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后,我们都移住到喇其谷。在这里,我们不再仅仅诵读《罗摩衍那》,因为大家还研究《巴伽华》(译者按:《巴伽华》是印度著名的一种古史咏歌)《富兰那》,我有时也倾听宣诵,但是难以激起灵感。直到现在,我才了解《巴伽华》是一种可以唤起神秘热诚的咏歌,我在古雅刺蒂时曾加以朗诵并对它颇感兴趣。当我在德里进行21天的禁食时,听着潘弟玛棠穆罕玛拉维雅宣读原书的章节,我突然感觉,假如在我童年时,由一个像他那样热心的人诵念,便更能引起我的兴趣。因为在每一个人的本性里,最初的印象最能发生根深蒂固的作用。我觉得在我幼年时期,不能够更多认识这一类的作品,真是一种不能弥补的遗憾。
可是在喇其谷时,我得到了关于印度教各种支派自由信仰的基本知识。因为我的父亲与母亲,除了参拜家庙之外,还往来于罗摩庙及息外庙。有许多清净派的僧侣不时到我家里,访问我的父亲,他们还同意和非清净派的我们共同进食。他们和我的父亲谈论宗教及世俗的问题。我的父亲还结交穆斯林信徒与柏尔西人,他时常很尊敬地恭听他们说教。我因为看护父母的缘故,时常参与这样的交际,于是就获得了宗教信仰自由的观念。
在那个时期,对于基督教却是一个例外。我对它抱有憎厌的成见。因为那时,有些基督教的传道者站在公立中学附近的墙壁角里,大声高谈,辱骂印度教及教门中敬奉的神明,我觉得实在不能容忍。我虽只听过一次,但是这一次的经验就足够使我产生厌恶感了。
就在那个时期,我听见一个颇有名望的印度教徒皈依基督教的事件。据别人传述,在他受洗礼的那天,他须进城吃牛肉喝酒,而且须更换穿着,从此以后散步时须穿西装且不能忘记戴帽子。这些事情使我听了十分激怒。因为我以为,凡是强迫你吃牛肉饮酒及更换服装的宗教,都不配冠以宗教的名称。我同时还听到那些新的基督教皈依者詈骂他们祖宗所信仰的宗教,并讥嘲他们自己的国土风俗。这些都是我厌恶基督教的原因。(译者按:关于《自叙传》中的这一节,曾引起在喇其谷有40年传道经历的史各脱提出抗议。甘地曾接受史各脱的诘难,但是他表示他所叙述的,完全是在童年所见所闻的事件。)