婴儿。家里传出一阵婴儿的啼哭声,这是他们家的第四个女儿。斯科罗特夫斯基先生为这个孩子取名“玛丽”,家里的人都喜欢叫她“玛妮雅”。

玛丽深受父母和兄姐的宠爱,虽然身体瘦了些,可是很健康,不曾罹患什么大病。她就在这个被亲情包围的环境中慢慢地成长。

玛丽父亲斯科罗特夫斯基是世居华沙北方一百公里处斯科洛第地方的波兰贵族,本来拥有田地百亩,但因战乱频繁而全数丧失了。好在斯科罗特夫斯基毕业于圣彼得堡大学,因此得以在华沙中学担任物理、数学教师,并兼任副督学的职位。

他的学问很高,不但懂得文学(特别喜爱诗歌),而且能说八国语言。在玛丽出生前不久,他刚刚被任命为诺佛立普基路男子中学的物理教师兼副督学。他的夫人布洛尼斯洛娃是一个小富人家的掌上明珠,从华沙的一所寄宿制女子中学毕业后,她就留在学校当老师。由于她工作出色,待人诚恳,很快就接任了这所学校的校长。

在这个家庭中,玛丽有三个姐姐:大姐罗莎,二姐布洛妮亚,三姐希拉;她还有一个哥哥叫约瑟夫。约瑟夫比二姐大,在家里排行老二。这几个孩子年纪较相近,大姐罗莎也只比玛丽大八岁。

由于在学校工作,因此对沙俄在文化上的压迫,斯科罗特夫斯基有着切身的体会。他常常教育子女,要学好知识,特别要了解有关波兰的一切。因为统治者可以夺走祖国的土地、金钱,可以把反对者消灭,但是他们抢不走波兰人掌握的知识。“罗马征服了世界,但希腊文化征服了罗马”,他喜欢用这句话来勉励他的孩子们。

就在波兰人沦为亡国奴的社会环境中,玛丽度过了她苦难的童年。年幼的她还不懂得波兰复杂的社会情况,但时常能听见大人们在悄悄地谈论着:“警察……宪兵……沙皇……西伯利亚……”玛丽觉得,这些词似乎带着一些恐怖的含义,总让人感到忐忑不安。

虽然生活的环境很有压抑感,但是玛丽也有一些快乐的时光。每到星期日,斯科罗特夫斯基先生家里就会变得非常热闹,孩子们拿出他们的叔叔送的建筑玩具,在家里玩起打仗的游戏来。

家里唯一的男孩约瑟夫领着姐妹们造城堡、桥梁,就像一位陆军元帅。他们分成两组,用木条做成大炮,小木块当作炮弹,把家里弄成了战场。玛丽由于年纪最小,因此只负责运送“弹药”。她用裙子兜着一堆小木块,在两边跑来跑去,忙得不可开交,脸上不断地淌下汗水,嘴唇也都干了。

“玛丽,妈妈说你玩得太久,该休息一会儿了。”听到大姐罗莎的“命令”,玛丽急忙停住脚步,把小木块撒了一地。

“姐姐,布洛妮亚还需要我给她运‘弹药’呢。”玛丽冲大姐撒起娇来。

“不行,不许再玩了,妈妈叫你过去呢。”在弟弟妹妹们面前,只有十二岁的罗莎已经像一个大人了。

玛丽只好牵着姐姐的手来到妈妈的房间。妈妈看到玛丽后,用手把她松散开的衣服重新系好,拢拢她的头发,然后轻轻地抚摸她的额头。

玛丽坐在妈妈身边,静静地看着妈妈。

从记事起,妈妈在玛丽的眼中就犹如图画中的圣母,她的目光和蔼、安详,脸上永远笼罩着一层慈爱的光辉。但是,妈妈却从来没有拥抱过玛丽,像现在这样用手抚摸前额,已经是玛丽所能得到的最亲密的表示了。

有时候,玛丽真想一头扎进妈妈的怀里,可是妈妈却总是和她保持着距离。妈妈这种态度对玛丽来说,简直是一个谜。

年幼的玛丽当然不知道,她的妈妈在生她的时候,就有了肺结核病的初期症状。在这之后的几年,虽然经过多方调治,但病情还是日益加重。在那个时代,肺结核病还是一种无法治愈的病症,只有通过调养,依靠患者本身的抵抗力,才有可能逐渐恢复。由于得了这个病,玛丽的母亲已经辞去了女子中学校长的职务,全家都靠玛丽的父亲养活。可是,一个中学教师微薄的薪水,实在难以支撑整个家庭的开支,因此全家的生活一直相当拮据。

为了避免把可怕的肺结核病传染给孩子,妈妈给自己定下了严格的规矩:只用自己专用的餐具,不拥吻任何子女。另外,斯科罗特夫斯基尽量让孩子们多去室外活动。每年的暑假,为了帮助妈妈养病,他们一家总是到乡村的亲戚家度假。

1871年的夏天,斯科罗特夫斯基夫妇带领着五个儿女回到乡下度假。这时,孩子们彻底从压抑封闭的学校环境中解脱出来,就好像来到了儿童乐园。他们和乡下的孩子一起下水摸鱼,爬到马背上趾高气扬地做出各种动作和表情,要不然就是到饲养场像模像样地给母牛挤奶……总之,他们从田园生活中找到了无尽的乐趣。

安静下来时,他们还会玩一种“字母游戏”。他们将纸板剪成的字母随意地排列成字,比比看谁认识得多。可不要小看玛丽,尽管她才四岁,可是已经能对看过的单词过目不忘了。哥哥姐姐们虽然很不服气,可是事实胜于雄辩,在这个聪明的妹妹面前,他们只能乖乖认输。

闲暇时,一家人围坐在炉火旁,妈妈用她那修长的手指弹奏起钢琴,悠扬的琴声在这个七口之家的上空回旋,即使小鸟儿飞过也愿意停下来听一听这美妙的声音。小玛丽仰望着母亲,觉得她就像高贵的圣母,脸上永远笼罩着一层慈爱的光辉。

乡村、夏天、假期,孩子们简直是到了“自由王国”,每天都在无忧无虑地玩耍。他们最喜欢和住在山里的表兄弟们一起玩。这里没有偷听人们说话的警察,孩子们可以大胆地说波兰话、唱波兰歌。这里有高大温驯的马可以骑,有漂亮的奶牛提供的鲜奶可以喝。

斯科罗特夫斯基夫妇都是教育工作者,明白让孩子接触大自然的重要性,因此,他们鼓励孩子们多到自然环境中去。当然,他们也不忘每天教年纪大一点儿的孩子认字、读文章,培养孩子们对学习的兴趣。

那时玛丽四岁,布洛妮亚已经七岁,就快上小学了,父亲要布洛妮亚开始认字。可是,布洛妮亚却喜欢玩扮老师的游戏,而且总是叫妹妹扮学生。

布洛妮亚把该学的功课都叫玛丽学,自己则装模作样、神气万分地教玛丽认字。才四岁的玛丽记性很好,只要布洛妮亚教过的,她一定不会忘记;不管怎样考她,她也不会答错。当然,除非布洛妮亚教错了。

这种师生游戏玩儿多了,布洛妮亚渐渐地也觉得厌烦,倒是玛丽始终乐此不疲,她常常催促布洛妮亚说:“姐姐,时间到了,我们来玩老师教学生吧!”

这时快乐的暑假即将结束了,整装准备返回华沙的那天早上,父母亲把布洛妮亚叫到跟前,想考考她暑假中所认的字。父亲递给她一本课本,要她朗读。布洛妮亚读得结结巴巴的,站在一旁的玛丽再也沉不住气,一手夺下姐姐的课本,大声地读着。

她得意扬扬地愈念愈起劲,突然发觉大家都一言不发地静静看着她。那种沉默使玛丽害怕,她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玛丽一见父母亲眼中流露着难以形容的神情,以为自己要挨骂了,不禁啜泣起来,赶紧甩掉了课本,哭着说:“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于是母亲紧紧地抱着玛丽,说道:“玛丽乖,别哭。你好棒哦!什么时候学会这么多字的?爸爸妈妈都在夸你呢!”

自从这件事之后,玛丽对念书的兴趣愈来愈浓厚了,但是,父母亲却反对她这么小就看书。

根据这对教育者经年累月的经验,小孩过于早熟,有时并非是好现象。

有时候,玛丽会捧着图画书来问他们:“爸、妈,这是什么呀?”

那时,他们就会设法引开她的注意力,对她说:“玛丽,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到院子里玩玩吧!”

每次当玛丽试图找一两本姐姐们读的书来读时,妈妈都会叫她放下书本:“玛丽,你还是去玩玩积木吧……玛丽,你的布娃娃到哪里去了……唱个歌给妈妈听,好吗……”

可是悠闲的乡村生活只是斯科罗特夫斯基家生活的插曲,一旦回到华沙,他们还是不得不在沙皇俄国的专制统治下生活。

回忆中,最令孩子们高兴的就是住在乡下亲戚家的这些日子。乡村远离都市尘嚣,并徜徉在森林茂密、河川清澄、空气新鲜的大自然中,如此甜美快乐,即使孩子们长大了,这些美景也仍然萦绕于他们心中。就以玛丽来说吧,她在结婚之后也经常利用周末举家出游,到美丽的田园漫步;在经济许可的范围之内,有时也到山上、海滨度过漫长的暑假,忘却沉重的工作、研究的疲劳,尽情沉醉于大自然中。

六岁的时候,玛丽进了私立寄宿学校。表面上,她可以读她喜欢的书了,但实际上,玛丽却不得不学习俄国人规定的那些教材。

每天早上,她都穿着领子浆得笔挺的蓝色制服,左手拿着装有笔记本的书包,连跑带跳赶到学校去。上课时,她的神情专注得就像在跟谁生气一般,老是瞪大双眼盯着老师,好像担心漏听了老师的话似的。无论是法语、算术或历史,她的成绩始终遥遥领先;看起书来,即使周围嘈杂不堪,她也专心致志。

她的聪颖着实太令人惊讶了。即使是艰深晦涩的诗,只要听过两遍,她就能一字不漏地照背不误。有的同学认为这是巧合,于是又以各种诗来试试她,结果玛丽仍能背诵自如。因此,同学们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聪颖过人的玛丽,做家庭作业只要花费别人所需时间的三分之一,因此有太多空闲的时间,反倒使她感到烦恼。

老师们很快发现,这个孩子虽然年龄不大,但是特别聪明,学东西很快,而且对学习抱有极其浓厚的兴趣。其实他们没有想到,玛丽早在四岁的时候就已经显露出了极强的求知欲。

在班上,对玛丽最为关心的是她的数学和历史老师兼学监安多尼娜·杜芭斯卡小姐,人们喜欢称呼她为“杜普希雅”。杜芭斯卡小姐看起来有些古怪,总是穿一身黑衣,还常常板着脸,似乎对世界上的一切都不满意。可她看玛丽的时候,眼神里总含着深切的关爱,因为在班上,玛丽虽然比其他同学要小两岁,可她一上学就表现出了惊人的记忆力和智力,她所有学科的成绩在班里总是第一名。

杜芭斯卡小姐虽然表面上很冷漠,其实是一位充满爱国激情的知识女性。只不过亡国奴的身份使她不得不把这种火一样的热情隐藏在冰冷的外表下。但是,一到上历史课的时候,杜芭斯卡小姐就会变得神采奕奕,常用波兰语给孩子们讲述波兰的历史和文化。每到这时,教室里便会出现一种神圣、崇高的气氛,孩子们都变得十分激动。因为政府禁止学校使用波兰语,所以无论是讲课的老师还是听课的学生都要有足够的勇气,努力争取这种能用本国语言说话的时刻。

杜芭斯卡小姐用低沉而有力的声音说:“同学们,波兰的历史是从波莱斯拉夫建立皮阿斯特王朝开始的。在14世纪中叶,波兰国王瓦迪斯瓦夫一世重新统一了波兰。1596年,华沙成为波兰共和国的首都。但是现在,我们的祖国正遭受不幸,处在俄国的统治之下。我们不能忘记自己的家园和祖先留下的遗产,我们的国家不能成为俄国的领地。”

一天,这位女教师正在带领孩子们复习最近学过的历史课。玛丽被要求复述前几次课的要点,当说到第一次允许外国人分割波兰的国王斯坦斯拉夫时,玛丽用激烈的语气指责说:“他是一个缺乏勇气的人,这是波兰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